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我为什么要去重庆?”安久久不解。
季予宁愣了下,岔开话题道,“是这家吧?”
“对对,就是这家。”安久久看了看他手机上的图片,点头。
“那走吧。”
就这样原本应是安久久带他,结果成了他带安久久。
还没走到时,他便已经闻到了螺蛳粉,那独特的臭味。
到门口时,味道更浓了,即便带着口罩,季予宁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安久久顿时扑哧一笑。
“要不,我们还是换个吧?”安久久见他好像受不了笑道。
季予宁摆摆手,好像打定了注意一样,说,“就它了。”
“那好吧。”安久久转身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两碗螺蛳粉,有一碗加鸡爪。”
安久久又想到什么,问季予宁,“你也要吃鸡爪吗?”
“可以啊,你加什么我也加什么。”季予宁道。
“好。”安久久回头,“那两碗都加。”
扫码付完钱后,安久久就带着他往里走。
螺蛳粉店有两层,都是满满的人。
安久久带着季予宁,坐在了她最常坐的楼梯拐角下面。
因为这个地方隐蔽,不容易被人注意。
不一会儿两碗螺蛳粉就端了上来。
“好了,你尝尝吧。”安久久递给他筷子道。
季予宁接过,拉下口罩尝了口。
“怎么?”安久久期待的看着他。
季予宁眼中放光,惊奇的说,“好吃耶!”
“而且好奇怪,明明刚刚我还问到一股厕所味儿,吃的时候就没有了,反而这味道还香了起来,这个味道黑巴适。”季予宁赞道。
“巴适?”安久久不懂。
季予宁笑言,“这是我们重庆话,好吃的意思。”
“哦。”安久久啃起了鸡爪。
季予宁笑了笑,又问,“久久有去过重庆吗?”
“没有啊。”安久久吐着鸡爪骨头,顺口问了句,“重庆好玩儿吗?”
“好玩儿啊,你有空可以去看看。”季予宁笑道。
安久久嗦了口粉,点头。
安静了一两秒。
“久久。”季予宁迟疑了下,有些小心的问,“刚刚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不重要的人罢了。”安久久轻描淡写的回到。
她不想让那些肮脏的事肮脏的人,去恶心到别人恶心到季予宁。
季予宁见她似乎不太想详说,便也没追问了,他扯过旁边纸盒里的纸巾,自然的伸手过去擦掉了安久久嘴角的一滴油。
安久久夹着个啃到一半的鸡爪愣住了。
“怎么了?”见她呆了,季予宁好笑的问到。
“啊。”安久久立刻回神,低头扒粉说,“没,没什么。”
“小姑娘。”旁边收拾碗筷的阿姨碰了碰安久久,慈眉善目的问,“这是你男朋友吗?长得好乖哦,而且阿姨觉得他怎么,跟我闺女房里贴的那个明星长得特别像。”
“不是的,阿姨。”安久久忙解释。
阿姨笑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明星撒,阿姨只是觉得像。”
说着她端着碗走了。
可安久久想说的是,他不是她男朋友啊。
季予宁也没介意,反而好像有点开心,还好奇的问,“好乖是不是好看的意思?”
安久久点点头。
“那跟我们重庆一样。”
“你们重庆好乖,也是漂亮的意思?”
“对啊。”季予宁笑言,“我们夸女孩子长得漂亮就会说,安久久怎么长得嫩个乖哟巴适惨咯。”
“你们重庆话,好有意思,就像东北话一样,带着喜感。”安久久还挺喜欢。
季予宁道,“我们不仅话有意思,我们的城市更有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安久久觉得自己和季予宁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说,明明他们才认识没多久。
谈话间安久久也越发觉得,季予宁跟圈里其他男星大不一样,他身上有皓月般的干净,也有着人间的烟火,他生为世俗长为世俗却不世俗……
“哎,护士有剪刀没?”一个染着一头红发的男生,走到柳佳宜台前问到。
“有的。”柳佳宜从应急盒中拿出剪刀递给他。
那人看了眼柳佳宜,忽然惊奇道,“你不是我表姐的那个闺蜜吗?”
柳佳宜愣了下,才想起来眼前这红头,就是安久久的那二流子表弟。
“剪刀用好了,还请归还哦。”柳佳宜没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到。
可这红头偏不识趣,继续追问说,“你肯定知道我表姐住哪吧,告诉我一下呗。”
“对不起,无可奉告。”柳佳宜没好气道。
他们一家是个什么样的人,柳佳宜最清楚不过了。
“你不告诉我,信不信我投诉你!”
“那你去啊。”柳佳宜有恃无恐道,“我们医院明确规定了,上班期间不能做无关工作之事,所以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你刚刚的问题,你要去投诉你就去呗,看谁闹笑话。”
“他妈的。”红头绕过桌子直接揪起了柳佳宜。
柳佳宜忙到,“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不然我叫保安了啊!”
“干什么呢!”这时又忽然来了个男生,推开了那红头。
柳佳宜扭头一看,眼中顿时惊讶,轻言了句,“是你……”
连续工作几天后,安久久总算得了空,去看望安康。
安康有些生气,故意不理安久久。
“怎么啦?”安久久不明所以的问。
安康不开心的说,“你已经一连几天没有陪安康了。”
“因为我工作太忙了啊。”安久久道。
“哼。”安康抱着奥特曼转了过去,拿背对着安久久说,“你就是把安康给忘记了。”
“好啦。”安久久走到他前面,蹲下,哄他说,“是我的错,哥哥就原谅我吧。”
安康看着窗外那些玩耍的小孩子,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那你带我出去玩儿,去哪里。”
他指着窗外的公园说到。
安久久犹豫着。
这些年她都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安康,安康对于安久久而言与其说是哥哥,倒不如说他已经成为了安久久的瓷娃娃般的存在了。
安久久比她妈妈之前,还要保护安康,不允许他受一点的伤,杜绝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他病房里所有的东西,她都嘱咐护工对其消毒了一天三四遍。
她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世上她最后的亲人。
“久久,就这一次,我想默默摸摸外面的小草,闻闻外面的小花。”安康求着她,满脸的期待。
安久久最终还是心软了些,说,“那好吧。”
“耶!久久最好啦!”安康顿时开心极了。
安久久又言,“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不可以乱跑要听我话。”
“好,安康最乖啦。”安康保证道。
安久久拿着毯子,带他出了病房。
“安久久?”程甜从墙后走了出来。
“安康,不可以跑,慢慢的走。”
安久久对蹦蹦跳跳的安康命着,他像一只刚到外面的小猫咪,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不过说起来,自打安康入了这医院,已经足足两三年没有出过那病房一步了。
因为安久久从不让。
安久久把手中的毛毯披在他身上。
安康却扯了下来,说,“久久,我不热。”
“不行,你身体不好,不可以受风。”安久久又重新给他披好。
安康坐了下来,渴望又向往的说,“久久,我想出去,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我想出去吃烧烤,你听说过过山车吗?他们说可好玩儿了,我也想去坐你带我去坐行不行?”
“不可以,烧烤不健康,你要是想吃好吃的,我叫阿姨给你买回来吧。”
安康不说话了,低下了头,显然对安久久的回答,很失望。
“哥。”安久久耐心跟他解释说,“你身体不好,烧烤和过山车都会害你,久久都是为了哥好,你现在主要就是安安心心的养病,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
“为什么烧烤和过山车会害我?他们是会让我疼吗?有做化疗那样疼吗?”
面对安康的疑问,安久久鼻腔一酸,她轻轻抱住了他,有些哽咽道,“哥,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了,就一定陪你去游乐场,陪你去玩过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