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碧莲不遗余力的宣扬下,大将军府的婢女,抱团在一起,都发誓不会嫁给高伏。
但是,在大将军府众多姨娘闲来无事的编排下,高长恭在她们眼里,自然成了去漳水河畔的领头人。
“天哪,我家公子开窍了?”
众女子惊呼,竟没有半点对高伏那样的鄙夷。
在大将军府一众婢女,恨高伏想带坏她们家公子时,高伏此时,正委屈的坐在大将军府的别院水月轩里。
白兴奋一场,原来公子只是想给人一个假象而已。
但因为高长恭的大名在外,一夜之间,高家四公子眠宿在漳水河畔的传闻,就火遍整个邺城。
也怪高长恭平时给人的印象太清冷,清冷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样,如今突然发现,原来和其他男子一样,是个凡人。
意想不到的事,总是能激起人们的无限想象。
清晨,路边的小草尖上,还挂着露珠儿,高长恭的身影,就出现在漳水河畔。
那些头晚上,就听到高长恭,来漳水河畔消息的姑娘,一改往日睡到下午的习惯,早早的起来,站在路上,想看看高长恭,是从那家青楼里出来。
突然,有眼尖的姑娘,看到了一袭白衣翩翩的美少年。
“四公子在那儿………”
这个姑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跑过去的人差点撞倒。
“四公子出来了。”
“四公子今日穿的白袍,好美啊。”
“白袍美?还是人美吧?”
“啊,我要死了,四公子竟望了我一眼。”
“?”
“我觉得望的是我。”
“??”
漳水河畔,从不同青楼里涌出来的姑娘,汇成浩浩荡荡的人流,汹涌的向高长恭席卷而来。
“高伏。”
眼看就要被人流吞噬,高伏还不动作,还傻笑着望望这个,瞅瞅那个,高长恭恨不得一脚踹飞他。
“啊,知道了,公子。”
高伏突然从香包里抓出一把东西来,这些东西,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着金色的辉芒。
“姑娘们,这是我家公子送给你们的礼物。”
高伏说罢,随手一杨,一根根金色的绣花针,便撒落在路边的草丛中。
姑娘们尖叫一声,个个低头去草丛中翻找,偶尔,又被绣花针戳得惊叫起来。
原来高伏准备的礼轻情意重的礼物,竟是这些绣花针?
虽然针是金子做的,但是不是太轻了点?高长恭想着,便抬起了清冷的眸子。
高伏一见,忙得意的说:“公子,绣花针虽小,但礼轻情意重。”
正说着,又有姑娘被绣花针戳着手,叫声不断。
“看,公子,她们兴奋得尖叫。”
这么个尖叫法?
但不管怎样,来漳水河畔的事,应该宣传出去了。
高长恭想着,看到面前一个姑娘,怯生生的站在一旁,并未加入到在草丛中翻找绣花针的行列。
“高伏,再撒一把。”
“好咧,公子。”
高伏又抓起一把绣花针,潇洒的往空中一撒,引得姑娘们,又激动的在草丛中翻找,尖叫声不断。
“四公子送礼物给我们来了。”
待那些姑娘们清醒过来时,高长恭已经坐在了那个胆小姑娘的房间。
经过高伏的巧言,套出了这个姑娘的情况。
原来,这个姑娘叫彩玲,醉欲仙的姑娘,因为她胆小内向,生意是楼里最差的,为此常常遭到别人的排挤,她也非常的苦恼,但又不知道怎样拉客。
“彩玲姑娘,只要你从此坚持说,我们公子昨夜,是在你这里过的夜,以后就没有人敢排挤你了。”
高伏停了一下,得意的接着道:
“而且,以后,你可能就会是醉欲仙的头牌。”
“这串玉珠,就当是我们公子送给你的礼物。”
高伏说着,抹下了手上戴的一串珠链。那是高长恭赏给他的,成色不错。
这个姑娘坚定的点点头,看着从窗子里进来的高长恭和高伏,从楼梯下去。
醉欲仙的老鸨一见下楼老的高长恭,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道:我醉欲仙的生意,要在漳水河畔拔头筹了。
昨夜高家四公子什么时候来,老鸨用不着问,彩玲姑娘为醉欲仙撑面了。
高长恭流连花丛的时候,邺城的气氛,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先是邺城的大街小巷,有的人,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而娄太后居住的北宫,也发生了许多意外,死了不止十个人。
娄太后震怒,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未婚妻,刚刚被人劫持过。
但随之而来的,是让娄太后的恐惧。因为权势滔天的她,竟查不出具体是谁对她的暗卫下的黑手。
娄太后最终把她的怀疑,直接告诉高洋,可是,高洋却笑着摇了头,告诉娄太后道:
“母后,四郎哪有这种能力,派人到北宫,杀死母后的人?”
娄太后的这个想法,别说高洋,就是朝中的大臣,也没有人会相信,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会有这种手腕?
“母后,四郎没有那痴情,会舍命为一个未过门的女子,派人去北宫杀人,母后没有听说,四郎这段时间,常常流连花丛?”
娄太后自然听说了,可是,她宫中失踪和被杀死的人,都是去过荥阳的人,这不得不让她怀疑。
但皇帝的态度摆在这里,这让娄太后又生疑,难道是皇帝的人,在铲除她的势力?
想到这里,娄太后的心里,闪过一丝寒意,那事,皇帝应该做得到。
娄太后灰溜溜的起驾回北宫去,但是,她前脚刚走,高洋的脸上,就现出了阴冷。
“她的北宫,竟私自养着那么多暗卫?”
“陛下,太后这是在做什么?一国之中,怎能有两股不同的势力?”
尚书右仆射杨愔,忧心忡忡的说。
高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杨愔一看,忙知趣的告退。
其实杨愔不知道,高洋脸上的冷意,并不是只是知道娄太后暗中养着暗卫,高洋真正忧心的,是另有其人。
娄太后已老,而有的人还年轻。
外族虽已平定,内患却不能拔出。
威震四夷的皇帝,虽高高在上,却也有难以决断的事。
下朝后的华林园,笙歌漫舞。
高洋一手楼着王嫔,一手把酒灌进王嫔的嘴里。
王嫔在高洋怀中娇笑着,扭动着身躯,躲避着高洋手中的酒。
坐在下面的尚书令、常山王高演,看得非常的不自在,但又不能爬起来走人。
“六弟,你知道母后北宫中的那些暗卫吗?”
高演一听,吓了一跳,慌忙起身下跪。
“臣弟不知。”
酒过三巡的高洋,站都站不稳了,但说起话来,却字字清晰。
“六弟,你说母后养着那些暗卫,打算对付谁?”
“陛下明鉴,那只不过是一些保护母后安全的护卫。”
“哼,你是说,是我乱怀疑母后了?”高洋的眼睛,像要吃人的狼。
高演这才想起,他不应该在皇兄喝醉的时候,和他谈论正事。
“皇兄,酒容易麻醉人的大脑,影响人的判断,皇兄若要治理好这个国家,不能这样纸醉金迷,整日醉醺醺的………”
“啪”的一声,高演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抽在他身上的鞭子打断。
年轻的尚书令,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听高洋对守在身边的高阳王高湜说道:
“给我狠狠的打。”
身为同父异母的兄弟,高湜听了高洋的话,并没有劝解,反而挥起了手中的木棒,狠狠的对着高演打下去。
高演惨叫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
望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