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让我去取登记的册子,都是为了查阅这,所以这个上面叫志辉得的怪病应该是与这个有关。”
水银吞食后有时可引起轻度泻下、利尿,大多数并无症状,水银自粪便排出,少数人可有某些症状,而极少数(敏感或其他未知原因)可引起立即死亡。
花月淡笑,俨然是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李绵嘴角的笑容越发加大,期间,花月已经接过册子,快速的查看,然后问,“若我记得不错,这册子一直以来都是本院的监寺,元明大师所记,可巧的是他已经死无对证,也许我们是无法了,可大家忘了志远和志伟是他心爱的弟子,想必他们会知道内情。”
话语一落,所有人的眸光都仿若一束聚光灯般打向他们,其他靠着他们的人,也齐齐退步,志伟护着志元怒目而视,“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可都是生活了十多年的兄弟。”
志强痞笑一声,“我们是十多年的朋友,可不是和凶手做,你们说呢?兄弟们。”
“是啊!”
其他人点头应和,李绵忍了很久,此时再也看不过去,扯着嗓门大吼,“是什么是,我家爷只是寻常问案的流程,可没定案。”
志伟单手念了声哦弥陀佛,“多谢施主仗义。”
李绵摆了摆手,“其实你也不用急着谢我,到底那些工作是谁负责还有待定论?”
“志辉死后,我们一直是轮着来,所以你要问我确定是谁,小僧也不知。”
“你胡说,大家虽然都是轮流,可是只要轮到,负责这里的师兄弟不是腹泻就是头晕,所以主要负责的就是你们两人,再说当初志辉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说不定也是你俩杀了,再说如果按照花施主长期接触水银轻者腹泻重者猝死定论,你们怎么活的好好的,可想而知根本原因还不是你们知道所有,才会避免危险。”
“你一向和我师兄有隔阂,现在是挟私报复。”一直没有说话的志远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显然是忍耐了许久,现今终于吐出心里话了。
“是啊!老朽也觉得志远小师傅说的有理,而官府只凭着这一点猜测就定义,这也太过敷衍,不如说说元明大师个慈安方丈。”
神像流泪之谜已经解开,人群也少了骚动,其中一个老员外捋了捋胡子,开口。
想必志强在寺内的行为为人不齿,而志远和志伟反之,所以现在定然有人看不过。
花月朝那老者点头,“在下还是先说元明大师,据志远和志伟他们当时的证言,元明大师是在慈安方丈的禅房消失,再次发现却是在福墙之上,看似就像被传说中的红莲业火焚身而亡,可大家却忽略了传说的本身,一般这类死法都是那人罪不可赦,但凡凶手做恶如果不是寻仇就是要表达什么,不过刚开始这些都是我的猜想,只要请求大人派人检查,直到尸骸重现,我才更加确定了一点,元明大师之死不仅是寻仇更是尘封记忆的开端。”
“我记得前些年有个叫法法会的组织也是风靡一时,不过最后是被朝廷铲除了,但却没有销声匿迹,反而还在招收门徒,同时宝德寺出现了红莲业火和香客子时后不能去大雄宝殿附近不然就会冲撞天人,引来杀身之祸。”
“花仵作,我们只想知道元明怎么死的,你怎么越扯越远,现在还说到本寺的红莲业火和什么天人。”志强一心想要挤兑志伟和志远目的也是为了以后能继承方丈的位置,可他也怕花月把传奇的秘密道尽,那样就算他做了方丈也不过是一个废院,又有什么光鲜亮丽可言。
这些小心思,花月自然看在眼里,可她是谁,怎会容忍藏污纳垢,于是继续道:“但凡一切凶案必有起因,而本案的就是,宝德寺就是另一个法法会的延续,所以才会有无辜的人受屈,证据就是福墙里的尸骸和大雄宝殿密室里面的账册和所有参与人员的名单。”
法法会向来用诱导或逼迫使得人散尽家财,有的还献出了生命,人人都是深恶痛绝,防不胜防,缘由都是这些游说之人都是受害者的亲人。
可这可怕的组织几年前不是被朝廷疑惑端了,怎么现在又重出江湖,还是根本没有被瓦解。
祁玉迎着大家的目光,逆光而立,他挑眉,“几年前,法法会确实被认为铲除,带队人正是本官,这也就是为何在宝德寺发现原法法会的人的时候,本官也是吃惊,所以就留了心眼,没想到地点还真的奇葩,叫本官手下也是一顿好找。”
正说着,大殿的一个角落处的画像已经被卷起,豁口处,灯光晃晃,一室明堂,正是一间宽敞的房间。
随着走进,金银珠宝堆砌成山,耀眼夺目,明灿灿一片,祁玉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去书案前取了刚才花月所说的账册和名单。
有不怕事者上前一看,发现事情果然,有的拂袖而去,也许是唾弃他们这种行为,更是悔恨自己当初为何眼巴巴的赶来祈求什么福气,这明明是晦气嘛!
不过在场的也有人畏畏缩缩的后退,许是做贼心虚,不一会儿,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地方已经是去了大半,吴勇眼光瞟向祁玉,只见他做了一个手势,他立刻出门而去。
场面再次恢复平静,李绵歪着头问,“这样说来,凶手的亲人肯定是遭受了荼毒,可又求助无门,才会杀人泄愤,以求朝廷重视,那么志远和志伟的亲人应该都在福墙里面。”
花月摇头失笑,李绵撅着嘴,“怎么不对?”
“我只知道志远的亲人不在那,而且光凭他们两,只能把元明诓骗到慈安方丈屋里,而后的金针刺穴,致死昏迷,再扔在福墙上,无论是人力还是物力他们都是无法,总的来说就是他们还有同伙,且有财力也有武功,不然身材肥胖的元明也不会任人摆布,又在纵目下被活活烧死,而当时第一个认出那烧死的人是元明的正是志远。”
“也是这个时候,有人顺势离开,其实这个时候慈安方丈已经昏迷,但他们为了下一个遁地之法,不仅给他灌下了水银,更买来了戏法自制烟花,这也就是为什么慈安方丈消失的时候会有流光溢彩的奇幻。”
“你的意思是当时方丈还没死,那么当初听到的有节奏的木鱼声是否是方丈所为?”
“我之前也说了水银吸入和食用过后的反应,巧的是方丈就是食用过后最严重的那一种,所以当时他就死了,至于木鱼声是罪犯想要引起大家的恐慌,用丝线控制其制作的肉身木偶,此后木棒子才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听似有序,其实懂佛法早就知道那属于杂乱无章,至于后面火灭了,都没找到尸体,都是因为在这之前有人通过地道把尸体运走,再以琉璃球代替舍利以求蒙混过关。”
此言一出,志远仰天长啸,语带讥讽,简直和平常胆小懦弱的他判若两人,“不愧是远负盛名,这一番猜想果然是说书还精彩,如今看来我兄弟应该是逃脱不了。”
“我这暴脾气,真的想削你一顿。”李绵却是再也看不过,衣袖一挽,作势就要去拉他,好在墨染一把拉住她,神秘一笑,“再等等看。”
“这……”李绵偏头时,花月也朝她示意,眸光流转间,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你可知道她是谁?”
志远眸色一惊,双手颤抖的想要抛开,没想到,反而因为他这个动作导致画像掉在地上,他癫狂的一把抓起,想要看又不敢看,花月又道:“这女子的尸骨就藏在观音神像里,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不想要其他人碰触这尊神像,因为你觉得他们都脏,至于元明,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你生父,所以从小到大他对你呵护有加,还是你的授业恩师,一般刚学字的人临摹的都是老师的字体,那么你常帮他代笔也是可以,再者我发现那具烧伤尸体时,所有人都没有确定,为何一向胆小的那却那般笃定,可怜他养虎为患,更不知你存的何种心思,不然也不会丧命,你……”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志远神色崩溃,泪如泉涌,他跌跌撞撞的扑倒在花月面前,“求你,求你把我母亲还给我,其他的都不重要,对了,所有人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
“不,师弟,切莫糊涂。”
祁玉淡扫了一眼还在嘶喊的志伟,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只翠玉耳铛,“你可认识此物?”
志远嘴唇蠕动,面色也在一点点变得苍白,可还是咬牙切齿的坚持己见,“我认罪就是,我认罪就是。”
“答非所问?”祁玉双眼微眯,眼睛里迸发出怀疑的光芒,志远错愕一瞬,下一刻就匍匐在地,大哭,“大人,小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要小僧说什么,你明说就是。”
祁玉身姿挺拔,志远一来更显柔弱可欺,可他忘记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旁的志伟早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师弟,你何苦来哉!”
“师兄,不可。”志远摇头,志伟目光却与祁玉持平,一点都没有将要伏法的害怕反而镇定自若有点大义凛然的味道,“大人可猜得出小人这么做的原因?”
祁玉眸光幽幽的望了他一眼,“你出家后的最后户籍是奴籍,粗略一看也是正常,可你却忘了,即使你销毁了当地所有关于你户籍的踪迹,晋国的户部还是有你的存档,所有本官查到你原本是有妻有女,可是却在一年时间妻女消失,此后你卖身到一个大户人家,也就是那时候你就成了奴籍,最后才来宝德寺当的和尚,而当时你妻女所在的地方正是法法会兴起最盛的地方,所有本官就确定你是早就查到了你妻女异常,所有才会潜伏在此,现在陡然揭露,一,你找到了藏尸地点,二,你想要找一个敢揭露此事的官,可你不能确定我是否是,所以才会一不做二不休的犯案,但肯定也会给我们留下你想留下的东西,所以本官猜想那地方就是福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