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未来的内阁首辅,在所有人手足无措的时候,杨廷和依然镇静如常,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有条不紊的发布着命令。有人出面主持大局,场面很快安定了下来,众人按照杨廷和的命令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朱家两兄弟在徐镇、李吉等人的护卫下也很快安定了下来,可是天性爱闹的俩人现在却说什么也不回去,执意要去火灾现场看看灭火。徐镇、李吉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一边安排人手去前方打探消息,一边找各种借口故意拖延行程,同时暗暗吩咐侍卫们加强戒备。
就在快要赶到失火之地时,终于有人前来禀报。原来失火的地方,乃是庄园内存放赋税的仓库,里面存着去年庄客们上缴,还未来得及送到东宫的部分钱粮。由于时值麦收时节,天气干燥少雨,再加上建筑大量使用了木质材料,所以大火一着起来便迅速蔓延,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可控制。
刚到火灾现场,朱厚炜就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烟尘的味道,呛得他不停的咳嗽,连忙用一条锦帕遮住了口鼻。透过车窗,朱厚炜看到现场的人们互相呼喝着,奔跑者,到处人来人往,虽然杂乱但每个人都在按照命令安排在行动。
从车上下来之后,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此时早有人去找正在现场紧张指挥着灭火的杨廷和。
听说太子殿下和小殿下来了,杨廷和立即跑到了马车前,见面之后就严厉斥责兄弟俩,身为皇室子弟不该来如此危险之地,执意要让他们离开。然后指着徐镇和李吉二人的鼻子将二人狠狠的一通臭骂,明言回去就写奏章禀明皇上,治二人不忠之罪。
朱厚炜赶紧拉拉哥哥的衣角,两兄弟一左一右对着暴跳如雷的杨师傅不停地认错,并保证就在这里绝不在靠前一步,这才平息了杨廷和的滔天怒火,然后向他们简要介绍了一下现场救火的情况。
随着杨廷和的介绍,朱厚炜慢慢的理出了头绪。这座仓库共有三座仓房,这三座仓库成品字形分布,间隔具都在十丈左右,已经全部着火。其中最前端的仓库火势最大,目前还没有得到控制,后面两座仓库由于着火时间较晚,因此火势较小,已经得到初步控制。
在现场参与救火的人被杨廷和分成了三波儿,一波儿负责现场扑灭大火,一波儿负责将用车水从旁边不远处的小河中提过来,还有一波儿人则负责在着火仓库的外围清理所有可燃物,防止火势向外蔓延。
杨廷和则居中指挥调度,并安排了专门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员,每过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有人过来禀报各处的进展情况,让杨廷和及时掌握现场情况,做出正确的应对。
朱厚炜发现每个人都脸色凝重,被火烤过的脸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可是看来看去,朱厚炜突然察觉到现场好像少一个人,正是庄田的总管林河。
他叫过一个站在旁边的庄头问道:“林总管呢,怎么没有看到他?”
那庄头看了看朱厚炜,支支吾吾了两声才说道,“林总管今晚上不胜酒力,早早就喝醉了,现在怎么也叫不起来!”
“嗯?”听了庄头的话,朱厚炜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旁边的朱厚照却不干了,冲着那庄头大嚷道:“这仓库都快烧完了,林河这个奴才竟然醉的醒不过来。你马上带人去把他给我弄醒。告诉他,再不来本殿下把他扔到火里烤了!”
那庄头见太子殿下发火了,吓得口中连连称“是”,带着两个人连忙回去找庄田总管林河。
等那庄头走了以后,朱厚炜来到杨廷和身边问道:“杨学士,还有多久能扑灭这大火?”
杨廷和沉思了片刻,说到,“回小殿下,应该还要多半个时辰。”
“杨学士,我有个疑问,这三座仓库间隔这么远,怎么会同时着火呢?”朱厚炜指了指其他两座仓库问道。
“殿下是怀疑有人故意纵火?”杨廷和没有立刻回答朱厚炜的问话,因为急于救火,对着火的原因等问题他还没来得及去想。现在朱厚炜既然问了起来,他略一沉思就明白了朱厚炜的意思。
朱厚炜当然不会承认,他可不愿意当出头鸟,赶紧摇摇头说:“杨学士想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三座仓库间隔这么远,又有人看守,怎么会一下全部着起火来!”
杨廷和看了看眼前这位小皇子,又看了一眼在一旁不停走动的太子朱厚照,一刹那竟有些失神,不过那丝异样也只是眨眼即逝,“小殿下放心,待大火扑灭以后,臣会封锁现场,并立即安排着手开展调查!”
此时太子朱厚照也凑了过来,对听了杨廷和的话,大声说到:“对,查,一定要查,老师,这把火烧的可是我东宫的钱粮啊,要是查出问题来,我饶不了他们!”
正说着,突然听见一阵马蹄声传来,朱厚炜抬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向着这边疾驰过来。来的正是庄田总管林河和去喊他的那位庄头。还未等马挺稳,那林河那胖胖的身体便从马车上落了下来,一个踉跄,险些趴在地上。
那名庄头见状,连忙跳下车去扶林河。林河爬起身来,一把甩开那庄头的手,向着朱家兄弟所在的位置一路小跑的赶了过来。
朱厚炜盯着林河一路过来,发现他虽然脚步有些踉跄,可是跑的却还算稳当,也没有再滑倒。等到林河到了近前,却发现这位,皇家庄田的大总管却是披头散发,只穿着一件睡衣还是湿漉漉的。
来到进前,那林河“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太子朱厚照的面前,“砰砰”的磕头请罪,直言自己喝酒误事,以后再也不敢喝酒了。
旁边那名庄头也解释说,林总管确实是喝的大醉,怎么也叫不醒,最后没办法,只能是兜头浇了一桶凉水才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