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云,压向山的顶端。
天地间,昏昏沉沉的一片,冷辛阚上前关上窗户。
透过玻璃,只有轰隆声,之前雾气缭绕的景色,仿佛褪去了先前的光泽。
山顶的黑云想要吞噬一切,可以看见的范围只有几米远。
外面极黑,像晚上一样,冷辛阚偷偷映过玻璃去看趴在床上的人。
刚才被敲了一棍子,他正在拽被子往身上盖,慵懒的模样跟一只撒娇的猫儿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问,“还疼吗?”
冷辛阚的目光一直放在玻璃外的风景上,既空洞又无奈,说出来的话却是对陶姜说的。
陶姜下意识抬起眼皮一瞥,望向站在窗前娇娇小小的身影,“不疼。”
冷辛阚眼里有丝诧异,眸中带着倔强的笑意。
她伸手点了点开始击打在玻璃上的小雨滴,试图想让它们聚成一股流下去。
“许芝护着头跑了,腿估计好几天才能正常走路。”
陶姜下巴垫在枕头上,凝视着她,默默地没作声。
冷辛阚唇角一勾:“要看看吗,挺狼狈的。”
他摇摇头,“不了。”
他能想象到许芝的狼狈模样,肯定边跑边跳,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好,”冷辛阚又扫了眼窗外的雨,竟忍不住笑了。
云淡风轻的,“诶,摔倒了。”
似乎又充满欢愉之外意外惊喜。
陶姜也跟着笑了笑,轻声说,“有那么搞笑?至于笑的那么开心?”
冷辛阚听清了,不说话。
表情瞬间收住,变的冷漠起来。
两个人安静着,感觉彼此间不曾见过一次。
冷辛阚静静的,拿起一本书坐回地毯上,她看了眼黑下来的天色,“你打算睡在床上?”
“有问题。”陶姜还在盯着她看,不过这次看的是缩成一团,小小的背影。
“没有,就是觉得你太不懂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
陶姜怀疑耳朵有问题。
她还需要他来怜香?
不把他踹下床就不错了。
要是需要,恐怕世界就能翻个个,让他们两的灵魂也换了。
默了默,‘啧啧’两声,他忍不住想知道理由,问,“为什么?”
冷辛阚:“因为我是女孩子。”
她放下手里的书,抱紧双臂,过了会儿,伸手擦了一下脸,然后整个人闷进了手臂里。
陶姜察觉到她的异样,“你想原来的家了?”
……想许芝,还是夏姐?
然后,下一刻,就看她把脸埋的更深,闷闷的嗓音传来,“没事,就是腿还有点疼,不敢动。”
她的嗓音有点干,却非常平静,平静中带着丝丝自嘲的委屈,难以掩盖。
陶姜有点不可思议。
毕竟之前又美又飒的是她,爱飙戏的也是她,镇定的就像块无心的石头,让人不想靠近。
现在才觉的有些无助,露出了柔软无力的一面?
会不会有些晚……
陶姜心口有些憋得慌,甚至有些疼。
他坐起身,咬咬牙,走到她身边坐下,一只手轻轻顺着她因为啜泣不断起伏的后背。
陶姜收敛了目光,神色淡淡的,整个人柔和了几分,“你是不是又在演戏?”
听到他的话,冷辛阚的啜泣变的更严重,让他举足无措的瞬间,她抬起头来。
就像被欺负的可怜小孩儿,没要到自己想要的小糖果那般可怜巴巴。
他立马举起双手,在头顶两侧。
头疼。
要不是不会哄爱哭的女孩子,他现在说不定桃花运爆棚,身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根本不用被逼着相亲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