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乔高喝了一声,众人如梦方醒,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向面前的宝箱劈了过去。只是他们还未接近那些宝箱,便被半空中射出的赤色光柱刺穿了身体。
血染大地,山河悲鸣。
顷刻之间,周围的人群便已经死伤过半!就连那些石人也未能幸免于难。
火鸢在人群中飞速地穿梭着,不时有人被赤色的光柱击中,在她身旁缓缓倒了下去。她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刚刚,她分明看到了那抹绿色的身影,那个让她日夜忧心、魂牵梦萦的俏丽身影,怎么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包玺和柳飞花紧随其后,一道赤芒擦着包玺的衣角射中了他身旁的一个壮汉,那个壮汉哀嚎了一声,手中的盾牌和身躯都被劈成了两半。
包玺神色一骇,疾行几步一把抓住了柳飞花的手。
柳飞花皱了皱眉,讯速地抽回了手,转头道:“你做什么?”
包玺苦着一张脸,道:“包某还不想死!”
柳飞花抬起头看向半空中撕裂的一只只血眼,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些宝箱,道:“只要毁去那些宝箱,这座封印大阵便会被破除。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柳飞花见包玺仍然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便取出了一块颜色乌黑,形状不规整的残片,随手递给了包玺,道:“这是一枚乾坤古鼎的残片,或许可以挡住这些赤色光柱的袭击,你拿着吧!”
包玺呆愣在原地,他为散人帮效力多年,没人有比他更清楚这枚古鼎残片意味着什么!前些时日,万灵商会的少宗主柳玠前来抢夺,柳飞花拼死护住了这枚古鼎残片,没有交出去。如今,竟然如此随意地将这件重宝交到了他手上。
包玺的眼角有些湿润,他感觉手上那枚古鼎残片沉甸甸的,饱含了柳飞花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包玺沉浸在一股温情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道赤色的光柱正急速地向他射来!
“当心!”
柳飞花转头大喝了一声。包玺见自己避无可避,便高高祭起了手中那枚古鼎残片。赤色的光柱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射到了那枚古鼎残片之上,乌光一闪,那道赤芒便消失了。
这枚古鼎残片果然能够挡住这些赤色光柱的袭击!
不愧为可以定山河,转乾坤的洪荒至宝,连一枚残片的威力都如此巨大!
包玺开怀一笑,正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柳飞花,他一抬头,却见到两道赤色的光柱分别向他和柳飞花飞射而来。
事发突然,包玺来不及多想,直接将手中的古鼎残片向柳飞花掷了出去。他深深地看了柳飞花一眼,微微一笑,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轰!”
“不”
一片刺眼的红芒闪过,柳飞花飞扑向前,见包玺安详地躺在那里,已经生气全无了。柳飞花双唇轻颤,面色惨白,口中轻唤道:“包兄,包兄……”
“他已经死了。”
赤发红衣的左兖从暗处走了出来,伸手隔空一抓,地面上那柄火蝠骨镰便飞入了他的掌心之中,兀自嗡鸣不已。
“将火蝠骨镰还回来!”
柳飞花站起身,双目阴沉地盯向左兖,暗暗将玲珑飞镖握在了手中。
一把折扇拦在了柳飞花身前,欢疏走上前来,一双眼睛直视着左兖。
“柳兄,此地不宜久留,其他的,等破了这座封印大阵再说!”
柳飞花冷哼了一声,对着左兖道:“这笔账,我们来日再算!”
说罢,便背起包玺的尸身离开了。
欢疏靠近了左兖,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把小蛮藏到哪里去了?”
左兖弯唇一笑,道:“这就不劳日游大将费心了。不过嘛……”
左兖唇畔的笑容一收,伸出手猛地向欢疏的怀中探去,欢疏双臂成剪,夹住了左兖探出的手臂。一条小白蛇从欢疏的怀中伸出头来,对着左兖的手指张口便咬。
“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孽畜!”
左兖收回了手,两滴殷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端滑落而下。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上的鲜血,灵活地避开了一道赤色光柱的袭击。
“想不到正气凛然的日游大将竟然也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不仅盗走了这条冰虺王,还杀死了左某豢养了多年的双头冰虺。”
欢疏也避开了两道赤色的光柱,他剑眉一挑,道:“偷?素素不属于任何人,它只是更喜欢跟在欢某身边罢了。”
“素素?你还给这个孽畜取了名字?”
左兖轻轻摇了摇头,道:“你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这冰虺王灵智极高,绝非池中之物。你当心养虎为患!”
欢疏微微一笑,道:“这就不劳赤焰金刚费心了……”
左兖双目一赤,周身腾起了一团赤色的火焰。
“你如今只有涅盘境修为,而且体内的灵气紊乱,同一个废人没有什么区别!左某有些好奇,你凭什么再三寻衅与我?当真以为左某不敢杀你么?”
“就凭这个!”
一颗圆润的珠子飞弹而出,悬浮在欢疏头顶,他一头黑发飞扬,一股极其暴虐的杀戮之气从那颗珠子中扩散而出,如利刃一般射入左兖脚下的地面中。连半空中那些血眼,似乎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左兖猛然后退了两步,神色惊骇地道:“杀戮珠……”
杀戮珠乃是天地之间孕育出来的至阴至邪之物!当初,魔君犹搜刮了整个三界,也没有得到的东西,竟然被欢疏寻去了。看来他并没有掌控杀戮珠的真正力量,只想借杀戮珠的威力震慑一下自己罢了!但是,他为何没有被这些杀戮之气侵染呢?
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轰鸣声。
各式各样的法宝、兵刃轰击到了那些宝箱之上,都被一阵红芒弹开了。
左兖瞥了一眼欢疏头顶上悬浮着的那颗杀戮珠,眸光幽暗,道:“左某改日再与日游大将叙旧切磋,先告辞了。”
左兖说罢,身形一闪,便在原地消失了。
待左兖离开后,欢疏收起了那颗颜色漆黑的珠子,面色一惨,险些跌倒,幸而被一只大手搀扶住了。
欢疏抬头看向来人,随即双目一亮,道:“闻人兄,好久不见。你的胳膊……”
来人正是黑衣无常,他见到欢疏,也倍感亲切,轻轻摇了摇头,道:“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