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桌上的吃食,全部扫落在地,黑沉着脸起身,“给本宫收拾干净。”
“是,长公主。”侍女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夕染走出房间,闻到外面清爽的空气,胃里才好受一点,她伸手抓住自己的脉搏,脸上一僵。
她不过做个任务,还要帮人养孩子吗?
心里有句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两个月的样子,孩子应该是祁玉的。
看来任务不能做那么快了,等孩子六个月她再跑路,让楚胧月不想生也得生,这女人太作了,不好好痛一场,都不知道学乖。
她慢慢往前走,到了公主府中央湖泊的亭子里坐着,将头上的珠钗取下,任由满头乌发滑落,铺在背上。
清风吹起她散落在额旁的发,白皙明艳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显得出尘脱俗,仿佛遗落凡间的仙子,将要乘云归去。
祁玉远远的看着,眼神里满是忧郁的气息,甩了甩头,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分明就是个恶魔。
夕染拿出玉笛,凑在嘴边,悠扬的曲调,缓缓倾泻而出,一曲思乡被她吹奏得出神入化,府中的人都驻足,安静的听着。
他们都是从东楚国陪嫁过来,从此远离亲人,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否再见面。
暗室里的慕容华痛苦的嘶吼着,身体上的痛苦,让她恨不得咬舌自尽,可是她又怕死。
她的痛苦与关在里面的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里面两人如痴如醉的痴缠着,即便听到慕容华的痛苦叫喊,也没有分出半点目光给她。
夕染吹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府中各处响起了打斗声,一个个黑衣人,从外向着她直奔而来。
她来这并没有让人跟着,祁玉见了,下意识的冲上前去,将夕染挡在身后。
六个人将夕染和祁玉围着,姗姗来迟暗卫将六人围住,两边没有动手,一时间整个场面安静极了。
黑衣人中的一个说道:“将太子和慕容华交出来。”
“堂堂太子,怎么会在本宫府上,找太子不是应该去太子府?”夕染走出来,目中带着阴冷狠戾,“七皇子既然来了,为何还蒙着脸,是怕本宫看见你那张丑陋的面目,会犯恶心?”
“你”龙御天见被认出来了,扯下了脸上的黑巾,冷俊的脸上一片黑沉,“楚胧月,我不想和你废话,将太子和华儿交出来,否则今夜,你公主府将不复存在。”
“哈哈哈,不复存在?那你带的这点人可不够,本宫的父王亲自在暗侍营给我挑的两百精英暗侍,可不是吃素的。”她缓缓在石桌旁坐下,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癫狂的笑着。
得不到的东西,她就选择毁掉。
一会儿,她收起笑容,脸上是无尽的阴冷,“放跑一个,你们就仔细着脑袋。”
围着的暗卫如潮水一般退去,虽然七皇子带人杀进来,让他们之前没有防备到,此刻却依旧能准确的执行命令,戴罪立功。
龙御天有些傻眼,这女人怕是真的疯了,有暗卫在,至少还相对制衡,她现在竟然派暗卫去抓人,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
除非她对她的武功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怎么可能,只不过是个女人,还想以一敌六不成?
事实证明,她确实要以一敌六,而且不是用的武功,而是用毒。
六个人倒在地上,龙御天用剑撑着,不让自己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唇角流出,“你这女人果然恶毒,竟然还用毒。”
“古语有言,唯女子小人难养也,我这东楚国王后之下,第二的女人,自然狠毒。”凉风吹起她的发,配上她冷凝的面目,与厉鬼一般无二。
她直言不讳的承认自己的狠毒,没有丝毫的窘迫羞愧,仿佛还很骄傲。
一直没出上力的祁玉安静的站在一边,目光复杂。
她一直都这样强大,即使遇到危险,也能自己解决,他竟然还会担心她。
他抿着唇,不再看眼前一幕,手背在身后,走出凉亭,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似乎除了陪在她身边,再无其他作用,长那么大,他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能力。
夕染仅仅偏头看了一眼,就将目光落在龙御天脸上,脸上一扫之前的阴沉怨毒,扬起一抹妍丽的笑容,站起身走过去,戴了护甲的手指,在那冷俊的容颜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血痕出现在龙御天的侧脸上。
伤口不是很深,但也不浅,鲜红的血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血腥的味道让夕染有些反胃,她微微抿住唇将那种感觉压下去,在龙御天脸上画了两把大大叉,而后将护甲丢在地上,看着他狠厉的眼神,却又奈何不了自己的样子,笑出了声,“即便本宫爱你,你也不可以羞辱本宫,任何羞辱过本宫的人,本宫都不会让他好好死去,龙御天,好好享受本宫将要带给你的余生吧,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的笑声猛地停住,她背过身,抚了抚胸口,脸上有些不好看。
丫的,笑岔气了!
暗卫收拾了府中流窜的刺客,夕染让他们将龙御天关在地窖里,府中尸体血迹收拾干净,而后好心情的坐在房中,吃着厨房准备的小米粥。
胃里有了东西,让她微微好受了些,洗漱过后,她穿着单衣,外面披了一件袍子,向着祁玉的院子走去。
祁玉的院子叫清竹院,里面郁郁葱葱的翠竹,看起来很幽静,此刻他房间的灯还亮着,门口也没有站守夜的人。
她推开门径直走进去,祁玉正坐在桌边看着吃食发呆,听到声音,他偏过头,看到是夕染,愣了愣,“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小玉儿什么时候饿死。”她走到桌边坐下,兴致似乎不错,脸上还带了笑容,看了一眼已经凉了的粥,和几个小菜,“怎么,不合胃口?”
“不用你管。”祁玉拧着眉头站起来,往床边走。
夕染拉住他的手,将人拉入怀中,叫人进来将桌上的饭菜撤走,换上热的。
“你”祁玉不悦,“你干什么?”
这些天一直冷落他,此刻又来做什么?戏弄他吗?
“你说本宫要做什么?你是本宫的男宠,本宫来找你,有什么目的,你还能不清楚吗?”夕染突然想戏弄他一下,对于她而言,时间不过过去了三四天,对于他却是两个月,她有点怀念他炸毛的样子了,“即便你的意识上,不知道本宫来做什么,身体上也该明白,一个月没碰你了,那种滋味你应该也怀念吧。”
祁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刀一刀的划过,血色从他脸上褪去,眼中满是悲凉。
他对她到底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床上的玩物吗?所以她只有在床上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来找他。
他挣扎起身,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扯开自己的腰带,将衣服一件件褪去,“呵,这就是你要的?我在床上,应该不如你其他几个男宠吧。”
少年白皙光滑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夕染抿着唇,没了逗弄的心思。
两个月,改变得太多,如果是最开始,她这么说,他一定是一副想怒不敢怒的样子,脸上带着恭迎,眼神中却带着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的神色,心里咒骂,脸上又不得不恭顺的样子,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