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中午,虽不是饭点,但也是一个用餐的小高峰期,单从附近摊子的生意情况就能看得出来,
杂耍摊子红火依旧,对面的面摊相比较下来就有那么一点的一言难尽,
几日前,陈家面摊还是座无虚席,到了眼下也只稀稀拉拉的坐了几桌,且还都是谢临的狐朋狗友们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护卫车夫撑着场子,情形好不惨淡,待到阮宝带来的护卫们也都坐下,这才差不多满了一点。
好端端的生意变的难做起来,裴倚兰的脸上也没有多少气馁,见了人来先招呼着坐下来,忙前忙后的倒了茶水,又询问口味,好不热络,
阮宝被招待着,只觉得浑身都不怎么自在,若是裴倚兰埋怨她几句,骂她几句她还能好受些,偏是现在这样,心里过意不去,红了脸小声叫了裴倚兰一句,
“裴娘子,你...你就不怪我么?若不是我...”
若不是她的话,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未料裴倚兰听了却是笑了,爽朗得很,
“阮小姐莫要这样想才好,这事跟小临也有关系,小临那孩子皮惯了,您也多担待些,你们啊,其实也都是小孩子脾气,都是无心之过,我又计较些什么呢?我在摊子在这街上已经做了几年之久,阮小姐且放心吧,这些小乱子啊,很快就会过去的。”
大概真是折了不少的本钱,这一天的面已经不再是几天前的肉面了,只简简单单的一碗阳春面,
素白的面并着浅酱色的面汤,面汤清澈,油花朵朵,嫩黄的小白菜缀在上面,葱花翠绿,煎蛋金黄,看着便喜人的很,味道更是香味扑鼻。
又来了这么多人,裴倚兰放下面就又忙着去了,擀面下面忙碌的不行,阮宝看看眼前的面,又抬头看看裴倚兰,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愈发没了胃口,心不在焉。
“嫂子!”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嗓子,接着眼前突然又搁下一碗面,一个人影一晃,还没来得及坐下,一柄长剑就架在了脖子上。
向云非一口面还没全吃进嘴里去人就晃了过来,长长的面尾巴也再没了吃下去的机会直接被剑锋砍断,
那一柄闪着寒光的剑就架在脖子上差一点就要割下,向云非差点没哭出来,
“自己人啊嫂子,不至于吧...?”
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来,小心夹了剑意图往外推推,奈何岑其宪根本就不给他面子,向云非苦了脸,
“不是我说岑其宪,你故意的吧?我你还不认识?”
岑其宪只看了他一眼,也没答话,只等着阮宝吩咐,
本来就是,他大刺刺从斜边窜出来,万一是刺客谁负责?
向云非不说话了,眼巴巴看向阮宝,嘴唇一扁,可怜兮兮,
“嫂子...”
!!!
阮宝只觉得额头青筋跳得厉害,她刚本来就不在状态,他这么一喊肯定是吓了一跳,偏嘴里又这么不明不白的喊着嫂子,哪个是他嫂子!?
“向云非,我早说了,我不是你嫂子,饭可以乱吃话也能乱说?你找不痛快是吧?”
情况不好,这是不高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向云非脑子转得飞快,马上改口,
“不是,殿下,宁安殿下,咱们都这么熟了,您就让岑家哥哥把剑挪开呗?我害怕。”
这声岑家哥哥叫的是一个百转千回,直叫的岑其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剑身都出现了些微的晃动,一张脸都青了,心中吐槽,
还害怕,怎么不吓死你呢?
阮宝这次过来也不是要找麻烦的,本就无意惹事,再加上这么一柄剑架在别人脖子上已经招来了不少行人的注目礼,也就让岑其宪放了人,不与他一般见识。
可就这么一来,却马上就让她后悔了。
剑尖一离开脖子,向云非立马喜笑颜开,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
“谢谢嫂子!嫂子真疼我!”
......
怎么不刚才戳死这个无赖呢?阮宝心口一阵气闷,筷子攥在手里,忍了几忍才没有扔出去砸人身上。
很快,她就觉得更气闷了,
向云非坐下了没事,另外两个狗腿子马上也凑了过来,四角的桌子现在一边一个,
又是两张大脸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就欠揍的很,
“嫂子好!”
......谁来收了这三个妖孽!?
我不是来闹事的,不是来闹事的,心里念了几遍,阮宝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绪来,
“本宫再说一遍,再叫嫂子,定教你们好看!”
夏彦男一怔,满眼的不可置信,
“殿下您怎么这样呢?我们老大您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您可不能不负责任啊!”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放屁!
她确实看见他身上那二两肉了没错,哪里来的摸了?呸!谁又稀罕摸他了?
要说把谢临看了摸了的,不是秦国公府里的那位吗?你们怎么不换个嫂子叫去!
只是这话说出去换了谁也不可能信,说了别人也会觉得她是欲盖弥彰,她怕是注定要替秦国公小姐遗臭万年了,
阮宝憋屈的只想喷出一口老血,脸色也难看的要命,华子念见状也不闹了,抬手打住了话题,转过脸来笑眯眯道,
“既然殿下不喜欢,我们不叫也就是了,只是殿下您要知道我们是站在您这边的呀!”
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但也仅限于听听,
华子念眼里恶趣味满满,
不是你说的喜欢老大吗,你喜欢,我们站在你这边才叫你嫂子,这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