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心里惊了一下,暗道:“难道真的有刺客?可是神剑不是应欣蓉偷来的吗,这个刺客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还死人了,看来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只要神剑在我手上一天,麻烦随时都有可能找上门来。”
卫兵头领皱了一下眉,看了一眼身后跟随而来的人群,对身边的手下说道:“先检查尸体,仔细看一下尸体上的伤口和死因。”
“师叔。”尾随而来的人群中有人哭着喊道。那人激动地跑向地上的尸体,但被卫兵拦了下来。“大人,那个人是我师叔。求求你了,让我过去看一下。”那人指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哭着恳求道。但卫兵头领似乎并不为之动容,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在检查完尸体前谁也不能靠近接触这些尸体。”
唐风站在远处粗略看了一下,尸体倒地的姿势很不寻常,并非被人杀死后正常倒地自然形成的姿势。尸体手脚都摆放得很不自然,像是被人摁在地上强行掰过一样。空气中血腥味并不重,可以初步判断这些人并非利器所杀。唐风猜测这些人的死应该是被强行掰弯四肢和头部所致。
卫兵们检查完每一具尸体后在卫兵头领耳边低语了一番。卫兵头领皱着眉面对在场众人,道:“刺史大人有令,获得刺客情报可与江湖各路豪杰侠客共享。根据刚才我们的初步检查,地上一共有十八具尸体。其中两人是官府卫兵,其余十六人皆为江湖门派弟子。属于江湖门派的十六个人皆死于脖子被人强行扳断,窒息而死。且这十六人手脚全都被掰弯,手脚关节全碎,身体表面并无明显伤口。至于其余两名官府卫兵则是死于被割喉。两名卫兵脖子上的伤口带有一定的弧度,并非直刀横切,所以我们初步猜测凶手使用的兵器应该是柳叶刀。”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道:“这位长官,不知能否也让我们看一下尸体?”卫兵头领板着脸摇了摇头,道:“不可以。尸体需要保持原样等待仵作前来仔细检验,在此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触这些尸体。你们放心,若是仵作检验尸体后有新发现官府会发出公告,到时候大家只需查看公告内容即可。”
在场众人有的选择了先行离开等官府后续的公告。有的人是和死者同一门派,他们选择留下来等待仵作的验尸。
唐风和张御厉在现场发现了一名天阳宫的弟子,而这名天阳宫弟子并未留下来继续等待,转身就往城中区域走去。唐风用手肘顶了一下张御厉示意其跟上那名天阳宫弟子。于是两人一副大家都是要回内城走的都是同一条路的样子,不经意地走到天阳宫弟子的旁边。
“兄弟,你说方才杀人的那个刺客和潜入剑冢山庄的刺客是不是同一个人?”唐风一副闲谈的样子,向一旁的张御厉问道。“我觉得**不离十了,不然哪里一下子出现那么多刺客。”张御厉很肯定地说道。
“少侠,你觉得呢?你觉得方才那个刺客和剑冢山庄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唐风向一旁的天阳宫弟子问道。天阳宫的弟子愣了一下,看向唐风问道:“你说我?”
“当然是在问少侠您了。这附近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够配得上少侠这个称呼。”张御厉在一旁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天阳宫弟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即摆出一副沉稳的样子,道:“你们刚刚问我什么?”“我们刚问,少侠您觉得刚才杀人那刺客和潜入剑冢山庄的刺客是否是同一个人!”唐风又把问题说了了一遍。
天阳宫弟子一脸正经且略带几分严肃地望着唐风和张御厉,片刻后道:“我看你们两个挺有眼光,也不像是坏人,我就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四处宣扬,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就好。”张御厉点了点头,拍了怕胸脯道:“少侠你放心,我们嘴巴最严了。”
“我之前曾经无意中听到宫主和几个长老的谈话。其中一个长老在无意中撞见过潜进剑冢山庄伤人抢剑的刺客,还和刺客交过手。而且长老也说了,那刺客善用直剑,剑术造诣很高且十分古怪。最重要的是宫主还有长老们似乎已经决定要在这几日去捉拿这个刺客,想必他们已经彻底掌握了刺客的行踪。我估计那刺客现在应该不敢白天四处乱跑,所以方才杀人那刺客应该和剑冢山庄的刺客不是同一个人才对。”天阳宫弟子煞有其事地说道。
“那少侠知不知道你们长老要去哪里捉拿这个刺客?”唐风问道。天阳宫弟子摇了摇头,道:“这个他们并没有说。”唐风又和对方客套吹捧了几句便与之分开了,毕竟对方知道的也已经说了,再跟着也套不到更多的情报。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唐风摸了摸下巴说道。“确实不对劲,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大白天穿个夜行服满大街跑。这不明摆着想被人发现吗!”张御厉双手抱着后脑勺边走边说道。“我不是说这个。不过你这样一说又好像很有道理,大白天穿个夜行服四处游荡确实太显眼了。”唐风挠了挠头道。“那你说的是哪个?”张御厉问道。“我也不清楚我问哪个,总觉得不对劲。”唐风忽悠搪塞道。
唐风心里觉得奇怪是因为按照应欣蓉的说法,神剑是她偷来的,大火也是剑冢山庄自己放的。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刺客的存在才对,刺客本就是一个欺骗世人的借口罢了。但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了两个刺客,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唐风一开始以为自己能够看懂其中的各种关系,但现在唐风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复杂,唐风也越来越看不懂了。
唐风回到客栈后在脑海里将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重新捋了一下,他觉得应欣蓉既然愿意将冒着生命危险偷来的神剑寄存在自己这里说明对方是信任自己的,那么她也就没必要对自己说谎。目前莫名冒出来的两个刺客应该是后来又发现了一些应欣蓉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她也就没有告诉自己。唐风这样一想,发现事情自己也还算可以看得清晰,不至于太过迷糊。
宵禁后唐风从窗外看了几眼,街上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卫兵外没有其他人。唐风又来到门口打开一条门缝,从内往外瞄了一下,房间外的走廊也没有人。唐风蹑手蹑脚地来到藏着神剑的地方,生怕弄出一点声音被人知道神剑藏在哪里。唐风将神剑藏在衣柜底下的隔板里,并且将衣箱挡在衣柜底的空隙前。但唐风走到衣柜旁时却发现衣柜底的空隙露出了一部分,衣箱貌似被人移动过。
唐风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手伸进衣柜底的空隙中摸找包着神剑的包裹。当唐风在衣柜底摸到一个条形包裹时心里舒了一口气,心想应该是自己不小心移动了一下衣箱。但当唐风拿出包裹拆开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旋转,脑袋一片空白。
唐风伸出颤抖的手拿起包裹里面包着的一条咸鱼,愣愣地自语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是在做梦对吧。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吧,神剑变咸鱼?”唐风拿着咸鱼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许久之后唐风终于微微缓了过来,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咸鱼,双手抱着头懊恼地爬在桌子上。“神剑,我还没来得及拔出来看一眼,还没来得及挥一下砍一刀,就这样被人偷走了?是被人发现神剑藏在我这里了吗,到底是谁又偷走了神剑?”唐风爬在桌子上喃喃道。下一瞬间唐风从桌子上坐了起来,自语道:“完了,现在神剑不见了,如果应欣蓉来找我要神剑怎么办?我拿不出神剑,她该不会以为是我故意吞了她的神剑不还给她吧。”
唐风一阵头大,要是应欣蓉误会了自己那该怎办?唐风在房间内仔细搜查了一遍想要看看对方有没有留下一丝有价值的线索,但唐风搜查了两三遍后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仅发现衣柜边有几个不属于自己的脚印。唐风现在只希望应欣蓉不要那么早来找自己要回神剑,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找回神剑。
丢了神剑后唐风一夜未眠,早上起来顶着两个严重的黑眼圈。
“咦唐风,你的眼睛......颜色挺特别。”芳萧雅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唐风的黑眼圈,只能说这颜色很特别。吴二飞看到唐风也是一愣,问道:“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唐风苦笑了一下说昨晚有只蚊子一直在自己耳边嗡嗡叫,搞得自己根本没法睡。说实话唐风这个理由确实很牵强,但既然唐风都这样说了,大家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唐风,难道你昨晚一直在想刺客杀人那件事?想得连觉都不睡了,够拼啊。”张御厉靠到唐风耳边轻声说道。“我没想那件事,真的有蚊子吵着我睡不着。”唐风连连打着哈欠说道。“算了吧,你骗一下他们可以,你骗不了我。我昨晚也想了好久,但还是没想明白。”张御厉轻声说道。
早饭过后,其他人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剩下唐风和张御厉坐在一楼大厅内喝着茶水。一名年轻男子背负着一个包裹走进客栈。男子走向柜台向掌柜低声问了几句话,只见掌柜指着唐风说了一句,男子便朝唐风走来。男子走到唐风跟前,问道:“请问阁下是唐风少侠?”唐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嗯,我就是唐风。”男子拱了拱手,道:“在下是霍田耕,初次见面不知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男子说话间看了一下唐风身旁的张御厉。
唐风给了张御厉一个眼神,示意自己去去就来。
“我好像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两人走到一边后唐风率先开口问道。“是应姑娘告诉我的。她说她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寄存在少侠你这里,目前她不方便露脸便委托我来替她取回寄存在您这里的东西。”男子说道。
唐风心里顿了一下,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霍田耕见唐风不说话,又道:“应姑娘寄存在少侠你这里的东西很珍贵,少侠你怀疑我的身份也很正常。但我这里有应姑娘给我的信物,她说你看了便会知道。”霍田耕拿出一个小包递给唐风。
唐风打开小包,里面是一只通透翠绿的手镯。唐风认得这是应欣蓉的手镯,因为应欣蓉曾几次捉着唐风的手,所以唐风对这个手镯印象特别深刻。霍田耕见唐风看到手镯后依旧不说话,道:“唐风少侠还是不相信我吗?应姑娘是真的不方便露脸才委托我来的,至于她为什么不方便想必唐风少侠你也明了,我便不再累述。”
唐风一脸纠结地看着霍田耕,心里在不断组织语言要如何和对方解释自己弄丢了神剑。“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现在我无法把那个东西给你。”唐风说道。“为何?”霍田耕竖眉道。“因为那个东西又被偷了。”唐风如实说道。
霍田耕表情不断变化着,其严肃地说道:“唐风少侠,应姑娘说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也希望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这个东西事关重大,还请唐风少侠莫要拿此开玩笑。”唐风苦笑了一下,道:“我并没有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潜进我房间将那个东西偷走了。”
“看来你是想要将那个东西占为己有了?应姑娘这次可真是看走眼了,被你摆了一道。”霍田耕说话的语气不再似之前那般客气,语气中难掩其愤怒之气。唐风也感觉到对方语气的变化,但发生这样的事唐风心中本就很不舒服,加上被对方这般质疑更让唐风心中再添几分郁闷。
“你爱信不信,我也没必要和你交代什么。日后我见了应姑娘自会跟她解释清楚。你还有什么事,没事我走了。”来了脾气的唐风语气不善,不耐烦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