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的,谁叫你不来找我玩?”
郑楚儿说完,得意的晃着头,故意板着脸,对着郑珠的脸吩咐道:
“还不把好茶拿出来,煮给我吃?”
郑珠一听,愣了一下,脸一红,连自己的婢女都来不及吩咐,自己亲自去煮茶。
“女郎,看你把珠珠女郎吓的,人家还还不知道嫁人是何事呢。”
“小?我们可同岁。”
“咳咳,珠珠女郎可不像女郎你,咳咳”翠柳似笑非笑的望着郑楚儿。
“死翠柳”
郑楚儿的耳根子有点烧,她和高长恭的事,翠柳一清二楚,所以翠柳才会巴不得她快点嫁入高家,以免出事。
不过,翠柳对郑珠,可不了解。
和郑楚儿同岁的郑珠,人家早就芳心暗许了。
人人都以为,郑珠太文静,整日窝在房中,不爱见生人,晚熟。
又有谁知道,一年前,十三岁的郑珠,和郑楚儿偷跑出去玩时,在灵山庙会上,就认识了一个十六岁的公子?
那个公子叫秦可,邺城茶叶富商秦真的嫡子。
那秦可看着外表有点小霸王的样子,却也是个多情种。
人家俩人在人挤人的庙会上,相互踩到脚,相互慌着一道歉,就对上了眼。
那日,那个秦可,一直胆大的跟在郑楚儿和郑珠身后,直到她们下了山,眼看机会就要错过,那秦可慌忙几步走向前来,扯下了身上戴的玉佩,硬塞进郑珠手中。
人家一向胆小的郑珠,只稍慌了一下,就接住了玉佩,还抹下了一只手上戴的银钏,递给了秦可。
俩人动作连贯,丝毫不避旁人,麻利的把各自是哪里人氏一一报出来,把个戴着帷帽站在不远处的郑楚儿,看做是透明人。
最后,那秦可还霸道的说:
“以后可不要再在外面抛头露面了,在家等着我,等你及笄时,我来迎娶。”
从那日开始,郑珠真的再也不出门一步,静静的在府中等着,等着秦可,在她满十五岁时来求娶。
而邺城秦家的茶叶,时不时的寄到了荥阳,寄到了郑珠的手中。
郑珠则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父母说,这是他们一家在邺城时,认识的朋友寄来的。哄得父母,都没有问那朋友是男是女,因为他们家珠珠,最是文静,可不会交什么异性朋友。
“楚儿,茶来了。”
“我来尝尝邺城来的好茶叶。”
郑珠脸一红,望了一眼郑楚儿,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
“可没有皇亲贵戚府中,送来的茶叶好。”
“可是秦家的茶叶喝多了,嘴越来越厉害,会回嘴了?”
“楚儿”
郑楚儿提到秦家,慌得郑珠望了一眼门外的翠柳,才乖乖的住了嘴。
郑楚儿望着不敢再回嘴的郑珠一笑,对郑珠道:
“要不是秦家也是汉族,估计求亲的人,早就进门了。”
“没有高家的人迅速,这个月才来换的贴,下个月就要来迎娶了。”
郑楚儿的脸,被郑珠说的有点红。
“他家有鲜卑血统,嫁娶的年龄,自然要快些。
郑楚儿觉得郑珠在她面前,是越来越大方了,什么都说得出口。
“不跟你说了,有正事要你帮忙。”
“什么事?”
郑楚儿凑近郑珠的耳朵,道:
“三叔家的淑芳斋,你帮我去看看,尤其帮我注意着”
郑珠一向不引人注意,让她去淑芳斋,也不会刺激着崔婉慧。
当郑楚儿带着翠柳回到如玉苑时,没有看到母亲,母亲房中的孙婆婆说,母亲被二房的婶婶请去了。
“狐狸尾巴,开始露出来了。”
郑楚儿打起了精神,二房中,从郑秦儿的亲祖母那辈起,就不简单。
郑楚儿的祖父郑罡,发妻是郑楚儿的亲祖母,也算夫妻恩爱,但仍然娶了三房妾室,有妻妾共四房。
二房的妾室,是郑楚儿的祖父郑罡,在外打仗时,得胜归来路过一大户人家,晚上那家人,就让一个识得点字的刘姓婢女,去伺候郑罡。
那夜后,郑罡也没有把那个婢女放在心上,一般将帅在外,有时几个月都难以见到自己的妻子,但常常有人献女子来孝敬。
但五个月后,那婢女刘氏,挺着肚子找到了荥阳,跪在了郑府的大门外。
当时,郑楚儿的祖母,刚生了郑楚儿的父亲,那女的这一出,让坐月子的祖母落下了病根。
别看那刘氏是婢女出身,在郑府生下郑秦儿的父亲郑孝仁后,各种手段便使了出来。
郑楚儿的祖母没有办法,赶紧把自己的贴身婢女,开了脸,抬为郑罡的侍妾,这个侍妾就是郑珠的亲祖母。
后来郑楚儿的祖母,身体越来越差,眼看不久于人世,郑楚儿的曾祖母,怕日后郑家落入两个婢女出身的人手中,于是做主,让自己的亲侄女崔氏,以贵妾的身份,嫁入郑府。
崔氏嫁入郑家后不久,郑楚儿的亲祖母就病逝了。
因待原配留下的儿子不错,年轻貌美的崔氏,便也得到了郑罡的宠爱,后来生下了一个儿子。
崔氏就是如今郑府掌家的崔老夫人。
别看郑珠外表看似未开窍,但对如今的郑家四房,关系理得清。
郑珠知道,自家和楚儿家,关系从老辈就铁,楚儿求到她头上,她当然要帮这个忙。
当夜色朦胧,郑珠带着三小包茶叶,来到了淑芳斋。
“三婶,这是我在邺城认识的朋友,寄来的茶叶,珠珠拿来孝敬三婶。”
女儿在自己前面被崔林祸害,崔婉慧的内心,像刀搅着一样难受,但为了不被人发觉,崔婉慧强装笑脸。
“珠珠真懂事,婶婶收下了。”
“还有玲珑姊姊和熙杰哥哥的,我想亲自送给他们。”郑珠扬起天真的小脸。
“他们?玲珑”
崔婉慧慌了一下,马上接着说道:
“他们病了,你可把茶叶留下,等会我送过去给她。”
“病了?是玲珑姊姊病了,还是熙杰哥哥病了?”
“是玲珑。”
“啊?那四婶,珠珠更应该去看看玲珑姊姊了。”
“不行”
“四婶?”
“我是说,玲珑得的是传染病,你不能去,怕传染给你。”
“啊,那那好吧。”
郑珠说着,把两包茶叶放在了崔婉慧面前的案几上,告辞出了门。
郑珠出来后,却是避开旁人,带着婢女小叶,向凝香斋的方向走去。
凝香斋有护院守着。
郑珠只好又离开,挑着一路青石板走着,郑珠走到了郑玲珑的兄长郑熙杰住的房外。
突然,从郑熙杰的房内,传来了女孩嘤嘤的哭声,哭声是那么的压抑。
郑珠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想到了郑楚儿,急得不顾小叶的阻止,拼命的拍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