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孙秀芸眼眶一红，委屈地落下泪来。“师父……”她含泪叫了一声，却是再说不出话来。明明不想叫师父，却只能叫师父，明明爱得那么深，却不敢表现出来，心里的委屈如黄河决堤一般，却又倔犟地不想表现自己的脆弱，只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云白。

云白感觉心拧巴拧巴地疼。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云白心一慌，忙掏出手帕起身为她轻轻擦泪。“有什么事就说啊，别哭……”云白轻言安慰道：“你可是大姑娘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啊，有什么事就对师父说嘛。”

“……”孙秀芸伸手抱住她的腰，直接把头埋进她怀里嘤嘤哭起来。

我能说我爱你，你别丢下我吗？你若再不接受我，我爹娘就要强行留下我，从此两不相见！我就想这样抱着你，陪着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是你能允许吗……呜呜……

云白身子被抱，突然僵了一下。感觉着腰间那双紧紧搂着的纤手，一股异样的情感在心头升起，她很想摸摸孙秀芸的脑袋，像揉孩子那样给予安慰，最终只是抬起手，轻拍她的背。

“好了，好了，别哭啊……”云白劝慰着，却觉得心里发酸，直觉这孩子是遇到大事了，不然不会伤心成这样。她拍着孙秀芸的背，一如母亲般温柔慈悲。

孙秀芸抬头看到她慈悲的样子，越发难过，我不要你这么慈悲，你不是我母亲，我要你做我的爱人！她心里疯了一般呐喊，嘴里却是说不出半个字，只把头又埋进去，哭得双肩都耸动起来。

“……”云白的心揪得更紧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光哭不说话，哭得让人心烦意乱啊。云白也不知该怎么劝了。她知道像孙秀芸这般年纪，最是逆反的阶段，不知哪句话就触到她的逆鳞。可要是这么一直哭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你要再不说，师父可是要忙了啊。”云白劝慰的话没有，倒冷冷吐出了这一句。

孙秀芸抱着云白哭，只觉得幸福又心酸，听得这一句，机伶伶打了个冷战。是啊，师父那么忙，岂能让自己没完没了地抱着她？猛然停止哭泣，用帕子胡乱抹一把脸，抬起泪眼看着云白。

“师父……我有尊师重教吗？”她问。

云白不明就里，只是点点头。这一直以来，我忙得昏天黑地，即没批评过你，也没给过你任何脸色看，对你也很是平和呀，你哭，跟尊师重教有嘛关系？

“那你去鄂郡，是否该带着我？”孙秀芸接着问。

云白坐回原位，给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孙秀芸，一杯自己端起来喝，心里好像明白孙秀芸为什么伤心了，是担心自己不带她去鄂郡吧？自己又没说不带她去，她至于那么伤心吗？

“你是因为这事难过吗？”云白问。

孙秀芸点点头，又摇摇头，用手帕把脸上仔细擦干净，才抬起发红的眼睛，怔怔地看一会，终于下决心道：“我娘说，你去鄂郡，就不让我们跟你去了。我爹要我们留下来。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