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慕容语分明不朝着她的想法发展,反而面对文斌的解释不是冷脸就是拳脚相向,文斌自知理亏只得默默的受着,快到房间的时候,一条大白狗摇晃着尾巴迎了出来,慕容语唤了声大白,狗儿灵性的趴在地上,一脸憨态的回望着身后穿着蓝色小衣的小主人,慕容语笑容越发加大,“乖儿子,你怎在这?”
心里郁闷在看到睿儿那刻,豁然瓦解,脸上堆着慈母般的微笑,张开手臂就只等待他扑入怀抱,可等了很久也没有动静,抬眸一看,睿儿小大人般指了指屋内,“干娘,快去看看李姨。”
慕容语心里虽有一点郁闷,但听到是关于李绵的事情,眼珠子转了转,抬脚向所在房间前进。
乒乒乓乓的声响陆续传来,慕容语眯眼,这丫头不会是被打劫了吧!
回望了一眼文斌,得到他一个肯定的赞同,随后三人一狗偷偷的溜到窗户下,慕容语用手指戳破窗户纸,从小洞中看到李绵和墨染正争论着什么。
只见李绵坐在床头,手里举着脸盆,怒目而视,墨然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悠哉的喝着茶,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滚不滚?”李绵扬了扬手里的盆,墨染嘴角扯了扯,淡定的放下茶杯,嘴角噙着笑,“你给我答案我就走。”
李绵叹气,“我不是给你说了嘛!你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什么?”墨染眼睛瞪得老大,身子也随之站了起来,“你现在给我说别放在心上,可你那天为什么打我?”
“我不是给你说了原由,你怎么还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李绵明显有些无奈,墨染却还无穷追问,来来回回好多次大多是重复这些问答,倒是急得一旁看热闹的慕容语气不打一处来,三两下踢开门,双手叉腰,“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干不干,一句话的事。”
李绵脸红的往角落挤了挤,这慕容语到底什么虎狼之词,反而墨染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人,眸子闪了闪随后就一脸淡定,“你们怎么进来了,我们正在谈事情。”
慕容语才不管他什么背景,完全无视他气的发绿的脸,从容拿了杯子倒好茶,抬眼看着李绵,“那天你们不是回家见父母了吗?莫非李叔看不上这女婿?”
“你懂什么,还不是这丫头半道打了退堂鼓,不然指不定谁看不上谁?”墨染脸色越加难看,不停的朝文斌递眼色,“你管不管你的女人?”
文斌弱弱的看了一眼慕容语依旧孤傲的神色,腰杆挺了挺,最后直接笔直的挡在她面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她要我死,我也甘之如饴。”
慕容语眸色一暗,伸手推开挡视线的他,睨了他一眼,“美得你!”
文斌早就习惯她的冷言冷语,刚才她一路无言可真的害怕她以后都不理他了,此时颓废之气尽消,脸都笑成了一对菊花,期间正乐此不疲的的为慕容语捏肩捶背忙的可谓不亦乐乎。
墨染汗颜,这家伙简直是丢男人的脸!
于是忍不住挤兑他,“你女人成天和花悦那小子鬼混在一起你当真不介意,那么以后哪天成亲了,请你喝喜酒,你也不介意吗?”
文斌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瞬,说真的,他真怕他一语成真,这时睿儿跑过来摇了摇他的手,“文叔叔,你放心我爹不会和我干娘成亲的,不仅这辈子不可能,永生永世也不可能,否则就罚睿儿变小狗。”
“当真。”文斌暗淡的眸子里重新恢复神采仿若心中再次有了希冀,他摸了摸睿儿的头,“真是乖孩子。
只要没了花悦这个劲敌,他再坚持一下还是有希望。
慕容语嗤笑,“怎么说你们俩,怎么话题扯到我们身上了?”
停了停她锐利的眼神扫过李绵和墨染,“我看这样吧!你们一个不介意,一个死缠不放,不如给对方一个试用期,暂时定为一年,如果在此期间对方不满意都可以退货,且大家都必须完好无损。”
墨染心里抓狂,怎么感觉这女人说的好像是货物不是人,但又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当下写下契约,并让他们做见证人,最后红着脸的李绵签好字。
也就是在这个档口,文斌听着着外面的声响,向外瞧了一眼,“别说话,花月他们回来了。”
睿儿正想往外冲,慕容语见势一把抓住,眨了眨眼,“乖儿子,干娘今天有好吃的给你,至于你爹,今天会很忙,不如今晚和干娘一起睡?”
睿儿本想拒绝,但想着娘亲肯定是真的有事忙,不然怎会现在才和老师回来,同时又惦记着慕容语的美味吃食只好认命的答应了。
落日余晖已经散尽,一轮弯月挂在天空,透过枝头挥洒着点点斑驳之光,祁玉手提一盏油皮灯笼和花月并肩而行,他们此刻正按着元明法师的安排去慕容语他们厢房相邻的房间。
树影晃动,孤灯一盏,那提灯的人依旧决然之姿,花月不禁想起在县衙那次,她偷玉佩未遂的那天晚上,只不过那次以后他们再没有机会切磋武艺,真不知他们真较量起来到底谁会赢。
这些想法只在她脑子里停留了一会,她便打住,等进了屋,她便取出手扎用毛笔在上面记录着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凶手会选择在寺内杀乌员外,且还要故弄玄虚留下观音神像,他这是要告诉众人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也许乌员外的死就是一个迷局,不然他们才来到此处查案,道路就被炸毁,直到现在所有人都困在这里,莫非接下来凶手还会有所行动,那么凶手不会是想要这里所有人的性命吧!
只不过这里所有人不可能都和凶手也仇恨吧,所以他才会杀了人后留下象征正道的观音说明此人本质还是不坏,所以他把目光从乌宅移动到这,除了要人性命,那么这里肯定有什么值得他死守的雷区。
灯火明明灭灭,她拿出今天在乌员外房间取走的陶瓷观音像细细观察,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把玩自己的心爱之物,其实忽略掉发现的地点和那诡异的泪痕,此物也算做工精美,独具匠心。
李绵进来时,看到如此专注的她也没出声,只自顾自的翻看花月整理好的手札,花月不在意的问,“有什么发现?”
李绵闻言,发光的眼神瞬间暗淡,嘟着嘴,“什么人啊!都不知道给人家留点神秘感。”
呵呵!花月抬手弹了弹她额头,见她更加恼了,随即宠溺一笑,“小丫头片子!”
“爹,还有我,这次睿儿也出了力。”睿儿一脸傲娇,花月笑的更欢,“好,等这次爹领了月钱,给你们做糖醋鱼。”
“好耶!”在睿儿的一片欢呼声里,李绵绘声绘色的说道:“乌员外家里正室早逝,现在也没有续弦,只有十多位姨娘,可是偏偏他们肚子都不争气,所以家里就只有乌嫣然这一根独苗,你们说稀奇不?”
花月淡笑,“也许他和他发妻鹣鲽情深也说不一定。”
“男人会这么深情?”李绵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听厨房的老妈妈说,他最不愿意见到就是乌嫣然,所以平常姨娘门欺压她,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在当年她身旁有一个奶娘待她甚好,如此她才活了下来,至于掌家也是乌员外死了之后的事,不过她这个位置应该也做不长久,因为乌家族人见她是个女娃,所以早就下话,要代为接管,倒是这大小姐也不是个善茬,当即就立誓永生不嫁,这才保住了家业。”
“你说她府内最亲近之人是她的奶娘,当时你可见过她奶娘?”
李绵许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嘴角扯了扯,“我见到了呀,记得当时我不小心还把人家撞到在地,可是好一番道歉,不过那时我却不知那是大小姐的奶娘,只觉得是一个丑陋妇人,好在我这人和爷一样从来都不是以貌取人的主,所以当丫鬟说那是大小姐的奶娘时,我还好奇的看了一眼,打趣的对丫鬟说,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大小姐的娘呢?”
“你是说,奶娘和乌嫣然长得很像?”李绵不会随便开玩笑,所以肯定事出有因。
“唉!肯定了。我看那妇人虽毁了容可眼波流转中还是和乌嫣然有几分相似,再看那背影,除了像生过孩子的,可若是穿着一样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就是乌嫣然,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妇人年轻时肯定是一个美人,说不定和乌嫣然一样美,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长得像的原因了。”
花月神色明明暗暗,她原以为乌嫣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不想她也是有一段悲惨的童年。
“那你可打听到乌员外为何不喜欢乌嫣然?”
李绵喝下一口茶润喉,“听说乌大小姐以前被人批过命,说她是天生的克父克母,再加上她从小就不学无术,最是喜欢男扮女装流连闹闹市,这其中特别的莫过于她还曾经拜师学艺,如杂耍,戏曲,相面等,反正喜欢哪样就学哪样,整个人外表看来没有一点和大家闺秀挂钩,不过奇怪的事,乌员外一死,她接手生意也能从容应对,倒像是以前那个人不是她。”
“她会戏法?”李绵认真的确认,花月继续道:“那你可问府内婆子,昨天晚上他们大小姐在哪里,做什么没有?”
李绵得意的笑,“肯定问了,她们说昨天大小姐在房间里看书,所有路过她书房的人都看见了,所以你放心她肯定没作案时间。”
“那是看到窗外的影子,还是说话声?”李绵摇头,“都不是,他们说是看到大小姐打开窗户,秉烛苦读圣贤书。”
“丫头表现不错!”面对花月的夸奖,李绵得意的理了理衣服,伸手上前,憨憨一笑,“小的谢爷赏赐。”
花月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做好记录,再慢慢理清头脑混杂的思绪,全然不顾小丫头诽谤她是吝啬鬼。
乌嫣然能够跳脱出深宅大院里内斗,还活的那般自在,应该不是一般莽撞女子,为何刚才她却推出薛晓东还要置他于死地,如此看来她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只是她虽有能力和动机,可她也有人证明她昨晚在自己房中,所以案子的突破不能单方面用嫌疑人侧写,还需其他物证。
“大人,在下觉得除了乌嫣然的动向需要关注,另外陶瓷观音像的来路也要查明,这也包括宝德寺那尊。”
这两尊像虽然个体差异大,但她看做工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也许能从此处下手,顺便找到凶手线索。
祁玉含笑应声,“前者吴勇已经主动去办了,至于后者就交李绵和吴谋应该是没问题。”
虽然她说的轻松,吴勇也有可能想到这些,可花月总觉得,他早就安排好一切,看来她以后还是要早些习惯他不是叶大人那种懒官。
至于李绵,反正有吴谋作陪,她也定不会有危险,当下就默认,随即把陶瓷观音给了李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