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简单收拾一下便动身前往四合镇。
他才从家里出来,迎面就遇上梁成他们。
“清水县最帅的男人出来了!”
周述挥着他的胖手朝陆棠喊了一句,被旁边郭大伟兜头给了一巴掌,“傻逼,我们棠哥那能是清水县最帅的吗?那是放眼天下最帅!”
徐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朝陆棠道:“今儿去四合镇?”
梁成早就两步窜到陆棠跟前,一把搂了他肩膀,“我同你一起去!”
自从领了那个该死的读书任务,陆棠就再也没有和她的小伙伴们一起浪过。
昨天梁成有心找他吃饭也被他拒绝了,最终在梁成死磨硬泡下变成梁成对着一桌子美食看着他,他闻着一桌子香味看着书。
大家都只当是她被陆德仁那件事给刺激到了心头憋闷才如此,想着法的哄他高兴。
陆棠领情,没有一胳膊怼开梁成,只是扫了一圈他们,“你们该不是都要去吧!”
徐慎周述郭大伟齐刷刷的道:“去啊,必须去!”
梁成笑嘻嘻揽着陆棠,“那边儿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我们跟着过去大家心里都踏实点。”
都是好心,陆棠当然不会拒绝。
清水五少直奔四合镇。
这客栈自从那日之后便一直关着门,对面春熙客栈的牌匾已经被摘除,里面还是当天那个样子,打砸抢之后的狼藉一片。
如今这俩客栈都是乔家的,陆棠自然要安排人收拾一番。
门口已经贴出了招工的通告,排队来面试的人不少。
梁成家在四合镇有铺子,怕陆棠把控不太准,梁成专门把自己家铺子里的掌柜的喊来。
那掌柜的还是头一次见少东家呢,激动地一会会看梁成,明明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活像成了怀春的少女。
惹得陆棠朝梁成调笑,“他家不会是有待嫁女吧,瞧上你了!”
梁成翻个白眼,“拉倒吧,他六个儿子,盼了一辈子闺女没盼来一个,现在改成盼孙女儿呢,话都放出去了,家里的财产,长孙女儿占一半!
你猜怎么着?
六个儿媳妇卯足了劲儿也没生出一个孙女儿来,孙子倒是满街窜!”
陆棠噗的笑出来。
阳光照在陆棠脸上,她白净的肌肤仿佛透着一层莹润的光,梁成不禁也跟着笑。
俩人傻笑一会儿,梁成胳膊肘怼怼陆棠胳膊,“小伙计浆洗婆子都好说,这掌柜的你打算怎么选?”
“其实来之前我已经有人选了。”
“谁?”
“庆春楼的前掌柜的,余顺海。”
庆春楼是清水县第二大酒楼,余顺海在庆春楼做掌柜做了半辈子,四五年前突然离职回了四合镇,当时庆春楼怎么留都留不住他。
回了四合镇之后,他在镇上一家云阳酒馆做掌柜。
陆棠让人打听过,他和云阳酒馆的契约已经到期了,这余顺海打算另找下家。
前天陆棠专门让元宝来了一趟去找余顺海,这余顺海当场就表态愿意来乔家客栈。
陆棠和梁成说了个大概,梁成放下心来。
“这余顺海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做事又干净,我爹还说呢,宁愿花双倍的价钱也愿意请这种人,请他做掌柜,你就当真能做甩手掌柜了,你说他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庆春楼啊?”
陆棠耸肩,“那谁知道,谁还没点私事了!”
“也是,对了,他什么时候过来?”
“没定时间呢,怎么说也是我聘请人家,等这边收拾整齐了,晚上我去请他过来瞧瞧。”
“行,我陪你去。”
有梁成家的掌柜的帮忙掌眼,再加上周述徐慎郭大伟他们搭把手,天黑之前,客栈的六个小伙计六个浆洗婆子就选了出来。
今日选主厨已经来不及,几个人在外面酒楼吃了晚饭,周述徐慎郭大伟回客栈盯着小伙计们收拾整理,陆棠和梁成直奔余顺海家。
留了各自的小厮在巷子口候着,俩人晃悠进一条极其狭窄的小巷。
瞧着周围破烂的房子,梁成一脸纳闷,“余顺海在庆春楼做了半辈子,庆春楼待他不薄,怎么住的地方这么差?”
陆棠心下也疑惑,“且进去了再说吧。”
等他俩抵达余顺海家,一眼瞧见明显是被人一脚踹塌的街门,俩人惊得双双一个对视。
出什么事了!
陆棠大步流星就朝里走。
“你要离开云阳酒馆?”
陆棠才走到屋门前,就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这场面简直像极了当日他猝不及防偷听到陆德仁与顾云鹤对话的场面。
屋里的人,正是顾云鹤。
陆棠心头一惊,梁成显然也意识到了,一把抓了陆棠脚尖点地直飞房顶。
两人趴在房顶上,梁成朝陆棠比了个闭嘴偷听的动作,然后轻手轻脚扒开房顶几片瓦。
屋里的情形看的还算清楚。
余顺海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顾云鹤一脸恼怒指着余顺海的鼻子,“你可想清楚了?你当真要离开我?”
顾云鹤愤怒的咆哮声落下,屋里短暂的静默了一瞬,余顺海低着头道:“嗯,我不想在云阳酒馆做掌柜了。”
说着,余顺海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猛地抬头,直视顾云鹤,“你不用劝我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
“为什么?”目光像是野兽一样,顾云鹤喷发着逼人的怒火,质问余顺海。
房顶上,陆棠和梁成两脸懵逼。
“我做事有我自己的准则章法,云阳酒馆的经营理念和我完全相悖,之前我之所以同意回来是为了还你的人情,我们当时签订了四年的合约,现在合约到期了......”
顾云鹤蛮横的打断余顺海。
“合约到期?你和我讲合约到期?你不要忘了,当年你儿子的命案是谁给你遮掩过去的!
现在你儿子还能在京都读书,那都是依仗了我顾家的名声!
没有我,你早就家破人亡了!
这样的人情,你说你还完了?
余顺海,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恬不知耻自私自利的小人!”
被顾云鹤一通怒喝,余顺海死死攥着的拳头猛地在桌上一砸,他蹭的起身,“我儿子没有杀人!他根本就没有杀人,从头到尾他都是被陷害的!”
咬牙切齿,余顺海愤怒的用极低的声音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