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夜的蹲守,龅牙曾都没有出现。凌波尔边吃喝着豆浆,吃着包子,忽然,视线中闪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她顾不得嘴里的包子,一把推醒旁边的同事,“快报告,目标出现!”
龅牙曾头戴一顶脏兮兮的帽子,身上穿着一套运动服,背一个双肩包,个子虽然不高,但却魁梧。为防止认错目标,凌波尔再次通过望远镜对照着手机里的照片核对了一番,确认无误。
耳机中通过对讲机传来上级的命令:“各单位严守岗位,不得擅动,不得打草惊蛇。”
通报中还传递了一个信息,龅牙曾手中有武器。这让大家心中更增加了几分警惕。
忽然,马晓冰一惊,手中的豆浆倾洒在身上。马晓冰竟然出现。像是在赶时间,他与龅牙曾碰撞了一下,将龅牙曾手上拿着的什么东西撞掉在地上。马晓冰弯腰去捡拾,交还给龅牙曾,两人还简单对话了几句。
接着,马晓冰朝小区外走去。
刚刚走出小区大门,一辆厢式货车停在马晓冰面前。几位搬运工从车上走下来,旁边人都没有注意到,马晓冰就被他们架上了货车车厢。马上驶离小区。
车厢内,马晓冰已经被人反拷着手拷。他一脸惊慌,不过,眼前的人虽然看着凶狠,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在心中暗想,究竟自己又得罪了谁。
车停了,面前的一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搬了条小板凳坐在马晓冰的面前,盯着他看。这人面容黢黑,胡子拉碴,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经意间,马晓冰看见他外套内还穿着一个皮质的带子,从电视上看过,那应该是装枪的枪套。
那男人朝另外穿着搬运工服装人挥了挥手,马上有人上来搜他的身,衣服口袋、裤兜,甚至皮带都搜完了。从马晓冰身上搜出的东西,摆在车厢地上,有身份证、驾驶证、钱包、手机、钥匙,还有一个黑色的小袋子。
面前这人拿起马晓冰的身份证看了看,交给身边的人。马上就有人拿出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东西,在上面查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在黑脸男人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
黑脸男人侧过脸来,对马晓冰说:“说说吧,你和曾墨恒是怎么回事。”
“谁?曾墨恒,不认识。”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看看这是什么?”
黑脸男子递过来平板电脑,上面是马晓冰和龅牙曾交谈的照片。
“哦,你说的他呀,我不认识。早上我撞掉了他手上的东西,给他道歉。”
“是吗?那这个东西你又如何解释呢?”
黑脸男子拿起从马晓冰身上搜出来的那个黑色的小袋子。
“这……这个东西好像不是我的。我没有印象。”
“是吗,看来你记性真的不好。这不是刚才曾墨恒给你的吗?”
“我真不认识他,这东西好像真不是我身上的。他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而且,这东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黑脸男子边打开黑色袋子,从里面拿出两支针剂样式的东西,一边对马晓冰说: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吧,这是M国最近研制的病毒试剂,只需要注射到人身上,这个人就会成为病原体,走到哪里传染到哪里,而且人传人,速度极快。这种病不会死人,但是会让人疯狂,做出意想不到的举动来。”
“你不是在给我讲故事吧?还是你电视剧看多了?有那么夸张?而且,他给我这东西干什么?”马晓冰惊诧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给你究竟是为什么?”黑脸男子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我又没有钱。”马晓冰这时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你只需要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黑脸男子对他说。
“我没有什么值得交代的。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还有,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是犯法的。赶快放了我!”马晓冰对面前几个人吼起来。
“放了你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你能早点交代清楚问题,倒是可以少坐几年牢。”
“什么,你们是警察?”
“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吧。还算是见多识广的马晓冰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些人来自于一个特殊机构。这个机构,以前他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接触过。不想,今天竟然遇到了。
这个机构出现,一定是大事情。自己也是受国家培养多年的大学生,对国家民族大事,不能含糊,这是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马晓冰意识到,自己摊上大事了,必须澄清事实。
“我说,这个东西真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不过,刚才你问我那个人,我猜想是不是他塞给我。
“情况是这样的,早上我从一个朋友家里出来,那个人你们也可以去调查,匡凤春,我的合伙人。我去他家,是给他送一个资料,让他今天赶到省城去办事……
“然后,我从楼里下来,急着赶去公司,结果不注意就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可能就是你们所说的曾墨恒。他手上的东西被我碰掉了,我就捡起来给他。
“他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问我,古城酒店怎么走。于是我就告诉了他去古城酒店的路线。然后,他又问我,洛川人流量最大、商业最繁华的地方是哪里。我告诉他是夜狼商业中心……
“然后,我一出小区,你们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
……
在另一个隐蔽的办公室内,一张会议桌前坐着七八个人,其中有两三人身着警服。会议桌前面是一个大尺寸的电子显示屏,正实时显示着车厢内黑脸男子跟马晓冰的对话。
一个小姑娘拿着笔记本电脑,快速地敲打着键盘。
一位身材高大,国字脸,剑眉星目的男子命令道:“立即秘密调查匡凤春。”
此时,拿笔记本电脑的小姑娘报告说:
“马晓冰的资料调查清楚了。马晓冰,三十六岁,洛川市池园县平口村人。西川大学新闻专业毕业。毕业后,曾经在洛川都市报工作十四年。于两月前辞职,与匡凤春联合创办了西川晓春文化传媒公司。
“此人在洛川都市报工作期间,嫉恶如仇,颇有正义感,他所采写的报道,大多都是为百姓声张正义的焦点新闻。
“父亲马富国,农民,上个世纪参军,参加过自卫还击战。退伍后,担任过村支书。母亲任晓花,农民。他们两人都无前科,老实本分,在村民中名声不错。
“马晓冰有一个女朋友,叫唐诗韵,是洛川市第一中学的政治老师。前段时间被人雇凶伤害,双腿截肢,目前还未清醒,正在医院治疗。唐诗韵的父亲是洛川学院的教授,母亲是市人民医院的教授……”
情况通报完毕,国字脸问大家:“你们怎么看?”
会议室内其中一名年约三十来岁的男子回答:“我认为是龅牙曾想要转移我们的视线。”
国字脸说:“看来我们的对手很狡猾。这样,让三组先放了马晓冰,让他签订保密协议。然后派人24小时监控保护。让一组、二组继续监控龅牙曾,不能放脱一个细节。在接头人未出现的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另一名干练飒爽的中年女子说:“我觉得马晓冰所说的,龅牙曾问他的两个地点,古城酒店和夜狼商业城,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需要注意调查。”
……
马晓冰从车厢中出来,太阳已经很高了。望着天空,一阵刺眼,他的背心已经湿透了。太惊险了,太离奇了,这种只有在小说中出现的情节居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是自己运气太好了,还是运气太好了呢!
黑脸男子的话还在耳边回想:“配合我们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并不需要你刻意做什么,你需要做到像平时一样上班、工作就行了。但是要注意保密,注意安全。不过也不要怕,我们会在身边保护你的。”
……
马晓冰这边的情况,凌波尔并不知道。她看见马晓冰与龅牙曾碰撞的一下,心中紧张,是因为他知道龅牙曾是公安部通缉犯,手里有命案,生怕惹恼了他,马晓冰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见马晓冰安全离去,她也就放下来。继续执行着上头的命令,一刻也不间断的监视龅牙曾的一举一动。
此时,龅牙曾正拿着一份地图,边走边看,就像是一位外地游客一样。哪里像是仓皇逃避的通缉犯。而且,上头也明确指令,不能动他,不能打草惊蛇。
这让凌波尔和同事都有些莫名其妙,以往追逃可不是这个剧情设计。往往一旦发现逃犯踪迹,尤其是这种有命案在身的,都会立即召集武警、特警进行包围,迅速捉拿归案。哪里可能像现在这般,还让他优哉游哉,招摇过市?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作为纪律部队的一员,服从命令是最基本的准则,也是铁的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