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被孟敷一噎,本是气上心口,堵得发慌,不吐不快,但一转念想到那落至他人的状元名号,心知皇帝已对孟家有了猜忌之心,竟是没有继续将话说下去。
他悻悻然的回到队伍中,任由他人奏事。
今日的他,未曾再插嘴半分。
下朝后,孟敷走在华盖之下,正搭着内侍的手踏上御辇,忽然抬眼就瞥到那明晃晃的身影。
孟敷招招手,小福子连忙上前,将耳朵贴上。
她指了指在朝上就已见过一面的史官,“那一直拿笔嗖嗖写的小郎君是谁?”
小福子闻声而答,捏声解释,“陛下,那就是新科状元,时任从六品翰林院修撰的尚筠。”
“哦?”孟敷饶有兴趣,继续问道,“那他下朝之后怎么还一直跟着朕?”
“记录陛下的起居言行是修撰的职分之一。”
孟敷一愣,“那不是起居舍人的职责吗?”
小福子的小眼睛顿时眯得跟绿豆一般大,带着一丝丝疑惑,
“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几月您才处死了三任起居舍人,还撤了这官职呢。”
孟敷内心os:我没干过!是原主生前干的!!
不过这剧情怎么原书都没交代?!
孟敷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坐上辇,随着一声“起轿”,宫人抬起龙辇,一路稳而悠的走着。
御辇坐着有些颠颠的,孟敷感觉不舒服,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有没有搞错,她摸了摸肚子,揉一揉,那般熟悉的感觉袭了上来。
孟敷倒吸一口冷气,弯下腰,按压绞痛着的腹部。
该不会是........来葵水了吧?
她此时算是坐立不安,坐垫上长了针似的,怎么坐都坐不定。
“咳!”孟敷轻咳一声,粗着嗓子道,“朕要出恭,加快速度。”
小福子听到号令也急了,甩动拂尘,捏着兰花指,急促的催着宫人,“快!快点!”
于是御辇颠得更急了,孟敷在上被晃着一阵难受,腹部绞痛的感觉更甚,她捶了一下扶手,“慢点!”
宫人:“.......”
历经一段路总算到了寝宫,孟敷不等小福子来扶就翻身下辇,落地身子虚晃一阵。
“陛下?”小福子见她额汗涔涔,唇边泛白,不由得出言道,“可是要请御医?”
请御医说不定会露陷。
孟敷摇了摇头,抬脚往殿里走。
恭桶已经备好,她一踏进房中,内候的宫人立即福身,往外离去。
孟敷见周遭无人,抬手解开腰带,松了裤头,一点点往下扒。
耳朵灵敏的捕捉到脚步声的靠近,轻而缓,她心中一跳,连忙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去。
恭房四目相对,一人心跳如擂。
孟敷心虚的紧了紧裤头,装作十分淡然的问道:“尚筠,你进来干什么?”
还好动作慢,不然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咱们的新科状元郎十分认真端正的道:“陛下,微臣乃翰林院修撰,记录圣上的起居是职责。”
“现在不是了,出去吧。”
尚筠依旧伫立不动,平静的道:“先帝有言,当朝皇帝不可干扰史官纪实。”
“你他娘!”
孟敷立马暴怒而起,又急忙刹住,用尽全力克制自己。
平静!平静!别再造杀孽!
孟敷忍了又忍,提起裤子,缠上腰带,拍拍屁股往门外走去。
尚筠看着她离开,蹙眉疑惑道:“陛下不是要如厕吗?”
孟敷给了他一个冷冷的背影,顺便丢下一句话:
“不了,朕怕脱下裤子,你会自卑。”
“........”
尚筠低头,在书上落笔,
“元熙四年,十二月初八,帝出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