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啥用?要把以后对玲珑不利的因素,除掉!”
崔婉慧一听,才想起自己这个丈夫,可不像外表那样温雅和善。
郑孝亲,在大哥郑孝行任国子祭酒,颇受当初的孝静帝赏识时,就利用郑孝行的威望,在荥阳郡守手下,谋得了一个主簿的职务。
不到一年,郑孝亲就以大哥的影响力,加上自身的能力,和迷惑人的儒雅外表,升为长使。
郑孝行在高洋登基后,辞官回乡,郑孝亲小心做人,竟也没人敢小觑,长使之位,坐得稳稳的。
“夫君的意思是?”崔婉慧红肿的眼睛,有了些许灵动。
“你那么聪慧,还不明白?”
郑孝亲伸手摸着崔婉慧光洁的脸说,崔婉慧的聪慧,一向是他引以为傲的。
崔婉慧看到了郑孝亲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马上心里明白。
夜色浓墨,乌云遮住了月亮。
在这样一个阴冷的夜晚,下人住的房间内,崔婉慧的贴身奴仆李婆婆,心神不宁。
李婆婆自认为,她是整个淑芳斋,除四个主子以外的又一主人,崔婉慧嫁入郑家时,李婆婆就从博陵崔家跟来。
而且,在崔婉慧小时,李婆婆就伺候在崔婉慧左右。
就因为是从小伺候着崔婉慧长大的人,李婆婆对崔婉慧可是了解的。
今日“捉奸”不成,反而撞见了自家小女郎被别人侮辱的丑事,李婆婆的心,惊颤之后是惶恐。
“咚咚,咚咚。”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把李婆婆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
“谁?”
李婆婆一面问着,一面慌忙的拿起房间内的一根木棍,准备顶着门,奴仆房间的门栓,可不太牢固。
“李婆婆,是我,我是熙杰。”
李婆婆一听是崔婉慧的儿子,那个她从小带大的、三房唯一的公子哥儿郑熙杰,惊慌的问:
“公子这么晚了,还来找老奴作甚?”
“李婆婆,我父母想要你的命,李婆婆你赶紧逃吧。”
李婆婆一下子坐在了床榻上,她果然猜的没错,为了怕郑玲珑今晚被侮辱的事外传,她自小伺候大的崔婉慧,要来要她的命了。
“李婆婆,我在郑府的后门,给你备了马车,天亮之前,你逃出荥阳吧,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还是从小带大的公子,对她不忍,李婆婆流着感激的泪水,慌忙翻找出这些年攒下的银两。
挎着包袱,李婆婆轻轻的推开了门,昏暗中,一包东西放在房间外,李婆婆迟疑的拿起来打开,是一包碎银。
“公子,你对老奴的大恩大德,老奴一生忘不了。”
李婆婆感激的嘀咕着,蹑手蹑脚的穿过淑芳斋的后院,胆战心惊的向后门躬身走去。
许是今夜淑芳斋的下人睡的死,李婆婆一路没有见到一个守夜的。
出了后门,果然见到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了暗夜里的一棵树下。
“是公子的马车吗?”李婆婆抖抖嗦嗦的问。
“是,请上马车吧。”
李婆婆爬上马车,马一扬前蹄,拉着李婆婆飞快的离开了郑府的后门。
马车载着李婆婆越走越远,李婆婆的心,渐渐的放下心来。
“你们对我不义,也别怪我无情。”
马车内的李婆婆,用低得只有她自己听到见的声音狠狠道。
崔婉慧不就想瞒住所有的人,让郑玲珑以清白之身,跟着嫁去高家吗?我以后会让你们的丑事暴露出来。
第二日一早,崔婉慧见天亮了,李婆婆还不来伺候,差人去叫,才知道李婆婆已经连夜逃走了。
李婆婆一逃,老夫人身边的老奎家的,心里就发了毛。
主子们的手段,奎婆子是知晓的,好在,她是福临院的人,老夫人对她一向信任,崔婉慧的手,也伸不过福临院来。
那边在秘密的商量着郑玲珑的事,这边如玉苑内,王令瑜也在为郑楚儿的出嫁操碎了心。
“高家定的婚期太仓促了,哪有定了亲,一个月后就要迎娶的?”
王令瑜这抱怨的话,说得不舍也欢喜。
自从八年前,大将军和自己的夫君,为两个孩子定下了亲事后,虽然大将军的突然被刺杀,让这门亲事,变得有点不摇摆不定,但王令瑜,却是一直没有放弃置办嫁妆。
经过八年的置办,郑楚儿的嫁妆,早就备齐了。
但是,因为嫁的是大齐第一皇亲贵戚,随嫁的人,就成了难题。
按自古以来的婚俗,嫁入这等显贵之家,随嫁的姑娘,得好好挑选。
所以八年前,王令瑜就已经捡着脸盘子可以的,就替自己的女儿,选好了四个婢子,这四个婢子,就是弄琴、司棋、知书和如画。
为了以后能笼络住姑爷的心,四个婢子从小就随楚儿读书、画画、学琴。
没有办法,那等门第的人家,不管是侍妾还是通房,女方家都是要提前备好的。
如果以后自家的女儿身体不适,她带去的人,就要替她伺候夫君。
特别是,如果自家的女儿得不到夫君的欢心,那带去的人,就要帮着想办法笼络夫君,不然,被外人趁机邀了宠,日子就不好过了。
王令瑜想到自己的女儿,今年才有十四岁,这个岁数,在汉族人家,出嫁是早了点。
但是,在以鲜卑族自居的高家,早到了婚嫁的年龄。
但十四岁的女儿嫁过去,却不一定有生育的能力,而皇家贵戚,把子嗣看得很重,早婚早育,是大齐的风俗,更是皇族的希冀。
不过这一切,王令瑜已经为女儿想周到了。
弄琴和司棋,已经十六岁了,这个年龄,是容易生育的。
而知书和如画,今年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一岁,如果姑爷喜欢更小的,她们俩人就行。
往好处想,小夫妻俩感情不错,但六七年后,总有感情不浓的时候,到时,知书和如画,正是十八九岁的如花年龄,也能笼络住姑爷的心。
王令瑜想到这些,便已来到了郑楚儿的房间。
母女俩都坐下后,王令瑜看着自己的女儿,越看越舍不得。
“楚儿,母亲给你说个事,以后嫁到高家,可不能使小性子,耍小孩子的脾气,弄琴司棋她们,你不能管得太严”
郑楚儿把头擂在王令瑜的胸前,调皮道:“偏不,他还能吃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