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坐在地上,偷偷望着眼前的女子。她们一个个奇装异服,身材伟岸高大,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壮士。
一个姑娘上前给她松绑,红烛揉了揉被绑疼的手臂,觉得自己应该是得救了。
领头的姑娘走近红烛,蹲下来对她说:“你怎么样,痛吗?”
红烛回答:“我还好,不痛,就是有点渴。”
领头的姑娘拿了自己的水囊,递给红烛喝水。
那姑娘的脸有点肉鼓鼓,应该是婴儿肥,眼睛大大的,有深刻的双眼皮,眼珠子很黑,又大又圆,很抓人。不过她长得挺黑,估计是常年在野外,太阳直晒的缘故。
“我们是银山国人,你哪里来的?”
“望南国。我从望南国来。”红烛回答。
“望南国?这样吧,今天晚了,路不能走,你同我们走,明天我们再送你去望南国。”
“真的呀!那多谢各位了!”红烛听到她们要送自己回望南国,笑逐颜开,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看见红烛的笑脸,领头的姑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真是可爱。”
“可爱?我?这也可爱?”红烛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表示自己的脸上有一大块疤痕。
姑娘大大咧咧地说:“这有什么,你看我们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刀砍剑刺的,什么都有,还有被狼咬伤的呢。”
“啊?”
那女子把红烛拉起来。
这些女子身上的穿着与望南国或者中原的装束都完全不同,她们穿的都是利于行动的轻便装束,看不出男女款式。她们携带武器,表情严肃,显得十分彪悍。
姑娘们把战利品搬上了她们的马车安置好。
为首的女子说:“你可以叫我伊思。你叫什么名字?”
“红烛,我叫红烛。”
那姑娘笑了笑,“好奇特的名字,红色的蜡烛?是吗?你遇到了我们就不用害怕了,我们都是银山国人,你知道银山国吗?”
“是,哦不,我不知道,不知道银山国。我不是从小生长在大漠的人,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很远的地方?是中原吗?”
“恩。是的。”红烛点头。
“原来如此,你是中原人,怪不得,你与我们长得如此不同。啊,我们银山国里都是女人,大家互相帮助,一起生活,就像一家人一样,大家都很和善,你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安全。”
“恩。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真的万分万分地感谢。”
“不必这么客气。你怎么会落在那群人手里呢?”
这说来话长了,我要从哪说起?太子的事就不用说了,她们一定不知道太子是谁。“我迷路了,遇到了他们,他们好像问我要什么东西,但是我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你们来之前他们似乎打算把我扔在这里不管。”
红烛发现虽然她们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但其实每一个人都真的是好人,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姑娘,对红烛非常热情,嘘寒问暖的。不过除了领头的姑娘和她的副手外,其他的女子都不会说中原话。
晚上伊思让红烛与她共用一张睡毯。她与红烛说了很多银山国的事。
银山国与望南国恰恰相反,国民大多是女子,她们的父亲大多是过路的商旅,被抢来生孩子,一旦有了孩子,父亲就被赶走了,如果生了儿子,长到八九岁也将他们赶出去自生自灭。
“完全不顾念是亲生骨肉,就把孩子赶出去?呃,我是说,他们那时候还是孩子也没有做错什么……”红烛听到这里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完就觉得自己多嘴了,这是人家的习俗,自己不该横加评判。
伊思倒没有生气,“这是我们银山国的习俗,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
“那,那些被赶走的男孩,他们还活着吗?他们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银山国?”
伊思略为沉吟。
看伊思表情沉了沉,红烛说:“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些?”
“没什么,”伊思摇头,“只不过,这是我们银山国自己的事,不方便告诉你……你看,知道这是什么牙么?”伊思突然转移了话题,从衣领里拉出一根绳子,绳子上系着一颗牙齿。
红烛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牙齿。
“是……”伊思转了转眼珠,露出坏笑,“是人的牙齿。”
红烛惊讶,但转念一想就笑了,“这哪里是人的牙齿,人哪有这么大这么尖利的牙齿。”
“哈哈哈,刚才吓了一跳吧,这是狼牙。我们成年以前都要为自己打一头狼,把狼牙挂在脖子上作为标志。”
“哇,是你自己一个人打的狼?这么厉害!”
伊思得意得点头。“还有,你看这个。”原来伊思脖子上戴了两根绳子,另一条上也是一只兽牙,比刚才的狼牙要大上许多。
“这也是狼牙吗?好大一颗!”
“对。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狼牙。这是头狼的牙。应该说这是一只狼王的牙。”
“狼王?这也是你打的?”
“不是。这是我的母亲打的。”
“哦。哇!好厉害!”红烛看着这颗牙,左看右看,真是好大好尖利的牙齿啊,看起来似乎还泛着寒光。
伊思看见红烛张大了嘴惊叹不已的样子,哈哈大笑。
她说:“你知道吗,这头狼曾经雄霸大漠,不知道有多少人和兽死在它的嘴里。”
“哇!”
“恩。可是啊,越是凶煞的东西越是能镇邪。它可是我的守护神呢。我带着它好几次都逢凶化吉了。”
“哦!”
伊思与红烛一见如故,两人聊了许多,可是由于之前红烛一晚上没睡,实在是太困了,聊着聊着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