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氤氲着一股淡淡青檀香气,正是岳横塘身上的气味,十分好闻,但此时柳黛烟没心情欣赏这股好味道。
她脑子里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哥哥离开柳璧晴。
“那个柳侍卫,你怎么认识的?”岳横塘不动声色地问道。
“啊?”柳黛烟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露出破绽,然后故作淡定道:“前两年进宫赴宴,马车在宫门口惊扰了,有一个侍卫过来帮忙,就是那个柳侍卫。”
岳横塘没有继续问下去,挪一挪靠近她,伸手揽住她的腰,“今日淋了雨,回去泡一下温泉驱驱寒。”
“不用麻烦小公爷了。”柳黛烟把他的手拿开,身子挪远一点,说道:“小公爷只管回花深朱户泡温泉,我回兰芷汀州捂几床棉被出点汗,什么寒气都驱了。”
岳横塘眼波微微一沉,说道:“你还为避子汤生气?那汤药也是大补的,要耗费不少昂贵的好药材。”
柳黛烟:“……”
大补你怎么不喝一碗,每月浪费你家好药材,怪我喽!
她暗自腹诽,心里骂死岳横塘,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淡淡道:“既然药材那么贵,也不必每月浪费,小公爷只要不见我,什么药材都能省下下来。”
“那怎么行,我每晚还得让你侍寝呢!”岳横塘一本正经道:“我正命人配制极品避子汤方子,服用一副可管一年,能省不少药材。”
柳黛烟:“……”她想吐血。
岳横塘还没叨逼完,“虽说耗费药材,但你是我的美人,身子要紧,不能心疼钱,该补还得补。”
柳黛烟真想狠抽他两巴掌,补补补,补你全家!
一路上气鼓鼓的,等马车到了安国公府,柳黛烟的脸都气扭曲了。
“你回去换身衣服,收拾一下,等会过来陪我吃晚饭。”岳横塘下车说道。
柳黛烟皱眉不解,今天刚换的新衣,又要换什么?
岳横塘转身吩咐马车夫,“把车厢里外清洗,有人沾了外男身上的臭气,把车厢熏染脏了!”
柳黛烟:“……”狗男人!
独自气哼哼回到兰芷汀州,见芳思还没回府,柳黛烟只得唤了大丫鬟银烛过来伺候更衣。
想到岳横塘嫌弃她沾染了臭气,柳黛烟心中就有股邪火,怎么也灭不下去,忍不住问道:“银烛,小公爷从小到大,脾气都这样古怪吗,一直对女人如此刻薄?”
“美人有所不知——”银烛为她换了衣裳,对着镜子帮她梳理发髻,连声叹气道:“奴婢自幼伺候小公爷,主子品性纯良,待人极好。只是十三岁那年遭遇不幸,双目失明,伤心了好几年,好容易走出悲痛,却又遭人刺杀,受重伤跌落湖中,险些丧命。自从那以后,主子性情大变,花深朱户加强戒备,再不允许年轻女子靠近,连我也不能近身伺候。”
“小公爷遭人刺杀?什么时候的事?”柳黛烟有些惊讶。
“主子十七岁那年,中秋月圆之夜。”银烛长吁短叹,“一个女刺客冒充身边丫鬟,刺了主子当胸一剑。主子眼睛看不见,没能避过去,随后跌落湖中。”
三年前中秋之夜?岳横塘遭人刺杀?
柳黛烟想起三年前元宵节见过他,一副神姿俊逸的模样,中秋距离元宵有几个月,想必那时他的伤势已痊愈。
“主子也是可怜人,若对美人有苛待之处,美人莫要责怪他。”银烛感伤说道,“主子自幼倾慕南平府小郡主,只因双目失明,一番情意都憋在心里,无法对人说。”
柳黛烟:“……”
小郡主?跟顾南渡定亲的那位?小公爷倾慕顾小侯爷的未婚妻?她细细品着滋味,怎么好像刚吃了一个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