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知道自己不会永远寄人篱下,在失掉了王家的这棵老树后便迎来了更好的人生。
她笑靥如花地看着身边的男人。男人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丝毫不显疲态,即使坐着也能使人感觉到身材魁梧健硕。
如今人们叫青莺萧夫人,她是这个国家的一国之主暮王的女人。从被劫持,将要面对任人鱼肉的局面,到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青莺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顺利,仿佛是如有神助。但是,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她自己。主要还是因为自己有远见,行动也够快,一早看出这群人不是普通的大漠劫匪,立刻行动,搭上了二殿下,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在二王子的提携下,青莺顺利让暮王发现了自己,这块人间美玉。暮王厚着脸皮将青莺从凌岫这里要走了。在几天之后,暮王就决定将青莺立为夫人。
今天是端午节,也是皇族的家宴之日,美味珍馐,酒醇果美,应有尽有。暮王的另一边坐着的妇人是他的原配夫人,金王后。金王后人如其名,高鼻深目,身材高挑,美得就像金子一样闪耀。而且传说王后还会一些妖异的法术,也是这样的法术使得这个小国偏安一方。
王后斜眼瞟了瞟坐在另一边的小妖精青莺,虽然这小妖精常常假模假样与人为善的样子,但是她以为她这点小心思能蒙蔽所有人吗。“哼,矫揉造作,不值一提。”
暮王有三个儿子,太子景耀字齐光是王后所生,遗传了王后的傲气凌人和高大身材,终于生得是仪表堂堂,容貌轶丽。他从小一直跟在父王身边,与暮王颇有感情。
二王子凌岫,相较之下显得较为俊秀,生母是一个中原罪臣的女儿,其人娇艳动人,深得暮王的宠爱,但美人命薄很早就去世了。因而二王子没有亲妈撑腰,处处只有靠自己,为了维持在父王心中的地位,他不得不应承下父王的委派,做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事,比如抢夺别族的粮食财产和掳掠别族的女子等等。虽然凌岫在抢人这方面从未成功过,但屡次三番地在别族惹起事端,这使得别族和周边国家提到二王子都是用“呸”这个字来评价。但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因此凌岫也成为暮王不可或缺的王子。
当然,即便能得到暮王的重用,一个总是干烧杀抢掠的勾当的王子也难以公开得到众大臣的支持,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要的。
宴席临近尾声,暮王携了青莺先回了寝宫。王后不能干坐着,也走了。太子似醉非醉,摇摇晃晃地来到二王子面前。
“我二王弟真非寻常人能比,把自己喜欢的女子送给父王连眼都不眨一下,真是厉害。”
看齐光摇摇晃晃走来,自大浪荡的样子,凌岫心中不满,但是他只是冷着脸说:“王兄谬赞,我哪有什么喜欢的女子,都是过眼云烟而已,既然父王喜欢,有什么东西是做为儿子不能割舍的呢。”
齐光突然暴躁起来,心想我哪有称赞你,“哼!你早就打算把那女人献给父王,却假惺惺藏在府中,好像多么珍爱似的。好让父王觉得夺了你的所爱,欠你个人情。别人看不出,你以为我也看不出你的目的么!”
“大哥真是多虑了,我即使有什么珍爱之物也都是属于父王的。哪来的人情可欠。”
齐光切了一声:“最好是没有,长幼有序,你要懂得尊卑,父王的属于父王,王兄的你也别想抢。”
“……自然。”凌岫微微低眉,似是顺服,没有与他争论,举起手中的酒杯敬了敬王兄,仰头一饮而尽。
虽然凌岫在王位的继承上同自己相比没有一点点竞争力,但母后一直要齐光不要大意轻视对手。母后说他从小喝狼奶长大,野心勃勃,绝非善类,所以齐光一直在私下探查着凌岫的一举一动。好不容易发现他的诡异之举,探子回报凌岫最近常常去浮稥阁,去浮稥阁没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产业,但奇怪的是每次去都会去看同一个女人。一行人低调小心,定是有什么阴谋,却原来是金屋藏娇。这虽然不是什么事,但这女人是从中原带回来的,理应先让父王过目才是,他却自己藏起来了,要是父王知道了,一定要怪罪。可齐光没想到父王没生气反而觉得夺了凌岫所爱有些过意不去,真是岂有此理。
怀信看太子满意地离开,默默来到凌岫的身边,“没事吧?”凌岫摇头,“没事。”
怀信从小就在凌岫府中,他们二人年龄相仿,又一起长大,除了幼年时凌岫失踪的那段日子,他们几乎一直在一起。
“太子总是这样,不要理他就好了。毕竟他是嫡长子,我们惹不起。”
“是啊,惹不起。你不用担心,惹不起我可以躲,我不会去招惹麻烦的。”
……
最近凌岫府中的下人有些惶惶不安。听说送去照顾三王子的管事丫头花杏死了。
花杏原本是凌岫担心三王子府中人手不够调去的。如此一来,接着有可能要产生下一个幸运儿。人人都唯恐被这份幸运砸中。
当然这件事的影响红烛完全不知道,还是听慧儿说的。她们也不太清楚三王子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在大家的言语中三王子府不是什么好去处。
不久,凌岫就叫嬷嬷准备接手的人选。这件事嬷嬷没费什么力气就定下了,自然是众望所归的红烛。说实话红烛早就料到了,红烛是这里的新人,跟谁都没交情,不推她出去推谁。
“去就去呗,到哪里还不是一样地过吗。”红烛正在收拾东西,慧儿在旁边看。
“当然不是啦。听说三殿下身体不好,所以也不太受重视。红烛姐我就只是跟你说啊,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红烛笑说:“当然啦,我还能跟谁说,真是的。”
“听他们说之前的管事,叫花杏,也是公子府里派过去的,还不到一年呢就死了!他们都说,这么年轻,又没病没灾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这里面绝对有事。不过在三殿下府里发生的事,又是二殿下派过去的人,没人敢深究。”
“这么恐怖?”
“是啊,秋雁嬷嬷今天还说漏嘴了,她说去过几次三王子府里,总是感觉阴森森的,前脚踏进去就觉得不舒服。”
“她这是着凉了吧。”红烛抱了抱自己的臂膀。
“哪是啊,那天她们听说要调人去三王子府,一个个脸都吓白了。”
“哪天?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在。”
红烛郁闷,我怎么总是错过些重要的讯息。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不直就不直。”红烛把最后一件家什扔进了包裹,没什么可说的,唯有不舍慧儿,“以后我们就见不着了。”
“红烛姐,慧儿真替你担心啊。怎么就选你去呢。”慧儿哀怨地看着红烛,“听说三殿下身体不好,从小养病,养得脾气也暴躁,你平时就慌手慌脚的,他不会打你吧。”
“唉,慧儿,别说得我这么……我会自己小心的吗。再说我很抗打的,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之前的花杏死因讳莫如深,让人怎么想都心生恐惧,此次一去红烛会像她的上一任一样莫名地就死了吗。慧儿这么想着就使劲抱了抱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