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5……84961”

“啊？这通讯号？”

何儒不相信似的重新检查了一遍自己有没有将银渐层的通讯号输错，结果当然是没有的。

望着手机上搜索出来的人，何儒有些不知所措。

“好尴尬……”何儒当下心里只有这一种想法。

为什么银渐层会是李砚冰呢？

何儒与李砚冰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国庆节之前，也就是通知需要去找心理老师的那一回。

“李砚冰……”

何儒念叨着这个名字，又瘫在了沙发上。

之前和李砚冰交流的次数并不多，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甚至会在脑海中浮现“李彦斌”这三个字。

印象中李砚冰似乎和班上女生的关系不错，据说在学校内租了教师公寓，有时候会邀请关系好的过去玩。但是却很少和男生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冷静的样子。

班上关于李砚冰的评价似乎大多都来自于其他的女生，也有关系一般的女生说她总是有说话不好听的时候，任性的时候也会比较多……

“哎……他妈的。”

何儒倒是一点不在意班上的人对于李砚冰的评价，毕竟在他这里，李砚冰更多的是以银渐层这一身份而存在的。

“直接挑明吧！”

何儒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瞬间就压下了所有其他的想法。

挑明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方式，其他的铺垫全部都显得有些奇怪。

“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把你的备注改成银渐层。”

何儒完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开场白。

总归是要让人惊讶的，不如就直接一点。

五分钟之后，李砚冰没有任何的回应。

各种忐忑不安的心思攀上何儒的心头：李砚冰看到消息了吗？她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如果看到了怎么不回话呢？还是说现在她在洗澡没看到消息……

越是多想，何儒的心绪便是越乱，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坐立不安。

“不管了，洗澡去！”

何儒将手机扔到一边，蹭蹭蹭便跑进了浴室，似乎在害怕多犹豫一秒就会再看一眼手机。

今天洗澡洗得格外的慢。

何儒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浴缸里，等到觉得胸口有些闷之后又直直地坐起来，大口地喘着着气。

这原本是他释放压力的做法，现在何儒倒是更加心烦意乱了。

匆匆从浴缸里站起来，不等配套的洗浴系统慢慢蒸干他身上的水分，何儒便随手裹着浴巾跑回了沙发。

手机屏幕上显示他有未读消息。

“？？？”

“扒皮？”

“不对，是不是可以叫你何扒皮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会是你呀。”

“(????)????现在已经可以入选我的年度尴尬时刻了。”

“没有说觉得是你不好的意思，就是一下子脑袋转不过来。”

“叹气.JPG”

一连串的消息瞬间击破了何儒所有的不安，随之而来的是脸上止不住的笑。

“刚才洗澡去了，我建议是最好不要叫我何扒皮（狗头）。”

“你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就更要这么叫了。”

没等多久李砚冰就发来了新消息，随之而来的是一张截图。

何儒点开一看，李砚冰已经是把他的备注改成了何扒皮。

看到这张图片，何儒心里倒是只有开心，扒皮这种称呼什么的，随便叫叫就好了，李砚冰喜欢这么叫那就随她去呗！

“我本来想睡觉的！都因为你，睡意全无。”

“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何儒先把不要脸的特质发挥出来。

“鬼哟，给你吓的。”李砚冰跟着发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我先拉你进公会的群。”

“嗯嗯。”

或许是因为时间不早的原因，李砚冰进群之后并没有太多人欢迎，倒是何儒表现得过于热情，让李砚冰觉得有点尴尬。

“那个……你现在困了吗？”

“睡不着了。”李砚冰说到，顺便扔给何儒一个生气的表情。

“我的睡眠很浅，而且现在这种困意全无的情况下基本就没法睡着。”

怪让人不好意思的，何儒一边挠头一边想着，虽然在游戏里很熟悉了，但是这么一下子转到现实世界里来，总是会有种距离感。

“要是睡不着会干嘛。”

“手机啊，都睡不着了干嘛不玩手机。”

何儒隔着屏幕一脸尴尬，虽然他睡不着也会玩手机，但是被李砚冰这么一回答就会显得有点问问题不带脑子。

“要不我们语音吧，打字太累了。”

何儒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这一茬的，对于他而言，大晚上和女生语音聊天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可能只有在晚上连脑袋都不太清醒的时候，会因为心里的各种想法而使得自己大胆地说出这句话。

李砚冰那边安静了一分钟，这让何儒再次陷入了纠结的境地。

这消息是不用想着撤回了，别人拿着手机第一时间就能看到，现在该想的是之后该怎么应对。

“好的吧，我耳机戴好了。”

这条消息发过来何儒再不知道该干什么就直接滚去睡觉吧，别人耳机都带好了，不就是等着你发起个语音聊天？

“喂？”

李砚冰略微有点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能听到吗？”

“能呀能呀！”

何儒在另一边连忙点头回答，当然李砚冰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是了。

“其实我平常睡不着会找点东西助眠的，但是今天我就破例熬个夜吧。”

李砚冰笑着说到，她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许，似乎是想到自己一个人住在教师公寓，正常讲话也影响不到其他人。

“那我是要倍感荣幸吗？”

“这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感恩就好了，不用说出来。”李砚冰微微眯着眼睛，脸上却是一副满意的表情。

“没想到。”

“什么没想到？”李砚冰不解。

“一个班，两个都不在寝室的人大半夜语音聊天。”

“嘿嘿，我跟你讲，今天刚回步州，我就已经很怀恋飞霞岛的天气了。”

“步州太冷了，天天下雪，晴天少得可怜，教师公寓的设备其实不算好，供暖坏掉的话要修好久……”

李砚冰似乎比平日在班级里要更健谈一点，很开心地跟何儒说着一些旅游见闻和自己的日常，何儒则是在另一边补充，也说说自己的生活。

暖风呜呜地吹着，墙上时钟慢慢地走着，两人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