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昨儿我俩摸到顾云鹤的住处守了一夜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顾云鹤和人说了一晚上话。”
梁成一脸纳闷,“说了一晚上?和谁?总不能是余顺海吧?”
旁边万喜摇头,“不是,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瞧顾云鹤的样子好像还十分怕那个人。”
梁成朝陆棠看去。
这清水县还有顾云鹤十分怕的人?
陆棠问元宝,“他们说话你们可是听到了?”
“没有,院子里有护卫,我们连院子都靠近不了,是在外面的大树上瞧着里面的灯一宿没灭。
就在刚才,他和那人离开住处坐马车走了,他们旁边有护卫跟着,我俩也不好太靠近,不知道他们去哪,不过瞧马车离开的方向不像是回县城。”
万喜跟着就道:“少爷绝对猜不到顾云鹤住哪里。”
他眼底带着即将要说出绝世八卦的光泽,苍蝇搓手.JPG
“在陆予琛家里。”陆棠不咸不淡轻飘飘道。
万喜顿时:......
那表情活像是整了一把清一色加杠马上就要自摸但是被截胡了......不对,点炮了!
差点没憋死!
爱情公寓的小姨妈都没有他憋屈!
陆棠瞧着万喜那小表情,忍俊不禁把手里的空坛子塞到元宝怀里,“行了,你俩回客栈补觉去吧,兴许今儿晚上还得熬夜。”
打发了这俩,陆棠和梁成转头直奔余顺海家。
“棠哥,你说顾云鹤在搞什么名堂?”梁成抠破头也想不明白这人要做什么损事。
陆棠没多说,只道:“先去见了余顺海再说。”
半路买了二斤酱牛肉,熟门熟路,不过须臾两人便抵达余顺海家。
起初陆棠还怕余顺海去找顾云鹤他们得扑个空,现在顾云鹤陪别人走了......
余顺海家破烂的快要掉下来的门半敞着,余顺海正在屋檐下蹲着吸旱烟。
没想到他们俩来,他捏着旱烟震愕的抬眼看过去。
院子杂乱,看得出这院子的主人得过且过熬日子的心态,余顺海以前在清水县的庆春楼那可是出名的讲究人。
陆棠心里很轻的叹了一声,脸上挂了笑,“余掌柜的,我不请自来了。”
余顺海缓缓起身,不知是蹲的太久腿麻了还是如何,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险些一头朝前栽过去,目光落在陆棠手里的酒坛子上,脸上神色一僵。
陆棠全当什么都没有察觉,只笑道:“您不去乔家客栈做掌柜的,我来向您取取经,还望余伯伯不要嫌弃我笨教我几招,左右咱们两家生意不冲突还有合作。”
陆棠换了个亲热的称呼,拍拍手里酒坛子,“刚刚出来的急两手空空,这是半路专门从云阳酒馆买的桂花酿。”
梁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笑着就朝屋里走,“咱们在院子里边吃边聊?我去取碗筷。”
余顺海心头宛若有野兽奔腾,他惊愕的目光盯着那坛子酒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干裂的嘴皮抖了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几天不舒服,吃着药呢,不能喝酒。”
陆棠就笑道:“没关系,我和梁成喝,酒壮怂人胆,我以前也没有打理过铺子,这次有好些问题想要请教余伯伯,不喝点酒壮胆不好意思求教。”
余顺海想说什么,但是梁成已经搬了一张小方桌出来,摆在院里一片小空地上,拿了三双筷子三只酒杯,三张小板凳围着小桌放了。
油纸包的酱牛肉搁在中间,梁成将酒坛子放在旁边。
陆棠大咧咧率先入座,一副不懂礼貌的样子,“余伯伯真不喝?那我不给你倒了。”
说着话陆棠提起酒坛子做出要拔开塞子倒酒的动作。
“等等。”
余顺海气息一抖抬手阻拦。
他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抖得厉害,脸色苍白的宛若昨夜与顾云鹤争辩那时候,不过眨眼功夫额头便有汗珠浸出。
陆棠忙起身扶他,紧张关切道:“余伯伯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陆棠扶了余顺海在小板凳坐了,余顺海大喘了两口气摇头,“不碍事,就是这几日风寒。”
他说着话,目光落向那酒坛子。
陆棠给梁成递眼色。
梁成十分上道的道:“其实风寒了喝点酒驱寒。”说着梁成嘻嘻一笑,“云阳酒馆的桂花酿尤其好,一顿不喝都想的厉害。”
这话,余顺海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看向梁成,“你......你......你馋这酒?”
梁成点头,“馋啊,以前喝您的青梅酒没觉得这么离不开,自从喝了这桂花酿,一天不喝身上就跟有酒虫子咬似的难受。”
陆棠默默在心里给梁成的演技比了个大拇指。
余顺海气息骤然粗重起来,他仿似是受到极大的惊恐,手抖得更加厉害,就在梁成朝陆棠看去一瞬,眼角余光瞧见余顺海脸上两行清泪流出。
梁成一惊,目光问陆棠:什么情况?
“余伯伯听说梁成喜欢你家的酒这么激动!”陆棠没理梁成,只趁热打铁,“我和您定的酒就定这桂花酿吧,这是云阳酒馆的特色,正好用乔家客栈把它传扬开来,让五湖四海的朋友,但凡在乔家客栈住过的,都记住咱们四合镇的桂花酿,这样,天下人都能知道咱们的桂花酿了!”
陆棠说的一派期待的样子,仿佛宏伟蓝图就在脚下。
余顺海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死死咬着牙根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把滚到嘴边的真相说出口。
他不能说,不能说。
他儿子还在顾云鹤手里,他不能搭上儿子的命和前程。
“酒水生意,你还是要和你母亲商量一下,乔家客栈的规矩你一个孩子家家的不能擅自改了。”心头狠狠挣扎过,余顺海再开口,声音平静了许多。
陆棠眼底凉意闪过。
“余伯伯,我来之前已经和我娘说过了,我娘同意的。”她面上堆着笑,“不过我娘说,既然要签这么大的订单,最好还是要与酒馆的东家谈一次,毕竟以后要长期合作。”
梁成配合着一脸稀奇,“说起来,云阳酒馆的东家是谁呀?能把生意做这么好,价格还这么公道,这人一定是个大善人。”
大善人这词呛得余顺海狠狠咳嗽了几声,“东家不在四合镇住,他什么时候来酒馆我也不清楚。”
陆棠就纳闷道:“二宝不是说昨儿还见你和你们东家争吵?”
余顺海避开了陆棠的目光,垂着眼皮看着地笑,“二宝认错了,和我争吵的是顾云鹤,不是我们东家。”
他话音顿了一下,转头看陆棠,“顾云鹤你不陌生吧。”
陆棠瞧他的目光已经是一派镇定,心头寒意泛起。
所以,现在余顺海与顾云鹤,已经是一丘之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