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连她体内的金色光团都奈何不得这些灰色的雾气。
流云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似有些疑惑地道:“在混沌之界中,无论是人还是灵兽修炼,都需要吸收这些鸿蒙元气。只是不知何故,异族人非但不能吸收这些鸿蒙元气,在迷雾中待得久了,还会被这些鸿蒙元气所伤!”
“那可有什么方法驱除体内的这些鸿蒙元气么!”
流云摇了摇头,道:“如果异族人不小心吸入了这些鸿蒙元气,只能暂时想办法将这些元气压制在体内。但是,体内累积了太多的鸿蒙元气,就会引发雾毒。症状就如主人方才那般,意识不清,浑身抽搐。”
妊乔对刚才的突发状况仍然心有余悸,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你方才是给我服用的可是魂晶么!”
流云点头道:“魂晶可以补充异族人体内所需的灵气,也能延迟雾毒的发作,但并非长久之计。一旦体内的雾毒越积越多,行动就会变得迟缓,身体也会变得越来越僵硬。直至最后,将会彻底石化,变成一尊灰色的石像!”
什么?这些鸿蒙元气竟然如此诡谲!
在混沌之界中没有灵气,像妊乔这样的异族人也无法吸收这些鸿蒙元气,又不断地被迷雾之中的灵兽攻击。一旦猎杀了这些灵兽,那些灰色的雾气便会钻入他们体内,渐渐地把他们变成一块块的石头!
“那岂不是说,异族人根本无法在混沌之界中穿行?”
流云思索了一下,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妊乔激动得坐了起来,双手抓住流云的肩膀,微微用力,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穿越这些灰色的迷雾?快说!”
流云被她抓的肩膀一痛,道:“主人,混沌之界各大城池之间都有万灵商会的商队往来,或许可以想办法混入其中。虽然迷雾中的那些灵兽偶尔也会攻击商队,但比起孤单上路,风险却要小得多。”
妊乔点了点头,心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而且,主人在拍卖会上拍得的那些化形草也可以克制这些雾气,虽然不能消除体内的鸿蒙元气,但却可以隐匿气息,使迷雾之中的灵兽不再攻击。”
妊乔蹙眉,这些化形草虽好,但一株化形草也只能维持两炷香的时间,如果要长途跋涉,便没有什么作用了。
流云似是看出了妊乔心中所想,便道:“之前在万灵商会的时候,还曾听闻过一种化形丹,乃是以化形草为原料炼制而成的。据说服用了之后,药效可以维持三日。只是,流云并不曾亲眼见过,因此也不大确定是否真有这种丹药存在。”
妊乔神色微动,若果真有这样的灵药,买上几十粒,到时候即便自己独自上路,也可以轻松穿越这一片迷雾,抵达无间地狱下一层的入口了!
看来自己要尽快去拜会一下那位万灵商会的美人矶姬了。
妊乔从银角吊坠中再次取出了一套夜行衣,看了一眼流云,道:“流云,你可以背过身去吗?”
流云看了看妊乔手中拿的夜行衣,便会意地转过身去。
妊乔换好了夜行衣,对着流云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主人,你的伤势还没有恢复,不宜出门!”
“无妨!”妊乔身形一闪,便掠出了殿门。
寒夜微凉,一层淡薄的云雾在夜空之中漂浮而过,遮挡住了西沉的圆月。须臾之间,那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便再次破云而出,洒落了满地冷寂的月光。
妊乔刚走了几步,眼前忽然一暗,她的头顶上方被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
她顿住脚步,抬头一看,唇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明亮的笑容。妊乔朝着空中的那个黑影纵身一跃,便骑到了流云的背上。
羽翼扇动,二人便向地下坊市所在的方向疾行而去。
流云的速度奇快无比,片刻之间,他们便抵达了地下坊市的那处石门前。此时,那处石门已经被锁上了。妊乔向下张望,四处搜寻着跛足老人留下来的那些带着紫色灵气的血迹。
天眼神通大开,不大一会儿,果然被她发现了那些已经变得乌黑的血迹。她便示意流云沿着这些血迹追踪而去。
越往前走,妊乔越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他们绕了一个大圈,好似又从另一个方向转回了皇宫。跛足老人留下的血迹一滴一滴地径直通向皇宫之内的那一处峭壁水牢之中,在那附近便消失了踪迹。
难道那个跛足老人最终还是被那些银甲士兵抓住了么!
皇宫之内守卫森严,妊乔远远地便瞧见水牢的方向灯火通明,那些穿戴整齐的银甲士兵们成群列队,正在四处巡逻。
妊乔拍了拍流云的后背,两个人降落在距离峭壁水牢较远的一座山峰之上。
这座山峰光秃秃的,四周人迹罕至,岑寂无声。妊乔的耳朵动了动,一个声音飘入了她的双耳之中。
“余跛子!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若这样顽固不化,休怪为兄不客气了!那一支石蕖,你究竟是从何处弄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说话之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一直在压制着胸中的怒气一般。
余跛子?难道就是妊乔在地下坊市之中遇到的那位跛足老人?
“哈哈哈哈!龙灏,你就是问一百遍,一千遍,余某也是同样的回答!那支石蕖的确是余某在云涧仙城之中偶然得到的!”
这个声音听上去粗粝沙哑,像是在沙漠之中行走的旅人,喉咙干渴了许久,嗓子已经冒出了火星似的。
云涧仙城?
妊乔的脑海之中浮现了那张混沌之界的地图,云涧仙城的位置就在荣成氏部落的旁边,是距离死亡沼泽最近的一处城池。
妊乔神色一紧,抬眼朝着水牢的方向望去。只见水牢正中的一处牢房里面,关押着一个满面疮瘢的青衣老人,正是妊乔在坊市中遇见的那个跛足老人。
跛足老人的四肢被石牢内的锁链牢牢地锁着,一身青衣上面血痕斑驳。头顶上的发髻也散开了,一头蓬乱的灰白色头发披散在肩膀上。
仅剩的那一只独眼恶狠狠地盯向水牢外面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