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内,柳母拉着柳黛烟闲聊家常,两人如亲母女一般,一边绣着针线,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我们以前的女婿姓罗,听说他家死了一个丫鬟,是让宫里的轻淑公主活活打死的,血肉模糊,把他家老母亲都吓出病了。”柳母叹气道:“我那苦命女儿若还活着,也一定吓得不行。”
柳黛烟听了不出声,看来轻淑公主跟罗画堂关系更密切了,已经开始插手罗府的内部事。
“一个丫鬟能犯什么大错,竟连命都丢了。”柳黛烟故作随意地问道。
想当初她也没犯什么错,还不是照样丢了性命?男人如果变心,就会想方设法讨好他移情别恋的对象,旧人不及新人好,哪怕旧人没有过错。
“那丫鬟我还见过,我家烟儿回娘家时,跟在身边的就是她,名叫翠翘。”柳母摇头叹气,“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被罗画堂收在屋里,不料惹得公主吃醋,就乱棍打死了。”
翠翘!?
柳黛烟自然知道翠翘那丫鬟,长相不好看,但灵巧有眼色,一直对罗画堂存有心思。
罗府女主人不在了,翠翘竟然真的找到机会,爬上罗画堂的床。
这高枝攀的,可真够快!算一算女主人离世还不足半年,罗画堂竟在屋里收了一个丫鬟。
丑陋粗俗,大字不识,矫揉造作,一副公鸭嗓,他也能吃到嘴里去?
说什么自己读过圣贤书,受过圣人教诲,境界超越凡俗?
都是什么骗人的鬼话,虚伪又猥琐的混蛋,可见男人低俗起来,都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柳黛烟暗自腹诽,对罗画堂更是鄙夷,都怪自己以前瞎了眼,竟会爱上这么恶心庸俗的男人!
侍郎府柳大小姐因迷恋顾南渡而死,她因深爱罗画堂而死,但这两个男人根本不配让女人付出生命。
她说柳大小姐错付了,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对罗画堂十五年的爱意,全部东流,终是错付!
“你哥哥这几日值岗忙,都没空回家看看,听说宫里出大事了。”柳母已经把柳黛烟当做亲生女儿一般,说话毫无避讳。
“娘,哥哥在毓贵妃的宫里当差,那是踩在火坑边上,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不如我去求小公爷,把他调派出来。”柳黛烟担忧道。
柳行云是个性子耿直,脑子简单的人,她不想让哥哥卷入毓贵妃、皇后、五皇子、大皇子的权力争斗,哪天给人背了黑锅,当了替罪羊都不知道。
柳璧晴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跟五皇子暗中有一腿,却把脏水泼在柳行云头上,让他扛下罪名。
柳母听她叫“娘”叫得顺口,跟当初自己女儿一模一样,不由得倍感欣慰喜悦,说道:“你哥哥是男人,摔打受苦都无妨,倒是你在公爵府,好好跟着小公爷,让他给你升一升名分,免得处处被人刁难,受人欺负。”
“没人刁难我,再说我也不在乎。”柳黛烟笑道:“如果小公爷对我不上心,就算有名分也没用。”
文思娴有姨娘的名分,却过得又憋屈又拧巴,既没夫君宠爱,也没人身自由,回娘家不行,想出来逛逛散心也不行。
困在公爵府中,成了笼中金丝雀,墓中活死人。
她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