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过后,下午是骑射课,那是张易之、文阳、张景雄、张令德、张令祥几个大孩子才能上的课程,如文英、文贞、方瀚、张昌宗几个年纪还小的,则改为上音律课。
这音律课,张昌宗是第一次上,以前并未学过,但他其实挺期待的。因为过年过节的时候,举行家宴,哥哥们都会在家宴上饮酒唱诗,弹奏乐器。一家人载歌载舞,颇为热闹,让张昌宗想起以前在军营的日子,也是这般热热闹闹。
另外,张昌宗的目标可是成为大唐新一代神童,然后慢慢长成新一代的才子。作为才子、男神,怎么能不通音律呢!总要文武双全,棋琴书画皆通才算是一代男神嘛!
再者,古代重视礼乐,音律被视为必备的修养。在原来的历史上,张氏兄弟除了颜正,还以擅音律出名。张易之便学的挺好,现在他是张昌宗,也当不坠声名才是。综上所述,张昌宗真的是一门心思的想学好音律,期待着伍先生的音律课的。
眼巴巴地等到上课时间,伍先生抱着个琵琶进来,一群小孩子向伍先生行礼,张昌宗暗自瞧,张令祥、张令德、方瀚三人对伍先生都不算恭敬,论讲礼程度,及不上李先生的一半。匆匆向伍先生讨教了几个问题后,便随着仆人一起回府去了,竟没留下来练习。
伍先生竟也没生气,一副引以为常的样子。反而笑眯眯的望着剩下的文英、文贞和张昌宗,和蔼的问文英和文贞:“你二人可有何疑惑之处?”
文英、文贞年岁还尚有些懵懂,也说不出各自有没有疑惑。伍先生却耐性十足,和声道:“你二人演奏一段曲子与我听。”
“喏。”
文英、文贞学的都是笛子,闻言两人一起演奏了一段,伍先生侧耳倾听,给两人指出有问题的地方然后才放两人去左厢练习去,课堂之上,只剩下张昌宗与伍先生。
“先生!”
张昌宗朝伍先生行了一礼,伍先生慈和的笑道:“郎君请免礼,让你久候了,坐罢,今日便由我为郎君讲解乐理知识。”
“喏,请先生教诲。”
张昌宗热切的望着伍先生,身姿端正,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学音乐课程,其实他挺喜欢音乐的,前世还做过演奏名家何梦的粉丝。
“所谓音律,音分五音,律分阴阳。五音今时称之为合四乙尺工,古时唤作宫商角徵羽。律分阴阳,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为阳六律大吕、夹钟、中吕、林钟、南吕、应钟为阴六律”
伍先生侃侃而谈。
张昌宗认真的倾听,专心向学!但是,人生从来都不是你想便能成的,打击总是来得防不胜防!伍先生洋洋洒洒的讲了一大通,话音都听懂了,然而,意思依旧懵懵懂懂!张昌宗惊恐了
!先生你讲的是地球话吗?
大概是张昌宗惊恐的表情太明显,伍先生眼里掠过笑意,低头问他:“六郎可听懂了?”
张昌宗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先生的话语都听懂了,记住了,但是,意思半分都没弄明白!”
伍先生一愣,旋即苦笑道:“我如此说,约莫是太空泛了,这样吧,我把音一一弹奏与你听。”
“好,多谢先生!”
伍先生抱着琵琶,一个音一个音的弹与张昌宗听,张昌宗记性好啊,竟然凭着开挂的记忆力,应是记住了音阶的变化与区别,听先生弹了三遍,竟能辨出音阶来。
先生看他尽皆掌握了,便开始从声乐教他
大唐喜欢开个宴会,不管主宾,都喜欢唱首歌,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多是吟唱诗歌,是交际必备技能。
贵族家多会聘请音律老师,非是要培养音乐大家,就是为了以后出去人际交往能顺利些。不然出去做客,主家邀请你跳个舞,唱首诗,连口都张不开,那就丢人了!
然后,张昌宗一开口,伍先生受到惊吓了!小心的措辞:“六郎,吟唱底气足虽好,然也有强弱之分,不可全用强音唱出,否则,嗓子易伤损,无法长久。”
张昌宗前世当兵出身,军训过的人都知道,军队里唱歌,比得是谁唱的大声,谁唱得有气势,只要不跑调,谁管你是该唱强音还是弱音,声音大才是王道。
张昌宗前世当了十二年兵,十二年,已然是他前世生命的一小半,已然成了他擦拭不去的烙印。习惯成自然,这唱歌时候大声吼的毛病,俨然已成了本能!
伍先生很发愁,张昌宗很懵逼!
两人面面相觑
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啊呸!张昌宗眨眨眼,苦着脸看着伍先生,等着先生的批评,心里默默琢磨待会儿认错的时候,要怎么措辞才显得诚恳些!
卖萌可以,啾啾就算了,对着伍先生那张老脸,他没勇气那么埋汰自己。何况,最重要的问题是,伍先生是个男的,男的,男的!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事关原则,岂能乱啾!
“六郎。”
沉默片刻,伍先生终于开口。张昌宗觊眼偷偷打量,很好,表情也没什么难看的样子,也没有不耐烦,语气还挺和蔼的。精神不禁一振,连忙应着:“学生在。”
“唱且先放放,莫若今日先教你,何谓阴阳十二律,何谓合、四、乙、尺、工五音待你音阶听、辩皆熟了,想来,发声便能有调了!”
伍先生缓缓说着。
张昌宗十分感动,老头儿多好的人。但是,这个一开嗓唱歌就不由自主的大声吼的毛病,要怎么改呢?好愁人!
伍先生好脾性,张昌宗唱得再烂都没骂他,只是不厌其烦的指出他的毛病,每次张昌宗“嗯嗯”点头,然后,一开口
还是完犊子!
“先生!”
可怜巴巴的叫了伍先生一声,努力的装可怜,其实张昌宗心里已经在默默思考委屈自己去啾伍先生一下的可行性,或许,伍先生会看在他又可爱又萌的份上,挽救他一下呢?
唉,良心真是备受煎熬!一直到下课时间,张昌宗都没拿定主意,没鼓起足够的勇气去啾一下伍先生的老脸,当伍先生通知下课的时候,其实两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今日且到这里,六郎莫要沮丧,慢慢来便是。下课吧!”
伍先生如是说着,然后,也不等张昌宗行礼,便抱起琵琶,脚步匆匆的走了,只是,那背影,总有点儿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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