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这个变故,答应与否确实只是看顾墨城的心情。
现在,连薛崇安都能看清楚顾家的形势。
顾墨城叹了口气:“好像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算是看在雨晴的面子上,我也无法拒绝。”
薛崇安像是被人触到逆鳞,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磕:“这种时候不要提雨晴,她不是我和你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如果你非要把雨晴扯进来,那对不起,顾大少,当我今天没来见过你。”
薛崇安说完要走,顾墨城拉住他:“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薛崇安回身揪住他的衣领:“那你是什么意思!?”
台上正沉浸在自己歌声里的尚远看到这一幕,忙抱着他的宝贝吉他跳下来:“哎呦,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还动上手了!”
“滚一边去!”“不关你的事。”
薛崇安和顾墨城异口同声道。
“好好好,我继续唱歌。”尚远上台前还特地回头望了一眼:“有话好好说啊!”
薛崇安松开了顾墨城的衣领深呼吸平复心情。
“雨晴当年的死,真的就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薛崇安问。
“从现场证据和后续的调查来看,都只是一场普通车祸。如果不是意外,那一定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蓄意谋杀,”顾墨城说。
“当时有一点我想不通,雨晴身体不好,常年待在薛家,不存在和谁结仇的可能性,有什么人会为了杀她,费这么大力气?”
“也许是因为她背后的薛家?”薛崇安说。
“那就更不可能了。”顾墨城说:“先不说雨晴对薛家能产生多大影响,如果有别的目的,不会迟迟没后手。”
“换言之,真是为了对付薛家,制造你的意外要比害死雨晴有效多了。”
薛崇安的拳头狠狠砸在一旁的大理石吧台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尚远一个人在台上唱着,谁也没听清他在唱什么。
良久,顾墨城听到薛崇安有些沙哑的声音:“帮我”
“好。”顾墨城答应。
薛崇安首先要自己强大,才有查清当年真相的能力。
“顾家已经做好准备了吗?”薛崇安关心起自己的盟友:“一旦老爷子不在了,顾家的处境不比现在的薛家好到哪里去。”
“顾家想走宋家当年的路。”顾墨城也不藏着掖着。
宋家就是顾墨城奶奶当年的家族。
“这条路可不好回去。”薛崇安听出来了,顾家这是想断臂求生:“真可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朝回到解放前。”
“你说我,是不是选错了路?”顾墨城问。
薛崇安挑眉:“怎么说?”
“其实,爷爷当年收养顾珊珊,也存在让她接班的意思。”顾墨城端起酒杯,刚递到唇边想起是薛崇安刚刚喝过的,又放下了:“原本是想让顾珊珊接手我现在的工作,然后,我去走爷爷的路。”
“爷爷当时想得很简单,他觉得奶奶能做的事,别的女人应该也能做到。可顾珊珊不是那块料,爷爷和奶奶各种努力都试过了,还是扶不起来。”
“这就是命,”薛崇安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在一起,发出声响:“不信不行。看开点吧顾少,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
顾墨城看了看台上忘我的尚远,又看了眼面前的酒杯,最后无奈地端起和薛崇安碰了下:“你也是。”
“对了,”薛崇安放下酒杯:“突然想起有件事要问你。”
“你说。”
“帝都新起来的新贵中,是不是有一个蒋家?”薛崇安问。
顾墨城微微思考:“对,差不多是在两年前来的帝都。”
薛崇安:“你对他们家了解多少?”
顾墨城问薛崇安:“知道当年的王家吗?”
“顾家和莫家联手弄下台的王家?”薛崇安说:“有点印象,当年的四大家族是王、顾、莫、于。薛家还是王家倒台之后,后补上来的,沾了爷爷和顾老爷子关系好的光。”
“嗯,蒋家当年是王家的嫡系,王家倒台,蒋家也跟着元气大伤,后来又搭上了莫家的关系,才得以渡过难关。”顾墨城说完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你想打蒋家的主意?”
薛崇安沉默片刻,说道:“我身边有个深藏不露的小子,刚好姓蒋,就猜他会不会和那个蒋家有什么联系。”
“要我帮你查查看吗?”顾墨城问。
要不要查查看?
其实要查,薛崇安自己能做到。
但,到底要不要查呢?
看出他的犹豫,顾墨城开口:“有些事还是早点弄清楚比较好,真是误会了对方,通过调查可以及早澄清,如果对方真有问题,你也可以早做防备。”
薛崇安长叹了口气:“查查吧。”
不弄清楚,他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蒋。
酒喝完了,酒吧唯一的老板兼调酒师还在台上唱不知道第多少首歌。
薛崇安侧耳听了会,纳闷道:“刚刚那段跑调了吧?”
“嗯,学长他很喜欢音乐,从小有音乐梦,可惜就是唱不好。”顾墨城说。
薛崇安乐不可支:“真是巧了,我认识的一个人,从小有画画梦,为此不惜去考,可惜连根线都画不直。”
“唉,不行,你这学长唱歌要人命,我还是把他赶下来吧。”
顾墨城眼看着薛崇安上去,拍来拍自我陶醉的尚远,然后很大声地对着麦克风说:“兄弟,你副歌跑调了,你知道吗?”
尚远突然被打断还在一脸懵逼状态:“啊。”
薛崇安不容分说,抢了他的吉他:“一边去,听好了,这一段是这样的。”
没开嗓,不过索性这一段不需要什么技巧。
看到台下的顾墨城正看着自己,薛崇安挑衅一般,吹了声口哨,拨响吉他。
平心而论,确实比尚远强多了。
要不是顾及多年的交情,顾墨城还真想劝劝自己这个学长放弃不切实际的音乐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