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叶兰自己要求的,让叶老掌门把她的功夫给废了的吧?”
兰姨打着锦山派的名号,不光是为了利用锦山派曾经的威名,应该也是对锦山派有感情在。有感情的话,就说明她跟叶老掌门之间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她心里还是有这个父亲。
小公爷的回答印证了沈秋儿的猜想。
“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他说道:“我外祖看叶老掌门迟迟下不去手,还提议由他来代劳,不过最后还是叶老掌门亲自动的手。”
“那之后兰姨就离开了锦山派吗?”沈秋儿继续问道。
“是的。”小公爷点头。
“她答应了叶老掌门好好休养,表面上也看不出有多少异样,但心里定是无法接受的。”
一个武学奇才,神功没有练成也就罢了,还没来得及在江湖上施展一番,就被废了武功,终身无法习武,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没有寻死觅活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她走火入魔时,伤了不少锦山派的弟子。成了废人后,还要面对因自己而受伤的同门,也是很难有人可以继续待下去。
“听我外祖说,她只休养了两三日,就在夜里悄悄下山,离开锦山派了。叶老掌门派人到处寻找,都没有见到她的踪迹,时间一久便只能作罢了。”
一开始找孩子她娘没找到,之后找孩子也没有找到。中间经历了那么多,最后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秋儿腹诽,没准儿上辈子,叶老掌门亏欠了这娘俩,这辈子又纠缠不清。
“若没有猜错,兰姨应该是回了她母亲那里吧!”
辛夷说过,锦山派用的许多药,都是兰姨亲手研制。现在用来控制其它门派的毒蛊,应该也都是兰姨研制的。她的母亲擅长制毒用蛊,她应该是从她母亲那里学来的。
果然是奇才,武功被废不能习武,中途转去学习制毒用蛊,最后依然那么出色。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小公爷耸肩,“我外祖怀疑她可能是去了南巫,但没人知道南巫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又要如何才能进去。”
“看来她虽在锦山派长大,但期间一直和她的母亲有联系。她那么聪明有心计,应该是成功瞒过了所有人。”
以后跟兰姨碰面了,若是有机会,沈秋儿打算问问这些陈年老事,八卦一下。
“关于这个,我们也是不得而知。”
小公爷换了个话题,“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锦山派出事时,她人不在锦山。”
人不在跟前,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肯定都是不清楚的。这也是为何,她这次抓了那么多的人,还打听得那么详细。
“你等一下。”
抬手让他先不要继续说,沈秋儿觉得不对劲。
“从兰姨去到锦山派,再到她离开,她既然跟叶老掌门没什么过节,又怎会跟我师父不对付?”
“而且那些暗害锦山派的,都是我师父出面收拾的,江湖上传的,也都是我师父血洗各门派,从未听说有哪个门派是被毒死或者被蛊虫害死。”
“确实没有。”小公爷皱眉,“这也是我们不解的地方。”
“十多年前你师父还来过荆门,跟我外祖关在屋里聊了许久,但也没有提过关于叶兰的任何事。”
“我师父还来过荆门?”
沈秋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来过的,是在你很小的时候。”小公爷似乎不是太想提这件事。
“总之,自从当年没有找到叶兰,所有人都未再见过她,无人知道她是死是活,又身在何处。也不知你师父与她到底有何矛盾,为何她要在你师父去世之后,搞这么一出。”
“你有事瞒我。”
一眼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沈秋儿哼了一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瞒着我还有意思吗?”
“有些事早晚都是要说的,你现在早点说出来,没准儿还能有点益处。”
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自己一个人把点子都给想完了,然后就按照自己的计划做事情。旁人都被当作他的棋子,有用时他还能跟别人说上几句,没用了,就比如这次,之前不确定具体的情况,连声招呼都不给她打,就直接跑回了荆门。
被她这么一说,小公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顿了顿,然后才道:“这事也不是故意瞒你的,之前只是觉得说与不说,影响都不大,所以就没提。”
“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秋儿背靠着椅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其实在你出生后没几天,你师父就抱着你来荆门了……”
“什么?”沈秋儿闻言坐直了身体,“我小时候还来过这?”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小公爷见她又靠回椅背,继续道:“当年你师父带着你来时,说你是她在外面捡到的,身体太虚弱,她怕自己养不活你,也不懂怎么养孩子,所以专程来荆门求助了。”
听到这里,沈秋儿点了点头,“师父确实说我是捡来的。”
“当时我母亲在荆门常住,没有去京城,我外祖看你确实很孱弱,你师父又束手无策,于是就提出先将你寄养在荆门,让我母亲带上一段时间。”
沈秋儿又坐不住了,“我还在你们这里生活过?”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小公爷答道:“不过待的时间不长,过了一岁就被你师父给带走了。”
“你当时在哪?”
问完后沈秋儿又想了想,“你那会儿多大?”
他的年纪具体多大,她都还不是太清楚。
“你来的那年我三岁。”
小公爷笑道:“我算是陪着你过了一年。”
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沈秋儿有些嫌弃道:“你别说得这么奇怪。”
小孩子家家的,哪来的什么陪不陪。
看样子是打不了小算盘了,小公爷无奈,“反正我母亲当时带着我在这里,你来了,就带着我们两一起。”
“所以你一早就认得我了?”
“小时候认得,之后没有再见过你,倒也算不上是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