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一脚把门踹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达奚府上,一百一十八口人,全部被割喉。
凶手下手之狠,割喉之准,一个活口不留。
能不惊动任何人,精、准、狠的灭了一个大家族,这让高长恭,不得不心惊。
望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被京畿府的人抬了出去,高长恭默默的返回了大将军府。
“公子,这也太巧了吧?竟然有人,提前灭了口?”
面对那么多的尸体,木青很是震惊。
高长恭一反常态,默不作声。
皇帝的敕令,很快下来,全国搜捕割喉凶手。
看到迅速有力的搜捕行动,高长恭的心,并没有轻松下来。
那一具具来不及呼救,就被割喉的尸体,一直在高长恭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的人,因在午睡,或背对凶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郑楚儿不知道这件事,高长恭为了她和孩子,只把好的、高兴的事说给她听。
“楚儿,岳父大人托人传来了话,岳母大人,过两日就要来看你了,岳母会在大将军府,陪着你一直到生产。”
“真的?”
郑楚儿高兴得两只小手,拍得脆响,趁高长恭不注意,亲了高长恭的脸颊一下。
“当然是真的。”
高长恭摸了一下脸,脸上浮现出笑容,越来越会表达爱意了。不过,这是他的功劳。
望着郑楚儿越来越大的肚子,高长恭觉得,这还不是他的功劳?
蹲下身来,先把脸贴在郑楚儿的肚子上,闭着眼睛,轻轻的蹭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又把耳朵贴在郑楚儿的肚子上,笑容再次浮现在高长恭的脸上。
二世为人,他将再次迎来自己的孩子,他和他最爱的女孩的孩子。
“楚儿,等岳母大人来了,你可让厨房,多做点岳母大人喜欢吃的东西。”
“嗯,不用妾说,萧婆婆都会吩咐厨房的。”
因郑楚儿即将临盆,王令瑜要来大将军府,照看女儿,把个郑楚儿,高兴得像个小孩。
“四郎,母亲什么时候来?”
“就在这两日,就会来了。”
高长恭陪着郑楚儿用了午膳,又陪着郑楚儿散了会步,又哄着郑楚儿去睡午觉。
高长恭:“该休息了。”
郑楚儿:“妾不想休息。”
高长恭:“孩子需要休息。”
郑楚儿:“好吧好吧,妾这就去睡午觉。”
看着郑楚儿闭上了眼睛,高长恭没有马上离开了卧房。
郑楚儿等了一会,没有听到高长恭离开的声音,只好老老实实的睡。
望着郑楚儿安详的睡样,高长恭的手,抬了起来,但没有放到那张他相思了两世的脸上。
缩回手的高长恭,回想起达奚府上的灭门惨案,更觉责任之重。
为了妻儿,为了大齐千千万万个能睡得安详的妻子,高长恭下定决心,这一世,决不叫未来的周军,践踏大齐的土地。
而他,也不会轻易的死去,哪怕那个人是皇帝,也休想让他冤死。
轻手轻脚的离开卧房,高长恭再次出了门。
琅琊公主和慕容绍宗副将的线索,就这样奇怪的被掐断。
但高长恭并不气馁,他再次来到妙胜尼寺,站在妙尘住持的禅房前,高长恭眼眸幽深。
东海公主元静仪的贴身婢女,频繁的出现在妙胜尼寺,不可能仅仅是敬香那么简单。
没有人敢阻止高家的人,出入任何地方,高长恭走进妙尘住持的禅房,头七还没有过,香案还没有撤。
高长恭穿过供奉着妙尘住持神主的灵堂,来到妙尘住持生前的卧房,但是,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但就在他将要离开时,一个壁橱,吸引了高长恭的注意。
穿过窗户的秋风,竟然吹得这个壁橱微微晃动。
高长恭走过去,拉开一个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再次拉开其他抽屉,里面除了装着一些轻巧的碎小东西外,竟然没有装着一样厚重的东西。
高长恭用力一扳,壁橱被扳开。
这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都能扳开的壁橱。
一个隐藏在壁橱后面的暗门,出现在高长恭眼前。
推开暗门,一把楼梯直伸地下。
沿梯而下,下面竟然是一个古朴的房间。
房间的四周,靠墙是一层层的木格子。
但里面,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高长恭失望的拾级而上,但刚向上走了几步,上面的暗门,啪的一声,被关上。
以
与此同时,一个木格突然发出奇异的光芒。
高长恭跳下楼梯,看到木格里,放着的一个半开的匣子里,有着几粒奇怪的石子。
那些奇异的光,就是这些石子发出的。
高长恭伸手就想拿起来看看,但上面,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高长恭静心一听,分辨出脚步声,是从妙尘住持卧房的窗外传来的。
暗门是被风吹得关上的,而人,还在外面。
正门不走,想从窗入?
高长恭迅速蹬梯而上,脚步还在窗外徘徊。
终于,窗外的人,挑开了窗子。
一个年轻男子,从窗外跃入。
躲在帷幔后面的高长恭,看到了那人,在四处环视了一圈后,手开始在四处翻找。
壁橱,引起了此人的注意,在此人的手,正要把壁橱扳动时,高长恭拿起了一案上的一个木鱼,一下子就砸到那只手上。
那人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转头时,一只拳头,已经对着他的胸口,抡了过来。
此人惊讶之一,连忙躲闪。
可是,他没有想到,高长恭的拳头,虚晃一下,却是打在他的眼睛上,没有要他的命。
一声痛哼,那人呲牙狠狠的吐出了一口血水。
双手如浆,划拉着,竟使出了一套消失了的“瞎子摸鱼”拳法。
拳法诡异,即使看不见,也能瓮中捉鳖。
若是一般人,再滑如泥鳅,恐怕也要被“捉住”。
但是,高长恭在前世,就已经见过这套“瞎子摸鱼”拳法。
这人是宇文泰的得力干将,韦孝宽的手下。
如果没有猜错,这人应该长的不是这个样子,他了易容。
当此人正双手“捉鱼”时,高长恭袖中的紫檀金线折扇,从袖中滑了出来。
修长的手臂从空中划过,香油灯下,若隐若现的身影,变得修长而飘逸。
哼,有眼睛的时候,都让你抹黑,瞎了,还让你“看得见”?
当此人顺着折扇的右方,想摸到鱼时,高长恭的拳头,已经出现在他的左腮帮子上。
一声惊慌的叫声过后,下颚错位,人皮拉长,出现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