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伤心难过，云白怎么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如此之美，笑容如冬天的暖阳，温暖得她心尖打颤。她真想扑上去，捧着这张脸，狠狠……亲一口！

可是，她不敢！

吧嗒、吧嗒……孙秀芸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好了好了，乖，别哭了。”云白忍不住上前，轻轻拍着孙秀芸的背，却是不知道，她安慰的声音柔柔的，透着无限心疼。

“我不乖，就哭。”孙秀芸泪眼汪汪，嘟着嘴道：“如果你真关心我，就不要让我嫁人了。我没别的要求，你就让我像芸茜她们一样，一辈子做你的徒弟，永远追随你。我可以不爱，不嫁，只一直跟着你行医，可好？”

“傻丫头，我当初收你们为徒时，可没对你父母提任何要求，更没签任何合同，你将来的事，只能你父母作主。”

云白握住她的手往屋里带，“这外面太冷，我们进屋去吧。屋里有好多客人呢，别让人看到你哭，小心别人笑话你呢。”

孙秀芸低头擦眼泪，嘴角却翘了起来。云白可从没这样对她温言细语过，能这样关心她，爱她的心还会远吗？她把头一昂，破涕为笑道：“谁愿意笑话就让他笑去，笑掉大牙才好哩。”

“瞧你，真像个小孩子，刚刚还哭得像个小花猫，这会儿又变成个小野猫了。”云白微笑，还是这样好，活泼、率性，充满活力，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孙秀芸。刚才哭那么伤心，还真让她无所适从。

孙秀芸调皮地一吐舌头，却道：“师父，难道你就从没哭过吗？我听云秋说，哭可以美容呢。”

哭过吗？云白还真不记得。她不是不知道孙秀芸的心思，那眼里的情意是那么直白，毫不掩饰，只要她的眼神扫过去，孙秀芸总像受惊的小鹿般转开目光。可只要她收回目光，孙秀芸又像个小狗般巴巴地看着她，即怕被驱逐，眼里的深情又表露无疑。

然而，云白能扮演的，只能是师父和母亲的角色，不管孙秀芸如何表现，她只当视而不见，漠然置之。

其实她心里也很不好受。她即欣赏孙秀芸的活泼、青春靓丽，又被世俗观念深深束缚，不敢越雷池半步。但她既收孙秀芸为徒，也不能无故真的将她赶走。同时也不能像对待刘芸茜姐妹那样，对她的婚姻进行干涉。因为她当时在收孙秀芸姐妹为徒时，并没有任何规矩，只是被其活泼可爱的性格吸引，糊里糊涂就接受了她们。

而且，云白也舍不得徒弟们带给她的温暖。每每看到那一张张稚嫩的笑脸，她感觉自己都年少起来。被几个徒弟捧在手心中呵护，是她活两辈子都没体验过的。孙秀芸是几个小丫头中的大姐大，虽然性格有点霸道，有点调皮，但对几个小丫头都爱护得很，对师父吩咐的事也做得极好……

孙秀芸见云白半天没回自己的话，悄悄打量，才发现她神情恍惚，不由拿手在她面前晃晃，“师父，在想啥呢？”可爱的小嘴一嘟，更小声地嘀咕：“不会是在想我吧？我就站在你身边，你都能想我想得入神……”

云白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线，顺着她的话道：“高山上建庙还嫌低，面对面坐着还想你。”话出，蓦然惊醒。

转眼看到孙秀芸愕然惊喜的笑脸，自己脸上一红，一把拨开她的手，板起脸道：“怎么跟师父说话呢，这般没大没小，小心我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