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的脸顿时绿了,他仓皇地缩回手,像是被火舌燎了一般,退避三舍。
孟敷觉得自己好像洪水猛兽。
“你是女子?”
伊伊闻言也瞪大了眼睛,视线划过孟敷的喉结,再向下顺过胸脯,在那里停留了有那么一会儿。
确实有点过于干瘪。
孟敷一个劲儿地点头,“我就是女子。”
李令还拿着药膏尚自怔愣,伊伊已经将他的药膏接过,坐在了孟敷的床边。
“既然如此,你出去吧。”
这话是对着李令说的。
李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反复打量孟敷,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话,生怕这人趁自己不在就对伊伊下毒手。
伊伊连眼皮子都未掀,早已洞察了他的心思,似是不在意的道:“你看她这副身子,还伤得这样重,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李令细想也是,终于肯转身走了,临走前还故意盯了孟敷一眼,警告味十足。
竟然被皇帝给记恨上了
孟敷表示命苦。
伊伊低着头,指尖熟练的将药膏刮在指腹,对着她道:“眼下没人,把衣服脱了吧。”
孟敷慢腾腾地伸出手,解开腰带,褪下中衣,拆了束胸。
转过身来时,伊伊总算相信,她确实是女子。
李令在院子里劈柴,脚下已经堆起了切好的柴木。
昔日尊贵的皇帝,今日里竟然在农户里劈柴。
真是难以一见。
孟敷十分纳罕,倚在门上望了他一阵子。
兴许是察觉到孟敷的目光,李令握着斧头的手一顿,力气卸了几分,一刀劈在柴上,卡在上面。
他回过头来看着孟敷,视线停驻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头。
“没想到还真是女子。”
因为孟敷的衣服已经染上了尘土,脏污不堪,所以伊伊将自己的衣服给了她。
此时孟敷穿着的是麻葛布裙,头上不再束冠,而是将满头青丝垂泄,边上的发编成小辫,垂在耳侧。
虽无珠花缀饰,胭脂施粉,但她面容姣丽,眉如软烟,腮染新霞,身姿秾纤,整个人清新的如出水芙蕖。
听到李令的话,孟敷撇嘴。
“柴砍完了没?”
伊伊从后面绕了出来,低头打量着堆砌起来的柴木,皱眉,叹息道:
“小丙,你不行。”
李令的眉头一跳。
“你砍得太慢了。”
“”
李令从前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生活,周围往往簇拥着宫人左右伺候,哪里知道怎么劈柴。
孟敷眼神瞄向他的手,果然看见那里掌心都是通红,还有些地方被蹭破了皮。
向来执着御笔的手,怎么拿得起斧头?
孟敷表示同情。
但还是倚在门上看戏。
“给我吧。”
伊伊向李令伸出了手。
李令将斧头手柄握紧,退后一步,“我可以。”
伊伊不悦的拧眉,冷嗤一声,“你这速度,等着你把柴劈好了,咱全家都还要生火吃饭?”
一旁的小萝卜丁跟着添火,“阿姐我饿了!”
李令看了眼委屈巴巴捂住肚子的小宝,沉默着将斧头递了回去。
伊伊长指一抓,接过了斧头,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伫立的木柴被一刀从头劈到底,不带一丝停顿,一气呵成。
孟敷惊呆了。
走开,这是朕的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