因为没杀够人,所以就吊死自己的妻子?
这位张大哥是杨常自小就认识的,他与妻子在十六岁那年成亲,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
两人虽然一直没有孩子,但夫妻之间的感情极好,一直都是邻里羡慕的对象。
现在,这位模范夫妻居然亲手吊死了自己的另一半,成为了杀死自己婚姻的刽子手。
香火教……真是麻烦,居然能把一个人改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这些人都已经算是灵异,早就不算是人了,也不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正常人的逻辑不能套在鬼物的身上。
“你不是灵异,或者说你没死。”
“既然你不是灵异,为什么会被那些东西接纳。”
“这条街巷里的人都发生了什么,是因为香火教来传教吗?不应该,传教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信教,更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来让人信仰。”
这些都是堆积在杨常内心中许久的问题,他一直得不到答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见到这个小姑娘的第一眼就觉得她知道一些东西。
这是一种没有缘由的直觉,这种直觉随着他实力的增强越来越强。
现在杨常大概能够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了,想来也是因为当初他就隐约意识到了这个小姑娘和其他灵异并不同,这个小姑娘相对正常。
当时杨常本人的意识并没有发现这一点,而直觉告诉了他标准答案。
杨常带着小姑娘离开的同时,女声在杨常的耳边持续响起:“我没死是因为一个女人。”
“这里发生的一切,也是因为那个女人。”
“我是齐州人,在城外快要饿死的时候遇到了她,她给我吃了一点东西,我就变成这样了。”
“她说,既然世道如此,又何必当个人。”
世道如此,何必当人。
这句话让杨常有片刻的恍惚,在不久前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只要能在这世道中活下来,那么成为一个异类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问题是,这些信仰了香火教的家伙真的才能算是有自我的人嘛?他们的世界被改变,整个人宛如痴魔,脑子里想的也完全不是原先的东西。
就像是一瓶原封的酒水被打开,再将里面的酒液换成其他的液体,从外表看去当然还是一样,但你能说他的本质是一样的吗?他还是原先那些东西吗?
你要喝的是酒水而不是酒瓶,判断一个人是不是他自己是自我的意识,而不是虚妄的外表。
杨常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浪费时间,反正他也已经把这群家伙都杀干净了:“那个女人是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杨常的问题,小姑娘勉强抬起精神:“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穿的衣服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应该是外面来的吧。”
“她很厉害,当时我和妈妈被一群灾民包围,妈妈被杀死了,他们要吃掉我,然后她出现了,一匹青色的马儿,比草地要淡一点,很好看。”
“可能是一瞬间,那群家伙就变成了她的傀儡,很快很快的时间里,那些灾民就变成了和街巷里一样的疯子,他们伪装成灾民在进城,然后继续在城里把更多人变成疯子。”
“我就是那个女人让那些灾民带进来的,我没有变成疯子是因为她给我吃的东西,我还有自己的脑子,但外表上和那些人一样,几乎不用吃饭。”
小姑娘说的话很稚嫩,前后也略微有些读的不通顺,但不影响杨常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沉默片刻后,小姑娘最后补上一句:“疯子和疯子是不一样的,有些疯子已经死了,有些疯子还活着,但是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他们迟早也会死,会突然吐血,然后倒在地上。”
小姑娘的话为杨常绘制了一张新的蓝图,是一张更为广阔的故事线路。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也就是说,小姑娘话里的那个人就是香火教徒口中的神明,就是她领导了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齐州是不是也是因为她而导致整个州郡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松屏城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为什么要被这么恐怖的女人盯上?
松屏城必然是没有能够阻止这个女人的武者存在的,必然如此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的做事,而且自始至终没有露过面。
杨常没有再问下去,小姑娘显然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去。
她的故事大概是,作为灾民在城外遇到其他的灾民,遇到威胁,那个女人出现解救她,并且喂她吃下了一些东西,把她改造成了现在的状态。
再通过灾民进城,被送到同样是香火教徒聚集地的这里,被一家香火教徒收养,被限制在了这里。
又因为某种原因,她从那一家人中离开,进入了张大哥的家中,被当做畜生圈养。
最后,杨常再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叫我小柔。”
点点头,杨常最后再说话:“从今天起你姓杨,叫杨柔,明白了吗?”
“嗯。”
杨常并没有直接把杨柔带回家,他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究竟如何,还得再看看情况。
他直接回到拳馆,把杨柔安置在了其中的一个房间当中,再被几个拳馆弟子叫到了正厅。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周围的拳馆弟子连忙介绍道:“杨哥,这位是王府的王管家。”
“王府?”听到这个名字,杨常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先生有何贵干。”
“杨贤侄,话不多说,我这次前来是大公子的授意。”
“二公子的事情如今大公子已经知道了,蔡管家也被他关在了身边,所以蔡管家这两天才一直没有给你来信。”
王管家的表情没有多变,依旧拿出一副相对高的姿态:“大公子对于二公子的遭遇感受遗憾,但逝者已逝,有些东西再追究也不是个办法,特别是在王府急需用人的现在。”
“可王家有王家的规矩,蔡管事在最后时刻没有对二公子施救就是他的错,按照王家家法来说,蔡管家应该处死。”
在说到处死的时候,王管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在他看来这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救主的狗,养着有什么用。
“王管家今天来找我,难倒是想通知我你们要杀了蔡国夏?”
“当然不是,”王管家先是做出否定:“相反,我们是来让贤侄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