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青山留了下来,但是,他忙得很,白天是常常不在宅子里的。
这个玉宅,留下来的能玩在一起的同龄人只有玲儿自己了。但是,实际上很多东西她是和玲儿不能交流的。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
玲儿看了看她的脸色,说道:“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林玉亭说,“我们去前厅。”
她不相信宋母不会向母亲辞行。
果然,前厅里,宋母正在向玉夫人辞行。
“嫂子,”玉夫人说道,“你怎么突然间就决定走了呢,好歹也要推辞几天。”
宋母说道:“天暖了,村里还有我们的二亩地,再不回去种可就要荒了。”
宋夫人说道:“路途并不算太远,派家里的几个仆人去种,两天也就好了。嫂子又何必这么着急。”
“不麻烦了,”宋母说道:“家里的地还是让平儿种吧,也让他多掌握一点种地知识。安儿由于要,就留在玉宅吧。”
听到这里,玉百合的感觉更加强烈,宋母总是想方设法地让她和宋启安多接触,应该是在撮合她与宋启安。
这次又是把宋启平带走,把宋启安留下,其目的更明显一些。
玉夫人听了脸上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笑着的,说道:“启平不是在学医术吗?这一回去可就中断了。”
宋母笑着说:“不碍事,农忙也不过就几天,耽误不了多少。再说,我们那个村离玉药堂也不算远。年前,百川送给了他一匹马,每天来回骑着也不耽误。”
宋母这是铁定了心不让宋启平住进玉宅了。
玉老爷闻风赶来,看了看玉百合,没说什么,先进了前厅,说道:“嫂子,这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宋母说道:“没有。我的心思就是让平儿陪我,安儿欠他太多,希望他能留在玉宅。”
“可是嫂子你也知道,百合是心里想的人”
宋母打断了她,说道:“百合和安儿也是能谈得来的,再说,姐姐不在了,换了妹妹,那么哥哥也就换成弟弟吧。”
玉百合听了很是奇怪,什么叫做姐姐换成妹妹,哥哥换成弟弟?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想不明白,越想越是头疼。
宋启平也从玉药堂赶了回来,看到玉百合站在前厅外,他走了过去,前厅说话的声音传来过来,他紧了紧手,刚要对玉百合说什么,却是愣住了,问她:“你怎么啦?怎么脸色不是太好?”
玉百合看着他,有那么一点恍惚,说道:“可能是受凉了吧,有点头疼。”
他走上前,按住了她的脉搏,说道:“你静下来。”
但是前厅的话又传了过来。
宋母说道:“我觉得安儿其实也不错的,绝对亏不了百合。”
玉百合现在脑子是有点不转圈,听了这话,问宋启平道:“怎么今天阿婆说的话很奇怪,是什么意思。”
宋启平按着她的手紧了一下,看样子,也把不成脉了。他看了看前厅,对玉百合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做做。”
然后就带着玉百合在院子里找了一处石凳坐下。
他给玉百合把了脉,眉头紧皱起来,说道:“得请师父来了,我的水平还是不行。我这就去请师父。”
玉百合拉住了他,说道:“我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头也只是有一点疼。只是突然地,阿婆为什么要搬家呢?你们是要回玉山里的那个村子吗?为什么启安哥能留下来,你就不能留下来?”
宋启平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说道:“你是说启安留下?”
“对呀。”
宋启平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事你就不用想了。我母亲想回村子,自然要有个儿子陪着她的。启安又不会种地,他又要科考,所以只能我回去。”
玉百合沉默了一阵,说道:“你回去了还会回来吗?”
宋启平看着她,眼睛幽深如水:“你在这里,自然是会经常来看看的。”
玉百合笑了一下,揉了揉额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头越来越痛了。宋启平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惊呼着说了一句:“额头那么烫,你就不知道吗?”
玉百合感到头又痛又沉,大概发热也是这半是时辰的事,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她的眼睛有点要睁不开,说道:“我感到很困,但是又头痛,也许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宋启平严肃地说:“不行,我去找师父。”
说着站了起来,对几步之外的玲儿说道:“你过来照顾一下你家小姐,她生病了。”
这时宋母从前厅走了过来,见到宋启平和玉百合在一起,便说道:“平儿,跟娘回村,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宋启平看了看宋母说:“百合病了。”
宋母说道:“百合病了应该找你师父,你的水平不行,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跟娘回去。”
宋启平握了握拳,说道:“最起码我可以帮着找到我师父,给我师父打下手。今天我不回去,以后,她若不好,我也不回去。”
说着不理宋母,直接对后面听到动静出来的玉老爷和玉夫人说道:“二叔,二婶,百合病了,你们先照看一下她,我去请我师傅。”
说完,他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玉百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线,她感到没有力气或者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了,最后看到的是玉老爷和玉夫人一眼焦急地快步走来。催眠室里的林玉亭突然抱着头说:“头痛。”
杨老师吓了一跳,自催眠以来,她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忙问:“怎么会头痛?”
林玉亭抱着头左右打了几个滚,说道:“我那辈子就在头痛。”
杨老师听了她的话,想明白了,原来那辈子的她正在生病,而现在她催眠到这一段,自然是在感同身受,重新体验了一遍。
“要不,把这一段时间略过去?”
“不行,”林玉亭抱着头说,“我觉得这一段时间很重要。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不要感同身受,只当个旁观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