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害人之心决不可有!哪怕这人是自己的徒弟,是自己暗暗喜欢的,云白也不能姑息迁就。
十三四岁的少女,心智并没成熟,最易冲动,最是离经叛道,一个不谨,就会做出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来。这一根筋的姑娘,如不是云白过来,天知道她会干出啥事来?
“我……我……”面对云白严厉的样子,孙秀芸语无伦次,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假如哪天师父不如你意,你是不是也会把这药偷偷给师父吃了?”云白声音仍是轻轻的,身上却散发一股摄人的寒气。
孙秀芸慌乱地摇起手来,“不不,宁可我死,我也不会伤害师父!”
“那你就可以随便去伤害别人?”
云白声音轻缓,面色无波,但身上散发的寒气却让孙秀芸周身发起抖来,她不由跪伏在地,磕头道:“我错了,我错了,你责罚我吧……”我其实没有害人之心,只想获得自由,去找你,陪你到天涯海角,我只想爱你啊。
见孙秀芸这样,云白的心又是一阵拧巴拧巴的痛。这姑娘本质不坏,只是一时想歪了。善恶之心,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唉,“你起来吧,坐下说话。”云白在心里长长叹息一声,把孙秀芸拉起来,相对着坐下。
看着惶恐不安的孙秀芸,云白脸色变幻莫测,眼神从愠怒到深邃,又从深邃到清澈,短短一会时间,心思转了千百个弯,最后只是问道:“你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孙秀芸身子已经停止发抖,望着云白慈爱清澈的眼睛,她心里又热乎起来,俏面染上红晕,真心认错道:“我不该有害人之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心存善念,与人为善。只要对方不做出超过我们底线的坏事,我们就不该有恶念……”
这小妮子,聪明啊,平时教导她的话,她明明记得,此时还说得溜圆,用得恰到好处。怎么会产生那种糊涂念头呢?
“是啊,我们学医,是用来救人而不是害人的。如果心思邪恶,必会受到邪恶的报应。做人,一定要心正,身正,才能受到人们的尊重。”云白知道大道理不用多讲,话头一转,她接着道:“不是师父不想带你走,而是我没有与这个社会对抗的能力。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就得遵守社会法则。你可懂?”
懂?师父医术武术都那么出神入化,人称观音菩萨,怎么可能没能力?孙秀芸不懂,却也明白云白说的是真话,因为云白从来没跟她说过假话,从来言出必行,行而有果,认真负责,这样的师父,没必要跟她讲假话。
“师父请赐教。”不懂就要问,不能不懂装懂,这是云白说的,孙秀芸虔诚地看着云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迷惑与期待。连云白都应付不了的社会法则,到底是什么?
“我们生命的存在,不是单独的个体存在,而是与这个社会紧密相连的。”云白思索着,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道:“就比方说你和方浩杰吧,你把他打了,你觉得只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