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叔他们见陆明轩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也都纷纷祝贺他。
邱大叔还问楚云有没有红酒,如果有,拿一瓶出来,他要喝酒给陆明轩庆祝。
楚云虽然没有红酒票,这可是特供商品,可她能在空间里买。
点头道:“还有一瓶红酒,藏在我的大衣柜里,我这就去拿。”说罢,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见陆明轩放在书桌上的那个布包,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两件款式漂亮的连衣裙,而且还是雪纺面料的。
一看就是在专供外国友人的友谊商店里买的,她们国家还生产不了雪纺面料。
楚云从空间里买了一瓶中档红酒,三下两下除去商标,然后拿着红酒兴冲冲的跑了出来,开心的对陆明轩道:“你又给我买新裙子了?”
陆明轩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红酒,用剪刀撬开瓶盖:“我现在是教授了,工资往上涨了五十块钱,给你买两条裙子算不了什么。”
说着话,给邱大叔倒了一杯红酒,又给楚云倒了一杯。
要给楚帆倒时,楚帆忙从他手里接过红酒,笑着道:“我自己来,我可不敢劳烦姐夫大人给我倒酒。”
陆明轩被评为教授,大家都很高兴,所以这顿晚饭吃得非常尽兴。
吃饱喝足,邱大叔便回去了,陆明轩送楚云去上夜校。
走了一大半路程,楚云发现就她一个人在叽叽喳喳,陆明轩没怎么说话,似乎有心事。
他刚才还很高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楚云握了握他的手,问:“怎么了,是不是我今天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陆明轩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如果不合我的胃口,我还会吃那么多?我在想,该怎么做才能实现动脉搭桥手术,虽然觉得可行,但就是有几个地方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钻牛角尖,慢慢来。”楚云劝解道。
陆明轩微蹙着眉道:“我能慢慢来,可病人等不起啊。”
每次看着冠心病人痛苦死去,他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这事楚云使不上劲,只能紧握着他的手,给他无声的安慰。
晚上从夜校回来,洗了澡,躺在床上,吹着电扇,楚云在想,陆明轩被评为教授,自己没有送礼物给他,他反而给自己买了两件裙子,这可不行,自己必须得补送一件礼物为他庆祝。
可是买什么好呢。
衣服鞋袜她早就已经给他买齐了,再买就得买秋天的,可现在离秋天还早着呢。
买手表送他?他已经有了。
楚云左思右想,决定从空间买些外科医学书送给陆明轩。
有了这些书籍的帮助,说不定他能早点完善动脉搭桥手术的理论,从而临床应用到患者身上。
只是另一个时空超前的书籍不能直接就那么送给陆明轩,因为无法解释。
楚云想了一会儿,就想到了好办法。
让卖家把她选中的书全都复印一遍,再卖给她,书籍的钱,复印的钱她全出,料想卖家会答应的。
毕竟生意难做,谁会轻易把生意往外推?
楚云选了好久,终于选了一本七十年代的外科医书,里面就提到了动脉搭桥。
她立刻和卖家沟通,让他们把这一整本书全都复印出来,她只要复印件。
不过她要求不能用复印机复印,而是用六零年代的油印机复印。
这个年代没有复印机,只有油印机。
不过用油印机复印出来的东西有两大缺点,字迹不是特别清晰,而且容易掉墨。
卖家一听傻了眼:“我上哪里给你弄那个古董复印?”
楚云瞟了一眼自己的账户,这段时间卖图书卖了几万块钱,不信砸五千块钱让卖家按她的要求来,卖家还会完不成任务。
于是发了一条财大气粗的消息:只要达到我的要求,付你五千块钱。
店主马上怦然心动,言简意赅道:钱,先。
楚云毫不犹豫的打过去五千块钱:要求半个月之内交货,并且尽量印刷的清楚一些。
而且还跟卖家说,弄到了油印机千万别用了这一次就扔了,她以后会经常来买医学方面的书,要求她这么做。
卖家满口答应了。
虽然那些资料能够给陆明轩惊喜,但还得等半个月,现在给他什么惊喜好呢。
楚云逛了好一会儿的淘多多,给他买了个古朴的真皮钱夹。
在陆明轩再一次来她家吃饭时,楚云喜滋滋的把那个真皮钱夹送给他。
这次陆明轩没说她破费,微笑着接过那个钱夹,爱不释手。
楚帆见了,也想要个同款的钱夹。
前一刻还对陆明轩笑得像一朵花似的楚云立刻板起了脸:“你以为这钱夹容易买吗?我托了很多人才买到的。”
楚帆咂了咂嘴,自己跟姐夫比起来在姐姐心目中似乎不怎么值钱
几天过后,楚云那篇“工人兄弟心连心”捐款活动的文章在报纸上刊登了出来。
虽然曹科长对朱蓜厌烦至极,但是她主持的捐款活动被楚云写成文章并且上了报,只得象征性的表扬了她几句。
朱蓜虽然读书是把好手,但是情商很低,完全不懂得察言观色。
见曹科长一反常态表扬她,还真以为自己主持的捐款活动办的很成功,心想,她大展拳脚的机会来了。
于是策划了一个活动,让全厂职工每人捐一毛钱一两粮票,然后谁有困难谁就来申请,宣传科核实无误后就发放。
这样一来,不论哪个职工有困难就马上能够得到解决。
曹科长看了朱蓜交上来的策划方案断然拒绝。
他们只是厂里的宣传科,做好各种宣传即可。
朱蓜这是干嘛?要把宣传科变成民政局?
让全厂职工捐钱捐票,让困难职工来申请,这得增加多少工作量!
曹科长只求无过,不求有功,让他一把年纪穷折腾他是不会愿意的。
朱蓜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想让楚云帮她就此事写一篇文章,发表在报刊上,到时曹科长不同意也得同意。
朱蓜的这个策划“理想很美丽,现实很残酷”,让全厂职工捐钱捐票,谁有困难谁就来申请,形成一个互助模式。
可她有没有想过,哪怕铁路物资厂工资再高、福利再好,也有不少职工家庭因为只有男方一人有工作,却要养一大家子人而生活贫困。
还有一部分职工家庭虽然是双职工,但是家里孩子多,两边老人全都要赡养,日子也过得紧巴巴。
到时这些职工申请救助,捐出去一毛钱和一两粮票,救助最低标准三十块钱加十斤粮票起步,不然救助毫无意义。
捐来的那些钱和粮票能救助几个人?
前来申请救助的职工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这不多的捐款和粮票给谁合适,到时恐怕要在厂里引起骚乱。
楚云是不会淌这趟浑水的,可也不会明着得罪朱蓜,于是道:“你是中文系毕业的,完全可以自己写文章投稿,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非科班呢?”
朱蓜一心想把这个策划落实。
她觉得只要自己做出一番成就来,领导就会提拔她,因此不得不告诉楚云,自从第一次投稿失败之后,她又接连投了好几次稿,却没一次过的。
她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能力不行,尬笑着对楚云道:“我的文章写得太正统,不对报纸的路,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楚云笑着摇头:“我觉得我写不好这篇文章,实在抱歉。”
朱蓜死缠烂打:“你没试怎么知道写不好?你如果试过了真不行,我又不会怪你。”
楚云为人处世的原则就是,尽量不得罪人,可朱蓜的话让她听了很不舒服,冷冷反问道:“你凭什么怪我?你是领导,还是我该帮你写?”
朱蓜扔下一句“同一个办公室都不互相帮助,真是冷血”便悻悻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楚云以为自己不帮她,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朱蓜还挺能折腾,居然把一家铁路系统内部报刊的一名记者给请了来。
虽然那名记者在采访曹科长时没问他为什么不通过朱蓜的策划,而是问了朱蓜的策划好不好。
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逼宫,逼着曹科长通过朱蓜的策划。
虽然曹科长最终通过了朱蓜的策划,但是心里对她越发反感,没有哪个领导喜欢被下属逼迫。
不过曹科长也不是什么善茬,欢迎那个记者随时跟进报道朱蓜互助活动的进展,挖了坑想要埋他。
那名记者毫不知情,欣然答应了。
朱蓜见自己的策划被批准了,兴奋得上窜下跳。
谁不配合她工作,她就会眼一瞪:“我这活动都上报纸了,你敢不配合?
你什么思想?是不是见不得工人阶级抱成团?还是你生性冷漠自私,对工友之间互助漠不关心?”
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谁受得了?整个宣传科被朱蓜支使的团团转。
并且朱蓜重点盯着楚云,把她支使得一点个人时间都没有,就是不想让她学习。
她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能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
如果让她读完夜校,拿到夜校文凭,那她岂不是要一飞冲天,压着自己这名大学生了?
楚云也不反抗,按照朱蓜吩咐的,每天像个讨饭的,拿着一个纸箱子,带着笔和笔记本,挨个去收捐款。
收一个人的捐款就在笔记本上记上那个人的名字。
几天之后,全厂每个职工的捐款全都收了上来。
收完职工的捐款,就要收领导和干部的。
朱蓜把领导和干部的捐款标准提得比普通职工要高得多,每人的捐款标准五块钱加十斤粮票起步。
主任级别以上的厂领导在厂长的带动下,全都是捐的十块钱加十斤粮票。
厂领导的工资普遍都很高,就拿曹科长来说,人家基本工资加各种福利每个月能拿五十多块钱。
可是捐十块钱对他而言有点负担,毕竟这个年代十块钱够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他也要养家糊口的。
如果只单纯的捐钱,曹科长勉强还能接受,可是捐粮票真的让他很火大。
每个月拿到手里的粮票都是国家固定的,刚刚够他们一家大小买供应粮的。
捐出去十斤粮票,那他们家就得少买十斤供应粮食,这个缺口得去黑市上买十斤粮填上,不然有几天他们一家就不能吃饱饭。
在这个票据比钱还要珍贵的年代,谁愿意捐粮票?
楚云和王楠这些坐办公室的小干事全都被迫捐了五块钱加十斤粮票。
大家当面不说什么,背后怨声载道。
许多小干事自己家的条件并不好,却让他捐这么多钱和粮票,人家这个月就只能勒紧裤腰带度过了。
忙了将近一个星期,总算所有人的捐款全都到位了。
朱蓜假惺惺的感谢同事们的配合,然后说余下的工作她一个人来做。
大家听完她的话,全都装模作样的吹捧了她一番,说她能者多劳。
朱蓜被吹捧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下午下班回家,楚云一面做晚饭一面用意念进入淘多多页面,想看看那家卖家按她的要求给她准备好书籍复印件了没。
这都半个月了,到了该交货的时候了。
没想到卖家发来消息,他实在搞不到油印机,无法完成她的任务,并且已经把那五千块钱退到她账号了。
楚云微蹙了眉头,思索了良久,忽然茅塞顿开。
没有油印机,那自己直接把书买回来,去掉封皮,拆成一页页的,再送给陆明轩。
只要他看不见书籍的印刷厂以及印刷时间,就不知道这书是她从另一个时空买的。
那就不能买中文版的。
因为这个年代华夏国的医学水平没达到这个水平,买中文版的很容易露馅,所以买英文版的。
楚云于是给那个卖家发消息,把她那本中文版的外科医学书换成英文版的。
卖家立刻照做。
楚云付完钱,那本厚厚的书籍就立刻出现在灶台上。
楚云往正在烧的啤酒鸭里面加了些水,让啤酒鸭在锅里煮。
她则抱着那本外科医学书籍进到自己房间,把封皮正反面全都去掉,然后把书撕成一页一页的。
因为惦记着锅里的啤酒鸭,楚云只撕了一百多张就没撕了,去厨房看啤酒鸭烧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