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一掐,老鼠的脚,被活生生的被指甲掐断。
柴火燃起,油锅烧热。
“嘶”的一声,血淋淋的老鼠,在锅中腾一阵烟雾,烟雾中,老尼的嘴角流着口水。
一阵烟熏火燎后,匍匐在屋顶上的高长恭,看到老尼的牙齿,锋利的叭嚓叭嚓,嚼得脆响,两股油水,和着肮脏的汗水,从老尼的嘴角,流了下来。
饱餐后的老尼,洗碗刷锅后,开始洗脸。
借着蜡烛亮光,高长恭看到老尼那特别的双手,捧起了水。
老尼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洗净后,露出了真面目。
“娄月?”
高长恭禁不住在心里低呼,妙胜尼寺的痴呆老尼,竟然是东海公主元静仪的贴身婢女?
哪那个真正的痴呆老尼呢?
娄月洗完脸后,进到了里间。
高长恭等了一会,不见娄月再出来,转身跃下,破门而入,可小楼,已经没有了娄月的身影。
昏暗的小楼,只有一支白色的蜡烛,在凉风中忽明忽暗。
高长恭拿起那支蜡烛,举着在小楼上仔细的寻找出口。
可是,老尼住的里间,根本没有任何出口。
高长恭找了半日,只好转身出来。
在妙尘的禅房,整个妙胜尼寺的尼姑,都在为妙尘念经超度,只是,没有痴呆老尼的身影。
高长恭离开妙尘住持的禅房,重新转回后花园。
奇形怪状的石头,在夜色中,如一个只只老虎,张着口,似乎要把妙胜尼寺的比丘尼们吞噬。
高长恭绕过一个又一个怪石,来到了一片树林中。
站在一棵树下,一抬头,就是那栋小楼。
小楼的一扇窗子,正对着树林开着。
高长恭手一掏,从身上拿出了火折子,轻轻一甩,火折子黄色的火焰,照亮了眼前。
高长恭看到了一缕蜘蛛网,从树上悬挂在半空,随着夜风,微微飘荡。
“哼,原来是从树上下来的。”
顺着微不可见的脚印,高长恭一路向前追去。
火折子下的脚印,在一处假山后消失。
试着推了推一个石头,石头松动。再用力推开,高长恭发现了一个石洞。
可是,这是一个只能藏住一个人的石洞,没有通往何处。
高长恭发现后,急忙转身出来。
可那留下脚印的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月光下,不远处的树叶,在簌簌晃动,但高长恭面前的树叶,却丝毫未动。
高长恭提足运气,脚尖点地,追了过去。
可是,前面的黑影,已经消失。
就在高长恭聚精会神的望着前面的时候,从他的后面,飞来一支袖弩。
袖弩携带着嗜血的气息,直射高长恭的脑后。
弩在耳后,高长恭听得分明时,急忙闪身躲避。
耳朵险险的躲过弩箭。
高长恭转身追了过去,眼看着前面的黑影,又要消失在夜幕中,忽然,隐藏在石头后的一个黑影,猛的闪出。
一个飞腿,正中黑影。
“啊”的一声,黑影被踢飞,倒向高长恭这一边。
高长恭一个箭步跨向前,把黑影踩在了脚下。
“娄月,你还往哪里逃?”
高长恭随后一把揪起了地上的娄月,丢给匆匆赶来的高伏。
但当高长恭看清帮他踢飞娄月的人时,惊得脱口而出。
“翠柳,是你?她呢?”
“四郎,妾在这里。”
听到高长恭问翠柳的声音,郑楚儿才小心的从一个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你?你不听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四郎,妾担心你嘛,所以才跟来。”
郑楚儿扑到高长恭的怀中,高长恭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肚子,气道:
“知道吗?你身怀重孕,不能往外跑?”
“嗯………”
郑楚儿嘟着嘴,眼睛望着高长恭,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高长恭一看,要责备的话,到嘴边又不忍心说出来。
京畿府的人,很快就来到了妙胜尼寺。
高伏向前拱手道:“这个女子,冲撞了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是来送别妙尘住持的。”
高伏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翌日,审讯娄月的消息传来。
“娄月死了,公子。”
去京畿府打探消息的高伏,带来了娄月死亡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审问出结果了吗?”
“没有,公子。说娄月在审讯前,就自杀了。”
高长恭心里一阵寒凉,如果娄月要自杀,或者说想自杀的话,早在被他抓住时,就自杀了。
“怎么一到了京畿府,自杀的概率就多了?”
高伏明白高长恭话中的意思,问:
“公子是怀疑,娄月是非自愿自杀的?”
高长恭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决定亲自去一趟京畿府,毕竟,娄月,可是冲撞了他的夫人。
在京畿府的监狱,高长恭看到了已经死去的娄月。
只见娄月的身上,没有逼供的伤痕。
“四公子,您看,这个胆敢冲撞您夫人的大胆奴婢,已经畏罪自杀了。”
京畿府监狱的值日都督于严罗,讨好的对高长恭道。
高长恭心里冷冷一笑,娄月要自杀,早在他和高伏面前自杀了,何必等到到了京畿府的监狱,才自杀?
“她是怎么自杀的?”
于严罗没有想到,高长恭会问这样的问题,愣了一下,老奸巨猾的马上恢复了镇定。
“咬舌自杀的。”
于严罗的话音未落,高长恭突然伸出手,一把捏住死人的嘴。
僵死之人,骨骼僵硬,在一阵骨头艰涩的转动声中,娄月的嘴,被捏开。
“看,四公子,舌头都咬烂了。”
高长恭无声的一笑,转身去洗手。
在于严罗的伺候下,高长恭洁净了双手,转身带着高伏离开。
在京畿府的监狱里,没有自己的人,但高长恭已经从死者的舌头上,知道了娄月的死因。
“娄月先被掐死,才又把舌头戳烂的。”
高伏听了一惊,问:“公子何以知道?”
高长恭嘴角挂着不屑,冷笑道:
“窒息死亡的人,舌头会往外伸。”
高伏:“所以?”
高长恭:“她的舌头,是死后,被人用利器塞进去的。”
高伏:“啊?公子何以见得?”
高长恭:“任何咬舌自尽的人,咬伤都是外深内浅。”
高伏:“娄月的舌伤,是内深外浅。”
高长恭:“任何做假,都会被找到纰漏。”
高伏:“什么人,要做这样一个假象?”
高长恭:“和杀死柳三的,是同样的人。”
望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