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眼里,终露出了真正的惶恐。
“不,我的家人什么也不知道,不要伤害他们。”
竭斯底里的喊叫声,让血腥的味道更浓了几分。
高长恭嘴角一勾,笑得冷魅,这让他俊美的容颜,现出了几分妖冶来。
“我对你的家人不感兴趣,我只是让他带个路,我要的人是彭罕,你李清的小舅子。”
李清停止了叫喊,到现在他才发现,少年清冽咧的眼里,飘着一丝丝让人胆颤的寒气,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李清此时,已不敢再装佯。
把郑熙杰让彭罕出面,找他作为车夫,拉着李婆婆,带到荥阳以外的地方杀害的事,一一供了出来。
原来,郑熙杰父子,做事一向小心,又心狠手辣,为了他们父子在荥阳的官运,能一直顺风顺水,不要有什么差错,父子俩一商量,决定让李婆婆死在荥阳以外的地方。
所以让郑熙杰的朋友彭罕,找到他的姊夫李清,许与高额报酬,让李清,在荥阳郡之外的地方,杀了撞见崔林和郑玲珑事情的李婆婆。
本来彭罕是要找其他杀手的,但一知道是要在荥阳郡以外的地方动手,觉得李婆婆死在荥阳郡外,是查不到荥阳来的,就真的让他的姊夫做了杀手。
但谁也没有想到,高长恭因为有着前世的记忆,为了郑楚儿的安全,郑楚儿一回到荥阳,大将军府的暗卫,就全天候的监视着郑府。
那夜,暗卫一直跟着李清的马车出了荥阳郡,在李清下手时,救下了李婆婆这个人证。
也是郑楚儿这些日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不然大将军府的人,早就踏平了凶手的宅院。
“尽快找到彭罕,以防他逃跑。”
高长恭马上吩咐大将军府的护卫,迅速出动抓捕彭罕,高伏领命出去。
在荥阳郡一座破旧的院子内,朦胧的月色下,一只土黄狗趴在院中,两只耳朵半竖半耷拉。
院中一间正房中,透过纸糊的窗户,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亮着。
大将军府的护卫,还没有到达那个院子,还离着一段距离,那条大黄狗就一下子跃了起来,呲裂着嘴,不停的吠叫。
待高伏射翻大黄狗,跃身进到围墙内,窗户里面,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一脚踹开房门,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里面的人影,原来是一件衣袍挂在木架上。
到处搜索,已不见彭罕的影子。
彭罕父母早亡,这个精致的院子里,只有彭罕的两个小妾。
这两个十四五的小妾,被带到高伏面前时,高伏只看了一眼,就没有亲自审问的兴趣。
这种小妾,花钱就能买来,而花钱买来的东西,彭罕怎么会和她们交心?
果然,其他人审问的结果,得知彭罕什么时候走的,这两个小妾都不知道。
“狡猾的家伙,可能从后门跑了。”高伏急道。
可是,后门的锁,从里面锁得好好的。
而且,院子后门上的锁,已经生绣了,这说明,彭罕没有从后面逃跑。
再次仔细的搜查院子四周,没有发现异样,捣毁藤蔓下的狗窝,才猛然发现,狗窝里面有个朝外的洞。
“原来他是爬狗窝里的洞,逃跑的。”
消息很快反馈到高长恭那里,高伏愿意领罪。
“跟你们没有关系,是他太狡猾了。”
高长恭想到前世,就因为彭罕有着逃生的本领,才会被选中从暗道去洛阳城,告知洛阳守军,援军已到。
“这样一个为了钱,把姊夫都说服成杀人犯的人,不会空手逃跑的。”
“公子的意思”
“尽快封锁荥阳的各大寺庙。”
高伏马上领会,在这个年代,只有皇家都信赖的寺庙,才有吸储放贷的能力。
彭罕是个脑子灵活,又视钱如命的人,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不会死放着,定会放在寺庙里钱生钱。
如果彭罕要远离荥阳,则会把这么多年都积攒下来的钱带走,至少,会带走一部分。
拿着大将军府的令牌,荥阳的各大寺庙,被大将军府的人监控起来,每一个出入寺庙的人,都被大将军府的人,拿着彭罕的画像仔细的暗中对照。
可是,两日过去了,仍然没有发现彭罕的身影。
这日,荥阳最大的普照寺,迎来了寺庙捐赠人的后代,这个人,就是高长恭。
原来这普照寺,就上高长恭的父亲,文襄帝高澄捐赠的。
当年,大将军高澄来到荥阳时,颇为叹服荥阳文人雅士的风骨,他认为是一方水土养育了一方人。
于是个人捐资,建盖了荥阳这座最大的普照寺,供好佛的荥阳人士,礼佛参拜。
“四公子,里面请。”普照寺的达可方丈亲自出庙门来迎接。
一袭白袍青靴,祥云刺绣,高长恭翩翩来到方丈面前,谦逊的双手合十,见过了达可方丈。
高长恭的到来,让整个普照寺的香客,放下手中的香烛,纷纷挤过来,争相看这个天下第一美男。
有的女子,刚刚才向佛祖发誓,只要心想事成,愿做一个不为金钱和男色诱惑的人,但一见到高长恭,马上把向佛祖发誓的事,忘记到九天云上,转而祈求佛祖保佑,希望和高长恭结一段良缘。
当然,也有极个别人比较心诚的,不为高长恭的美色所惑,专心拜佛。
“达可大师,近来寺中生意可好?”
达可方丈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滞,随即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四公子是否认为,寺庙乃清净之地,不可做那等放贷获利之事?”
“否,我只是提醒大师,吸储时,可要弄清放进来的银子,是否干净。”
达可方丈望着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有点汗颜。
“把账本拿来,给四公子过目。”
“我只看吸储的部分便可。”
达可方丈又是微微一愣,他还以为高长恭,是要来看看这些年,寺庙赚了多少钱。
寺庙分管吸储的师傅,拿来了账本。
“只看这三年的吸储情况。”
彭罕今年才十八岁,就算他聪明早慧,十五岁以前,也不会攒得多少钱来委托寺庙放贷。
师傅恭敬的翻出了这三年的吸储登记表册。
“只看二十岁以下的放贷人的情况。”
高长恭说完这句话时,送到他手中的册子,在几百个中,只勾划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三个都是女子?”
“是的,公子,我们不会记错。”
“这两日,她们可有人来取回银两?”
“有,你看,公子,刚刚就有一个年轻的娘子,来取回了一大笔银两。”师傅翻开了下一页道。
高长恭一听,面色一凛,和高伏一起冲了出去。
但是,刚刚那个不为他的美色所迷惑的人,已经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