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眼神在付山看来却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猜测,莫不是这花仵作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这样一想心里又打了几个寒颤,他可是才上任没几年,真的不关他的事。
花月却没有心思在意别人的想法,只下意识的偏头,却是看到祁玉已经拿着纸笔,“你说,我记。”
追云脸色一垮,他是怎么回事,他的身份虽然不是多高贵,可也低贱不到给仵作打下手,偏偏自己还不能说什么,只能生闷气。
再说那尸体已经毁成那样,她还细细摆弄,真的不知道她是不是当真不怕晦气。
以前他也跟着大人见过不少仵作查看尸体,倒是没见过这种看到尸体眼冒精光的,不得不咒骂她一句,奇人。
这种眼光各异的情景花月见得多了,也不多说,直接继续检查尸体,随后开口,“死者,从头骨来看,颅骨轻薄光滑,前额呈陡直状,额结节较明显,眉弓不显,应该定为女性,据尸体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为二十年,再有从骨盆处耻骨缝隙来看,她应该是生育过,年龄五十岁,骨头发黑,她应该是吃了有砒霜食物而亡,只是死者因为是中毒,所以苦痛很久,期间她肯定大骂过凶手,所以才会被割舌头缝嘴,以至于死的时候身体蜷缩成一团,同时也可认定凶手和死者关系定是熟识。”
“如何判定是死者生前所伤?”祁玉开口询问,花月明显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和审视,也不兜圈子,直接用镊子拨开皮肉,“你看这皮下有血喑,明显是血液还流动的时候所为,再看死者双腕上有浅淡勒痕,应该是防止她反抗,不过她手指依然还是朝嘴这个方向,再加上凶手当时的行为铁定是争执过程,一时心血来潮所为,这也可以从缝针了手法凌乱来推断。
见祁玉已经埋头再次记录,她接下来,又以同样的手法查看了身下两具尸体,除了死法和死亡时间相同,其他各不一样,其中第一具,颅骨骨板厚重,粗糙明显,前额呈倾斜状,额结节不明显,眉弓加大,为男性,从耻骨联合推断年龄应该是六十岁上下,手掌握拳应该是想要反抗,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最终保持这个姿势死亡。
第三具尸体和第二具尸体一样同为男性,从耻骨联合推断年龄应该是三十到四十之间,手臂低垂,双手放松,脸上肌肉平和,应该算是从容赴死,只是他的肺异常肿大,应该是得了肺痨等不治之症,如此死法也算解脱。
“在下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听说过以耻骨断定年龄,莫不是老朽孤陋寡闻了,敢问出自何典籍?”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花月听见说话声,转头一瞬间正好看到他背着同样的工具箱,再瞟了眼付山的神色,一经他介绍,她立即有些明白,这是刘仵作。
面对同行,一般她都是不予之辩论,但眼下看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他怕不会轻易放过,于是拢了袖子,“在下承认耻骨不是唯一能判断年龄的,但是对这种腐烂已久的尸骨是最准确和快速的方法,若说这种方法出处,应该是祖上的经验积累,若是先生不信我的推论,大可以从牙齿的耗损程度,骨骺,骨缝愈合程度,推论是否和我得出的年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