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拖出一道亮黄色的印记,窗外还传来阵阵鸟鸣声,似乎提醒着办公室里埋头工作的人,外面的世界也很精彩。
尤可追喝了一口茶,盯着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包梵声。在和她介绍案情的时候,她也没有吱过声,这让尤可追有些疑惑,她到底有没有将刚刚的话听进去。
包梵声盯着那块阳关照射的地板上方,有无数颗小尘埃在空中飘舞着,似乎这种运动是有生命力的,也是有规律可循的。
尤可追看了看墙上的钟,她还要继续工作呢,再这么耽误下去可不行!于是,她略显尴尬地假咳了两声。
包梵声抬起头,问道:“你觉得,高大雷的案子,有什么疑点吗?”
“唉?”尤可追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她摸了摸自己马尾辫的发尾,有些为难。单从这个案件的资料来看,高大雷的死确实自杀的可能性大一些。如果不是和甘天悦同时出现在昔阳岛上,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案子。
还有包梵声,她信誓旦旦地说这不是自杀,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有证据。
“没有疑点吗?”包梵声问道。
“你觉得呢?”尤可追反问道,“是你说,高大雷和甘天悦的死不是意外的。”
“我可没有见到第一手的资料,都是听你说的。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你不是写小说的吗?”
“哈哈!”包梵声歪头看向尤可追说道,“我写的是恐怖小说,要我说,那就是鬼干的!”
“鬼,恐怖吗?我觉得,更恐怖的是人心才是!”尤可追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了声音。
“啊呀!差点迟到!差点迟到!”钱几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门给堵死了。他抬起头,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包梵声,又看了看时间。
“包小姐,这个点儿,你怎么在这?”钱几重关上门,脱下外套,问道,“你这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被人给打了?”
“没事,出了点小意外。”
“你这意外,看起来可不小啊!”钱几重的目光转向了尤可追,冲着她挤眉弄眼起来。
“行了!行了!”尤可追摆了摆手,“就告诉你吧,包梵声想到了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事情。所以。”
“所以,一大清早就过来主动提供线索?这个觉悟,可以嘛!”钱几重乐呵呵地说道,完全不像前一天询问时那么严肃。
“那你可想多了。我们包小姐提供线索,可是有条件的。”尤可追说道。
“什么条件啊?”
“她要知道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包括之后的调查,她也要跟着我们。”尤可追观察着钱几重的反应。
只见钱几重的脸色渐渐凝固,伸出手用力锤了下桌子,“荒唐!”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尤可追和包梵声都吓了一跳。
“配合我们的调查,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怎么还能讨价还价呢?”钱几重怒气冲冲地说道。
尤可追看着包梵声,她似乎被钱几重的举动吓到了,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睛,大气也不敢出。尤可追以为这么一吓,能让包梵声知难而退,结果包梵声并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尤可追只好叹了口气,说道:“你何苦执着这件事呢?把线索告诉我们,你就可以甩手离开了啊!该找工作找工作,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说了,这次不是偶然,我也有可能遇害的话,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而且,有什么地方,比你们身边更安全呢?”包梵声小声说道。
“你非得这样才会告诉我们吗?”钱几重沉着脸问道。
“是!”包梵声坚定地说道。
“那可不能让陈新知知道啊!”钱几重突然换了语调。
“你就这点能耐?”尤可追翻了个白眼。
“不然呢?我已经义正言辞地警告过小包了,还能怎么样呢?”钱几重耸了耸肩说道,“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尤可追摇了摇头,“我刚刚把高大雷的案子告诉她了。”
“你都说了,答应她的要求了,干嘛还来这么一出啊?考验我吗?”钱几重问道。
“看看你的态度啊,这下好了,咱们俩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是咱们仨。”钱几重看着包梵声说道。
“放心好了,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包梵声说道。
“麻烦虽然也麻烦,这件事不能让陈新知知道啊!他那一根筋,你要是威胁了他,他宁愿不要线索,也不会让你插手这件事的。他可不像我和尤可追这么有人情味儿。”钱几重说道。
“尽量瞒着呗。”尤可追说道,“都是你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小包,我问你,你认真地回答我,这个案子,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包梵声叹了口气,“我虽然对这方面懂的不多,但是既然高大雷的家里没有外人进出的痕迹,那就只能说明。”
“嫌疑人是吕繁星,可是吕繁星有不在场证明啊!”钱几重抢答。
“有没有可能,凶手知道如何不留下任何痕迹呢?我的意思是,确实存在凶手,杀了高大雷,然后清理了现场,确保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包梵声说道。
“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可追说道,“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下午五点到六点,吕繁星是六点三十多到家的。万一她没去菜市场呢?也许她六点多一些就可以到家了。如果真存在凶手,他怎么样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杀人、清理现场的呢?”
“再说,死者体重可不轻啊,第一现场就是卫生间。那么,死者就是自己走进卫生间的,什么样的人,能够在死者走进卫生间的时候跟进去,还不会被死者赶出来呢?如果不是非常亲近的人,跟着我走进了卫生间,我一定会把他扔出去的。”钱几重说道,“如果是熟人,就只有吕繁星了,她有不在场证明。”
又回到死胡同里了,包梵声皱着眉头,她的心里也产生了疑惑,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尤可追拍了拍钱几重的肩膀,说道:“甘天悦的案子你来说吧,讲了半天话,口都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