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商:跟姐姐谈个以白头偕老为目的的恋爱,不亏。
路空:拐诱未成年骗婚,不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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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着复古花纹的黑色棺材,里面只能容下两个人的宽度。女人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一张红唇合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男子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黑领结,黑皮鞋,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一直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人。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在密封的棺材里回响着:“姐姐,今天是我们两个结婚的第一天,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所以你才离开的?没关系的姐姐,就算姐姐离开了,我也不会生气,因为我会陪姐姐一起离开,我不想让姐姐一个人,我想陪着姐姐,只要待在姐姐身边。”
棺材里,黑暗,只见男人的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圆心按钮,白皙修长的手指一动,按了下去。
“姐姐怕黑,我这就带姐姐去有光亮的地方。”
轰——!
爆炸声响起,瞬间升起一朵火云。火光刹那间将棺材吞噬,男子苍白的俊美面貌上,一抹笑容卷走男子脸上所有的冰冷跟淡漠。
乌云飘散,火光消尽,一束束温暖明媚的阳光洒在各处,清澈的天空,纯洁的朵朵白云,光明逼走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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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棺材里的路空…
无休止的凌虐羞辱…
被抛尸荒野的家人…
被挖走的双眼…
爆炸…火光…
“!”夜商猛地睁开眼,胸口促急地起伏,干裂的小嘴微张,使劲地吸着新鲜空气。
只是这空气中有股消毒水的味道。
消毒水?
夜商有些疑惑。
难道这里是地府的医院?不过这地府怎么这么亮?一点都不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阴森黑暗。
“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轻柔的女声让夜商四处飘荡的思绪瞬间集中。
转头看向站在床头边给她拔针的女护士。一身纯白的护士服,头发盘起,戴着护士帽,许久没有被水滋润的嗓子,声音有些嘶哑:“我这是在哪儿?”
护士拔了针,给她伤口用手按了一会儿,站直身子,笑道:“这里是医院,你低血糖晕倒了,是你同学给你送过来的。”
她低血糖晕倒?
所以这里真的是医院!?
她没死!?
“怎么可能…明明爆炸了…一片废墟…不可能…我重生了…多么荒唐…我没死…”
夜商长发凌乱,一身蓝白条病服,小脸儿一片苍白,一双桃花眼神色过于明亮,面貌绝色,就算此时脸色过于苍白,没有一点红润血色,却也给她增添了一股娇怜的美感。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再躺会儿?”护士被夜商这疯言乱语的模样给惊住了,下意识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
“我没死…啊…”
脑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柳眉紧蹙,刚拔过针的那只手死死地按住太阳穴。
如此强烈的痛觉,让夜商清楚的认清了现实。
她真的没死…真的没死…那路空呢?路空是不是也还活着!?
她被活活挖了双眼,她的灵魂在空中飘荡,她看清楚路空所做的一切,说不感动,心疼,是假的。
她与路空从未谋面,就算见过,也从未说过话,匆匆看过几眼,根本算不上认识。路空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唯一了解的,是她身上的那件婚纱,是路空亲手给她穿上的,戒指也是他亲自给她戴上的,还有那个亲吻,犹如是在做什么神圣般的事情,真挚、不含杂质。
生前,她眼高于顶,高傲自负,看不起他。死后,这个她曾看不起的男人,居然会为了她,一起魂飞魄散。
而她一心想要嫁他,白头偕老的人,却生生剜了她的双眼,割了她的舌头。
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划过脸颊,最后顺着精美的下颚线流至颚尖,滴落到被上。
“小姑娘,你这刚醒,哭什么。”
夜商双手胡乱将脸上的泪水擦拭掉,掀开被子就赤脚下地,放置在脚边拖鞋直接无视,顶着一头凌乱,双眼泛红,无视身后护士的叫喊,打开病房门就往外跑去。
既然她没死,重生了,那路空肯定也还活着!
她想看看他。
她想仔仔细细的好好看看他,看看那个为他亲手穿婚纱,戴戒指的男人!
她不认识路空,却也知道,‘西有恶霸’的西校路空的名号。
西校…
生前,她低血糖晕倒,被人送来医院的时间是中午,这个时间,路空应该在班里午睡。
“妈妈,这个姐姐是不是刚睡醒呀?头发好乱哦。”
“闭嘴,别说话。”
“小姑娘,你怎么没穿鞋?地板凉,注意身体啊。”
“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夜商只一心想要去见路空,也没太在意自己此刻的模样像什么样子,脚步缓下,听着路过的人一声声的自言自语,停下脚步。
自己这幅样子去见路空,会不会被他当成一个疯子?
重来一世,她倒也没上一世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了,见路空,是大事,以完美的样子去见那个重要的人,也是大事。
她现在,怕是跟精神病院里头的疯子一样吧。
这家医院,是华城第一人民医院,离夜家不是很远。
玉足赤脚,身上的病服有些松垮,发丝凌乱,双臂无力垂着,目光无神,忽视路人异样的目光,朝夜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