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怎来得这样慢?大家可都在等你。”
沈锦书原以为还会同往常一样,不等自己出来,他们就坐车先走了。
于是……她随便挽了一个发髻,连脸上的胭脂都未抹便带着芷兰出来了。
却不想,几个婶娘站在门口搀扶着老夫人在等待,见她出现,忙亲热地唤她过去。
沈锦书揉了揉眼睛一时错愕了几分。
“锦书,你今天怎么装扮得如此素净?
你如今正是擦脂抹粉的年龄,改日,婶娘带你去蘭月轩多挑一些胭脂水粉。”
五夫人见沈锦书未施粉黛,忙说改天要带她去铺子挑选胭脂水粉,又说了一些姑娘家家就该好好装扮自己才是之类的话语。
“如此多谢婶娘了!”
沈锦书十分懂事地言谢了一番,随后走到老夫人面前微微行礼。
“上车!”
老夫人面色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后便由着四夫人搀扶上了马车。
“呵,三姐姐可真威风!竟然全家等你足足两刻钟!”
沈锦书走到第二辆马车,刚掀开帘子便听到沈锦颜的冷嘲热讽。
“六妹妹!四妹妹,五妹妹,七妹妹,八妹妹。”
对于沈锦颜的冷嘲热讽,沈锦书笑盈盈装作若无其事地朝着她打了一声招呼,又向其他姐妹点了点头。
“三姐姐,快来!坐这!”
排行老八的展锦嬿今年才五岁,用红绳束起两个发包,肉嘟嘟的脸蛋透出自然的嫣红。
只见她朝着沈锦书挥了挥手亲昵地唤她过来坐。
她是六房的姑娘,亦是家族姑娘排行最小的,沈锦书有时候到六房去打马吊,会时常带一些好吃的好玩的给她,故而她和锦书也是最是亲密。
“切!”
沈锦颜不屑地冷哼一声,她素来看不惯沈锦书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尤其是对长房,三房,五房,六房。
不过都是庶出的,这样惺惺作态的巴结,也不怕掉了嫡女的姿态。
沈锦颜的不屑,沈锦书自然没有丝毫放在心上,坐在最末的位子和锦嬿有说有笑的玩闹着。
马车就这样吱吱呀呀地驾驶在人流中,摇摇晃晃地过了大半天这才到目的地。
一下马车老夫人便看到还有其他官眷也在今天来道观祈福上香,忙带着四夫人上前打招呼。
“三丫头,过来,快见过老太君。”
寒暄了一会,沈老夫人便挥手喊沈锦书过来,嘱咐她向其中一位老夫人行礼。
“锦书见过老夫人!”
这位被称作老太君的便是魏家的老夫人,由于她有诰命在身,一般没有品级的官眷都得向她行礼,尊一声太君。
“嗯!”
魏家老太君正眼都没有看沈锦书一眼,甚是敷衍地随便应了一句,便转过身与其他夫人聊天。
“亲家!亲家!”
就在这时,五夫人的娘家嫂嫂宋钱氏亲亲热热地过来打招呼,见有其他官眷夫人在场,也都一一作礼。
众位夫人见宋钱氏浑身散发一股金光闪闪铜臭气,又这般低眉顺耳,一副讨好的面容纷纷捏着巾帕隐者口鼻后退了几步露出鄙夷之色。
“亲家,咦,这就是锦书丫头吧?果真好气色,好容貌!”
宋钱氏直接忽视了各位夫人对她的不屑和鄙夷,拉起沈锦书的手好一顿打量。
面对突然来的热情,沈锦书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眼自家的祖母。
沈老夫人一脸如同咽了苍蝇似的,难堪到极点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冷冷地说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快进去上香,磨磨蹭蹭的成何体统!”
沈锦书听着这话尴尬地将手抽了回来,跟在祖母身侧,亦步亦趋地进了道观。
此次,老夫人携领阖家打的是平安蘸,需要在道观住留三日。
打蘸的法事极其繁琐,锦歆,锦嬿等几个年幼的便有些坐不住,一时犹如针扎屁股似的,扭来扭去。
“听闻白云观的腊梅极是好看,如今初冬,也不知是否开了苞。”
沈老夫人看几个小的坐不住的样子,便看了看外面,挥了挥手唤了沈锦书到跟前,泯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
“三丫头,今个天气尚好,这儿沉闷,你带着锦歆他们几个去后山看看腊梅。”
沈锦书略有疑惑的看了看祖母,平日里她最是讲究规矩,也最是注重敬畏神明的态度,今却突然主动让锦歆她们出去玩耍?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一切都透着浓浓的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三姐………”
锦嬿欲说又止地拉了拉沈锦书的手指,就连一向欢快的步伐也变得慢慢吞吞,犹犹豫豫。
“嗯?怎么了?锦嬿?”
沈锦书的话刚刚问完,一旁的锦歆就赶忙扶着锦嬿的手臂:
“三姐,锦嬿她肚子疼!”
“肚子疼?”
沈锦书疑惑地看了看锦嬿,又看了看周围:
“要不,我们先回去,锦嬿很疼么?要不我抱你回去?”
“不用了,三姐,我送她回去就好。
祖母刚刚说,这里的腊梅开得很好,你难得出来玩,应该玩得尽兴才是。”
沈锦书正要伸手抱起锦嬿,却不想锦歆比她快一步,拉着锦嬿就往回走,转身时还不动声色地推开沈锦书。
“三………”
锦嬿一步三回头地看了看沈锦书,嘴皮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可始终没有说出口。
沈锦书自然不是傻的,从两个妹妹的动作神态中显然看出了什么,当下一个转身也不多停留。
“啧啧,姑娘既然来了,又何必急于离开?”
沈锦书没有走多远,半道上突然窜出一华裳男子拦了她的去路。
“让开!”
沈锦书看着那男子欲要对自己动手动脚,顿时后退一步,怒目而视。
“呦,美人动怒了?不错,好一个美人香。”
男子淫邪地上下打量着沈锦书,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衣袖,放在鼻间一闻,甚是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
沈锦书皱着眉头,一步步后退,右手摸了摸头发一把将扯下发笄握在手心以防不时之需。
“放肆!哪来的登徒子!你可知侵犯官眷可是要获罪的!”
沈锦书强壮着胆子冲着那男子骂道,其实她心里早就已经害怕不已,两腿也开始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