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驶在路道,晚间的风灌进车窗带着一股燥热的气息。
秦怡笙坐在后座,她头靠窗一双小鹿眼注视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女孩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耀眼的如天上挂着的月亮一般,只是她神情带着显而易见的郁闷,此刻更像一个郁郁寡欢的公主。
“姐...”坐在副驾驶的龚鸣泽忽而转头看向秦怡笙:“你看起来有点多愁伤感。”
秦怡笙应声:“有吗?”
龚鸣泽点头如捣碎:“不信你照照镜子,让魔镜告诉你。”
伴随着话,秦怡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的弧度:“行,我问问他。”
“嘿嘿,”驾驶座的司机师傅都没忍住笑,他如实夸奖道:“小同学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哄女孩儿开心呀。”
龚鸣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老居民楼路灯破损,道路漆黑一团,秦怡笙和龚鸣泽借着手机的光线穿梭过小巷子,而后到达龚奶奶所居住的层户,两姐弟沿着楼道一直往上走,脚步停留在五楼某家门口外。
“咚咚咚~”龚鸣泽敲门大声呼喊:“奶奶我们到了!”
很快,屋里的脚步声从远到进的传出来:“咯吱”一声,门打开:“哎哟,鸣泽。”
一见面,龚奶奶给了龚鸣泽一个深深的拥抱:“是不是又长高了。”
龚鸣泽一笑:“没有,我长胖了。”
老太太笑得一双眼弯成了一条缝,连跟着脸上的褶子都十分明显的突了出来,她拉着龚鸣泽的手,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开心:“快进来。”
“奶奶好,”站在龚鸣泽身旁的秦怡笙忽然开口。
也就这个时候,龚奶奶瞥了一眼秦怡笙,但她没回应秦怡笙的话,而且刚刚欣喜若狂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秦怡笙抿了抿嘴,而后带上门紧随其后的走了进来。
秦怡笙习惯性的去了厨房,此刻许歆正拿着白色的锅铲炒菜,挂在窗口出的老式油烟机“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烟气袅袅直冲秦怡笙的喉管,她蹙眉咳了一声:“龚妈。”
伴随着话落,许歆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怡笙:“阿笙快出去,屋里烟气大。”
“没事儿,”秦怡笙说:“我来帮你。”
半个小后
客厅灯光通明,餐桌上搁放着各种各样的菜系,香气四溢在狭小的屋里,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氛。
“奶奶,祝你生日快乐哦,”龚鸣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我们鸣泽,”龚奶奶拿起筷子给龚鸣泽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他碗里:“我们鸣泽要再长高点。”
话落,秦怡笙忽然起身,她往前走了几步,而后从放在沙发上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绿色的盒子:“奶奶,”她开口又走过来:“生日快乐,”她把盒子放在龚奶奶的身前,笑了笑:“这是一个镯子希望你喜欢。”
“哦~”龚奶奶敷衍的应了一声,显而易见没有准备打开盒子的动作。
秦怡笙早已习以为常龚奶奶的冷漠,她落座到凳子没表现出什么难过的表情。
“妈!”许歆蹙了蹙眉,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满龚太太这种态度:“你好歹打开看看呀。”
“就是,”龚鸣泽开口:“姐姐有心才给你买的,不像我都忘记了。“
龚奶奶置若罔闻龚鸣泽前部分的话,他握着龚鸣泽的手拍了拍:“傻孩子,你就是奶奶的礼物呀,别去买那些尽浪费钱。”
“妈!”许歆把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你这…”
“龚妈,”秦怡笙打断许歆的话,露出一个没关系的笑容给她:“吃饭吧,一年就一次生日。”
许歆叹了叹气,没再多说什么。
深夜的天空如墨般漆黑见不到一朵浮云,家家户户闭门而息,城市没有喧嚣,万籁俱寂仿佛可以听见银针落地的声响。
“你妈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一个眼神都不给阿笙,我下次真不想带阿笙去给她过生日。”
“又怎么了?”
卧室们半掩,谈话声虽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显得特别清楚,一字一句传进了秦怡笙的耳里。
秦怡笙不是有意来偷听,她只是被渴醒然后出来倒水,恰好听到了龚成军和许歆在谈她的话题。
“吃个饭就没给阿笙一个好脸色看。”
“老太太一向是这样,你别跟她计较就行。”
“我敢跟她计较嘛,我只是心疼我们阿笙,她那么听话那么懂事一孩子,凭什么要被你妈摆脸色看。”
当儿子的自然是偏心自己的妈,龚成军叹了叹气说:“下次就不带阿笙一起去看老太太了,免得阿笙不开心,也免得你跟我抱怨,听着我耳朵疼。”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秦怡笙没再听下续,她小心翼翼的回了房间。
在这静谧的夜晚,那悬挂在天空的明镜月亮藏着无数人的心事儿。
*
人的一生中会发生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蜕变,也许就在某一刻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会跌落到平地,在平地苦苦奋斗的人会上升到金字塔
秦怡笙永远记得那年暑假所有事物都在疯狂发生变化,父亲秦延的公司以食物里含有带毒的化学成分登上新...闻头条,导致公司被迫停产营业,奶奶遭受严重打击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而亡,她一夜之间把无忧无虑锦衣玉食的小公主身份归还给了老天,在危机困难面前所有伪装的人性撕开了最真实的面具,父亲的商业伙伴落井下石,至亲的亲朋好友隔岸观火,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拉父亲一把。
秦怡笙平躺在床回忆着往事,渐渐清澈的眸中闪过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