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马车上,云白、云秋和孙秀芸坐在一起,云白正在假寐,孙秀芸大胆地看着她。
云白因喝过酒,双颊晕红,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俏薄的嘴唇闪着抹诱人的艳红。
孙秀芸的小心肝猛然跳了一下,真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
可是上车时,云秋就被云白拉上了马车,似是特别防着她。有小云秋在,孙秀芸只能咽了咽口水,眼神不禁流出几分幽怨。
云秋看她盯着自己娘亲看得出神,用手肘碰碰她,“你干吗呢,一个劲瞅着我娘看啥?”
孙秀芸本打算在颠簸中装着不小心扑过去亲上一口,被云秋这一问,吓得身子紧绷。而这时,云白蓦然睁开眼睛,孙秀芸的小心肝再次“扑嗵扑嗵”急跳,双手紧抓后面的车柱,才支住了前倾的身子。
“师父,知县大人给你捎来许多信,你不看看吗?”孙秀芸急中生智,满脸堆笑地问。
信?
云白这才记起胡长生在李荣生家交给她的一打信,那可全是王茵写来的,可不能当着这丫头打开。王茵接二连三地来信,谁知信上会说什么?仅仅这份热情,就会叫人嫉妒。何况这丫头对她有别样心思,要是知道另有女人对她热情,还不胡乱吃醋啊?
“我头有点晕,回家再看。”云白搪塞道。
“那让我帮你看吧,我没喝酒,我念给你听。”孙秀芸娇俏的小脸上笑容越盛,一副徒弟为师父甘脑涂地的热情,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模样可爱得连云秋都多看了她一眼。
“晃动的车上看书伤眼睛。”云白淡淡一句话,打消了她所有的企图。
“有这时间,你和妞妞一起默背汤药歌。”
孙秀芸可爱的嘟起嘴,“师父,人家是想帮你减轻点负担嘛。”
云白不再理她,闭上眼睛,修炼玉女心功。心里却很乱。
赵子越,威武将军威武候,那到底是或许人?
赵子越这名字似钻进她心里,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其实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不过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不去想他!
云白回到家中,打开了王茵的信来读。细看日期,果然是一天一封信,这可真是个热情的人啊。信中内容仍是表达对她的敬仰之情,除了文字,有的信中就是一幅字或者一幅画。这给云白耳目一新的感觉。
有一幅写着四个大字:“妙医圣手”,这四字一笔呵成,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生命力,包孕了天地乾坤的灵气。
看得云白在心中暗赞不已,这王茵真是个才华横溢的才女啊,如此才女,竟然对她充满仰慕……嗯,有意思。
再看那幅题为小马村春晓的山水画,内涵丰富,清雅诗意,山泉飞瀑倒真有些像村后的山景。想来,王茵是根据杨夫人对小马村的介绍而画出来的吧?能根据别人眼中的东西,画出这样有灵性的作品,着实了得啊。
看罢所有的来信,云白暗自欢喜,也有几分奇怪:如此才华横溢的女子,怎么用了她几副膏药,就对她念念不忘推崇备致?这勾起她的兴趣,当下便回了一封信。
相比王茵的热情洋溢,云白的信就简单得很,表示自己这辈子爱好医术,取得了小小成绩,谈不上妙医圣手之称。她只是江东民间一个小医生。语气淡然,没一点骄傲和浮夸之意。
这也不是谦逊。云白学医,还不到一年,至今还没出过江东,走得最远的一次,不过是百里之外的深山老林。虽然江东许多人将她当神一样供奉,那是因为江东没出个什么特别的能人异士,才对她产生了迷信而已。她这点本事,还真当不起医林圣手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