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顾周围略显嘈杂的声音。
朱老全神贯注,握着手中的记号笔画的极为投入,甚至达到了一种物我两忘的境地。
提笔四顾天地窄,忽然挥扫不自觉!
此时的朱老,恰好就犹如这诗句形容的那般,援笔在手,胸中似有浩然正气,塞乎天地之间!
一旦挥笔作画,意有笔动人不动的感觉。
运笔之顷,气从脚发,如歌似舞!
“哈哈!”
朱老突然发出一声畅快地大笑,得意笑道:“画好了!”
说罢间,把将手中的这张白纸展现给众人看。
只见洁白的纸张,黑色的记号笔如同墨水般绘制成一座高山,山下杂草丛生。
蓝色的油笔如同丹青颜料般,在高山的右边画出朵朵似喇叭的的花蕊——牵牛花!
牵牛花的花期很长,春天盛开后可以一直开到老秋,直至冻死为之。
朱老所话的这些牵牛花虽然结构简单,但不知为何,令人一眼看去,却不禁觉得清新质朴,简洁灵动。
与左边的高山相互映缺,苍劲古朴,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集手于笔,集笔于美,集美于写……寥寥几笔就能画出景物的精髓!”
“画中写意!返璞归真!”
“这老头……是画坛宗师?!”
江源极为错愕地盯着朱老纸的画,如同雷轰电擎般呆住了。
如何衡量一位画家的技艺高深?
并不是说你画的越想,越是跟景物相像别无二致就算最好。
关键在于,能否将景物的精神跟蕴意在纸张表达而出。
再看朱老所作的这幅画。
牵牛花孤傲得盛开着,被油笔所绘的蓝色冰艳虽然被一团黑包围。
但这一抹蓝就像一道光,虽然黑暗更多,但这一抹蓝却更让人聚焦于此,而不是被周围的黑所淹没。
将黑色山峰变成陪衬,让花蕾绽放地更加吸引人眼球!
寥寥几笔好传神!
莫把繁枝扰性灵!
把返璞归真的寓意体现淋漓尽致!
越是简单就越是美好,就越是有韵味,妙不可言!
不过。
相比之下,在场的其他人就没有江源这般眼光了。
他们仅仅是觉得朱老所作的画还可以,没有感到太过惊艳之处。
“给你!当做这一份炒冰的钱,拿去吧!”
朱老大手一挥,很是大方地将画好的画递给了那名小贩。
“就这个?”小贩一脸懵逼地接过这张纸,看着面所画的牵牛花就跟吃了苍蝇一般不是滋味。
“老头,你是不是在耍我?我五岁大的闺女画的都比你好,你糊弄谁呢?!”
小贩勃然大怒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朱老戏弄,就算是泥菩萨也动了火气。
若不是看在朱老年纪太大,怕他讹自己,恐怕这小贩早就动手打他了。
“你说什么?竟然说我画的不好?你可知道我是谁?!”
没成想,一向玩世不恭的朱老闻言却是动了怒火,眼神死死地盯着小贩,如同盯着不同戴天地仇人一般。
他这一生,是爱好书画的一生。
活到老学到老,创作不辍,可以说将一生的精力跟热血都奉献在书画面。
虽然他对名利看得极淡,从来不受名缰利锁的束缚,唯独把这书画当成唯一的信仰!
刚刚创作好的得意之作,竟然被当成垃圾一般嫌弃,试问他怎能不怒?
“我跟你说,我出来做生意可是很不容易,一大家子都靠我养,挣点钱不容易!”
小贩被朱老的表情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咬牙悲愤地诉说道:“你之前抢我炒冰不说,现在又耽误我这么长时间,让我这生意怎么做啊?”
“我……你……”朱老闻言顿时语塞,若不是出门走得急没带钱,岂会遇到这种事?
唉!
早知道就不乱跑了,老老实实跟着那三个小娃娃多好……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即便他身为国画大师,此时却付不起一份六块钱的炒冰钱,当真是唏嘘不已。
“算了,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今儿算我倒霉,就不跟你计较了!”
沉吟许久,这名小贩自认倒霉的无奈说道。
“你这是瞧不起我?真以为我付不起你钱啊?”朱老羞怒交加。
“都说不要你钱了,这事就算了,你赶紧走吧!”小贩无语地摆手道。
“你……你……”
朱老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这一辈子虽然我行我素,但还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若是就这么走了,此事传扬出去,他这老脸以后该往哪里搁?
然而。
就在朱老陷入两难之地时,一道充满磁性地独特嗓音却是突兀响起:
“慢着,这炒冰的钱,我替这老人家付了!”
江源迈着大步走到小贩面前,余光下意识地扫了朱老一眼,随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继续说道:“另外,耽误你做生意的这段损失我也一并照付!”
“这老头想吃多少,今儿就吃多少!”
“全场的消费,由我一人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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