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书看着双眸透着别扭却又一副可怜巴巴的沐雪临心下着实不忍。
纵然觉得不妥,可还是点了头同意与她去一趟严亲王府。
沈锦书打发采菊先行回府,随后又雇了一辆马车与沐雪临一同前往城北的严亲王府。
从城西到城北不过是绕了一个大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马车就这样缓缓悠悠地驾驶着。
“咦?”
略闲无聊沈锦书微微掀开帘子的一角,欣赏着沿途的繁华街景,不过有两处引起了她的注意。
“怎么了?”
沐雪临听到沈锦书的声音,好奇地顺着她的视角从车窗看了过去。
“嗳,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这条巷子叫朱里口,虽然靠近主街,可却是一条死巷…………”
沐雪临不以为意地愜了声,她平日里没啥事就在京师的大街小巷乱闯乱逛。
无论是城东还是城西,城北或是城南,没有一条街巷是她不熟悉的,对于这个朱里口更是熟的不能再熟,所以讲起来更是头头是道。
“就这样一个倒霉地居然有人肯花费大把银子购买这里的铺面,你说好笑不好笑?”
沐雪临指着朱里口,对那种钱多人傻的冤大头啧啧了几句。
“哦?你是说整条街的铺面么?”
言谈中,沈锦书对这个巷子更多了几分注意,果然正如沐雪临所说,这里的地理位置的确偏僻,左右往来甚是不便。
就连沈锦书这样外行都看得出来这里不利于行商坐店,可为什么有人出资购买整条街?难道真是钱多人傻?
“吁!”
经过两条主街,马车终于在城北的严亲王府停下,沐雪临抢先一步将车钱给付了去。
“雪临,帖子呢?”
沈锦书看着沐雪临许久,见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觉出声提醒了一句。
“啊?什么帖子?”
沐雪临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的样子看着沈锦书,她甚少与京中贵女往来,所以………
“名帖啊!你没有递名帖,如何通报?”
沈锦书略微捂着脸,一副被打败的无奈,耐着性子解释着。
“咳,我忘了!”
沐雪临挠了挠鼻翼,理所当然回答着。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再说,自己想要去哪,还需要一张破纸么,随便一翻不就成了,哪里要这般麻烦。
“那……”
此刻的沈锦书正在纠结,不知是该上前敲门自报家门让门房小斯去通传还是返回家中取了名帖改日再来拜访。
“跟我来!”
沐雪临四处张望了一会,又绕着红墙走了几步,抬抬腿,用手略微比划比划。
“什么?………啊!”
沈锦书还没有反应过来,沐雪临就一把搂着她的腰际,奋而向上一跃,一连几脚便踩在红墙绿瓦上,两人妥妥地翻过了四丈高围墙,吓得她惊唤出声,面如土色。
就在两人如同没了头的苍蝇似的在王府瞎闯,好几次差点碰到巡逻的护卫,好在沐雪临身手矫健,也都有惊无险地避了过去。
不过,如此可就真真地苦了沈锦书,这一颗心扑通扑通,吓得几次都想要从嗓子跳出来。
到底他们还是幸运的,误打误撞地竟然给他们闯进了内院,又恰巧碰到琳琅郡主的贴身婢女挽月。
“别喊!是我们!”
沐雪临犹如女悍匪一样,捂着挽月的嘴巴将她劫持到僻静的假山后。
刚刚想大声呼喊的挽月见到是沈锦书他们这才微微冷静下来,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绝不会大声叫嚷,沐雪临这才将手抽了回来。
“沈………沈姑娘,沐姑娘,你们………?”
挽月不知道沈锦书他们怎么出现在王府,闻到沐雪临满身酒气,刚刚放下去的心又再一次提了起来。
沐雪临刚要说话却被沈锦书给拉住了,只好退到一边看着她和挽月沟通。
沈锦书低声细语地和挽月简略说明想要见琳琅郡主,希望她能代为通传。
挽月迟疑了一会,又想到上次的事情多亏了沈锦书,左思右想过后点头答应代为通传。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去而复返的挽月告诉她们,郡主同意见他们。
在挽月的指引下沈锦书二人来到琳琅郡主的院落,只见她正在亭子里练着古琴。
“说吧,见我有何事?”
琳琅郡主见到他们便停了练习,挥了手示意挽月将古琴收起,淡淡地看了眼沈锦书,询问他们到底有何事。
“这个,她给你的!”
沐雪临这时将一直捆绑在腰间的小酒坛子塞进琳琅郡主的怀里,若无其事地将头高高扬起,随手地指了指沈锦书。
琳琅郡主看着手里的酒坛,一脸疑惑地看向沈锦书。
沈锦书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眼神悄咪咪地朝着沐雪临扫去。
“哎呀,这个是羊羔酒,听一个熟人说起,这个酒对于体质羸弱,脾胃虚寒,饮食不佳有奇效。”
沐雪临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地挪了几步倚靠在亭柱边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柱子,讪讪地解释一番。
“那什么………上次的事………我………”
“哦!谢罪酒么!难得你沐大姑娘有心,我收下了!”
看着别别扭扭的沐雪临,琳琅郡主不觉暗戳戳地舒爽了好一番。
“我草,都说是她送的,关我屁事!你爱喝便喝,不喝拉倒!”
欲盖弥彰的沐雪临埂着脖子,哼了一声,略有心虚地红了脸,就连耳朵也微微起了红润。
“走了!走了!省得被巡逻的护卫看到,指不定就被当成刺客。”
沐雪临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急吼吼地拽着沈锦书的胳膊就往回走。
“挽月,送她们出去。”
琳琅郡主挥了手让挽月送沈锦书她们出去,免得他们不熟悉王府,四处乱跑,到时候真被护卫当成刺客,那沐沈两家的脸面可就真丢大了。
挽月送他们从角门出去后,回来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意,捂着嘴向琳琅郡主回了话。
“郡主,沐姑娘当真有一副赤诚单纯,敢爱敢恨的心肠。”
挽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沐雪临留下的酒坛打开,倒了一小杯酒出来递给自家的主子:
“沐姑娘说,这酒虽能大补元气,可也性热,喝多了未必好,每天只需一小杯,浅尝为佳。”
挽月可不敢将沐雪临的原话说给琳琅郡主听,不过从那些令人咋舌的话里还是可以听出对自家主子的关心,不觉为她这样别扭的性子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