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毫不介意地自爆了。
手工部的荣誉感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毕竟是一个,要么用来补课、要么用来睡觉的渣渣社团。
“没有举办过什么像样的活动?”优娜觉得他若无其事的语气是在嘲讽自己。
“你是在看不起那时候在学园会上输给你们的其他社团吗?!”
我可没这么说噢。
当然你要是非要帮我认为“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那我也不否认就是了。
他们这边发出的音量越来越大,好像快要吵起来了一样。
那边,歌礼坐不住了。
犹豫片刻后,她神色有些厌倦地走了过来。
“你们”
但还没等她说些什么,优娜就一脸委屈地先发制人,找歌礼替自己出头了。
“歌礼大人!”
她犹如看见了救星般,指着维恩控诉道:“这家伙刚刚在嘲讽你!”
看上去很有想把事情弄大的态势。
!
你居然想离间我和我女朋友,其心可诛!
维恩也不说别的,冷笑了两声,说:“某些人心里有什么,眼里看见的就会是什么。”
看到两人针锋相对的态势,歌礼有些头疼地捂了捂脑袋。
刚才还说要跟维恩卿卿我我,好让克莉丝暴跳如雷,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旁的劳伦斯也面露茫然。
但是,他大概知道现在应该是需要自己出来圆场的时候。
“两位小姐不要生气,维恩没有那个意思。”劳伦斯朝维恩隐蔽地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激化矛盾了。
“不要在一边傻站着啊其实我对管弦部还是很感兴趣的,不如我们一起坐下聊聊吧?”
维恩:!!!
此话一出,除了劳伦斯之外,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优娜动作机械地,来回看了看分坐在沙发两边的维恩和劳伦斯。
经过一秒钟的思考过后,她果断地坐在了劳伦斯旁边的位置。
于是,维恩和歌礼都麻了。
惊喜为什么会来得这么突然?!
维恩抽了抽嘴角,甚至都不敢看向歌礼的眼睛。
她会在自己身边坐下来吗?
没等他内心挣扎多久,从座椅的另一端传来了微妙的感觉。
有人,坐在了自己身旁。
直到这时,他才松开一直屏息的呼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并不是什么很正式的会面场合。
可是,维恩和歌礼都不约而同地将坐姿摆得极其端正,脊背挺得笔直。
被他们俩有些奇怪的举动影响,连带着坐在对面的劳伦斯和优娜的姿态也下意识地变得讲究了许多。
“歌礼大人,劳伦斯王子想要加入我们管弦部呢”
优娜一边说着话,一边有意无意地往劳伦斯身上贴近。
然而,一桌之隔的对座,歌礼和维恩中间却隔开了很远,非常有距离感。
无论被谁看到,大概都会觉得“这两人肯定不熟”。
闻言,歌礼皱了皱眉,似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回答。
维恩嗤笑道:“这位优娜小姐,你不是理查德王子的忠实爱慕者吗?”
他捏着嗓子学着女生的腔调:“理查德王子殿下是大家的”
听见他怪腔怪调的模仿,歌礼拳头硬了,很想给他一拳。
优娜好像没反应过来,僵硬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脸色涨红:“那是很小的时候才说的话!”
言下之意,是现在已经不作数了。
在突然听闻理查德的名字时,劳伦斯脸上的笑容就滞了滞。
现在,他的表情更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他不说话了。
对优娜打击报复成功,维恩心下暗笑。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这样的发展未必是什么好事。
因为,在劳伦斯这个润滑剂沉默下去之后,场面上变得更加尴尬了。
歌礼根本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更不可能主动找他说话。
优娜也因为和他起了直接冲突,而不发一语。
只是
虽然桌面上尴尬归尴尬,却没有一个人说要走。
维恩默默地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看向身边的歌礼。
“管弦部赢回活动室后,里面的情况还好吧?”他纯属没话找话。
“我们戏剧部的人只是第一天去参观了一下,之后那间活动室就一直锁着了,应该没有造成财物上的损坏。”
歌礼垂下目光,不与他对视。
“没有损坏。”她摇了摇头。
“下次,可不要再拿活动室做赌注了。”他轻声说。
其实他是想说,不要再去找克莉丝争斗了。
只是,这样的话于公于私,似乎都不应该由他来说出口。
但,今天的歌礼却格外柔顺。
“好。”
她答应了下来。
维恩有些惊喜地看向她。
不过,他高兴得还是太早了一点。
“下次,我会拿别的东西做赌注。”
啊这
结果还是没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维恩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劳伦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开口问道:“歌礼小姐,为什么会与克莉丝有那么大的矛盾呢?”
他有些不解。
“其实,我觉得克莉丝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歌礼的脸上闪过一抹气怒,“她就算是再好的人,也不影响我讨厌她。”
她的脑袋偏转了一点点,似乎想要朝维恩那边看去,但又强行忍了下来。
可是,眼睛可以忍住,她冰冷的语气却忍不了。
“有的人只是因为被命运钟爱,就可以毫无道理地占据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样的存在,本身就足够令人厌恶了。”
歌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克莉丝的憎恶。
坐在歌礼身侧,维恩战战兢兢。
“咦?克莉丝拥有什么歌礼小姐梦寐以求的东西吗?”劳伦斯总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格外地敏锐。
听到劳伦斯的疑问,歌礼微微一怔。
随即,她略感自嘲地笑了笑。
从表面上来看,或许的确不会有人那么觉得吧。
“克莉丝她其实很嫉妒歌礼小姐的魔法天资呢。”维恩有些艰涩地低声说。
“她,也有着许许多多的苦恼。”
甚至是,她察觉不到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于是也就无从补救的苦恼。
这样的事实,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逐渐明晰。
“所谓被命运钟爱,只不过是个伪命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