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千叟宴主要是曹氏家族为了答谢上苍,惠及民众的一种活动,且年年如此,自然也是吸引了许多人慕名前来,这其中不乏达官显贵,究其原因都是源于这家人世世代代都有人在宫里当御厨,再加上宴席当天亲自掌勺的也是曹家人家族。
所以等他们浩浩荡荡赶到宗祠的时候,人流量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也不为过,好在偌大的祭祀仪式渐渐落下帷幕,所有曹姓人已经身着统一华服开始主持秩序。
睿儿被子渊牵着走在前面,表面上,小身子挺得笔直,内心还是感叹,这排场可真的比干娘的广源楼开张的阵势还大!
可惜娘亲没来,不然她肯定会高兴的睡不着觉。
一想到这,他摇了摇子渊的手臂,“好看叔叔,等会席位上你帮我打包,好不好?”
他一个力量小,多争取一份力量,娘亲就多得一点美食。
子渊脚步顿住,说实话这行为他还是觉得和自己孤高清冷的定位不符,不过他的小嘴还挺甜,便笑着问,“睿儿是要把美食留给家里人吗?”
睿而认真的点点头,“我爹爹说过,好东西都要和她分享,不然就不孝顺。”
“好!”子渊笑容越发加大,不知怎的,他好羡慕他们融洽的父子感情,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记忆力的父亲总是冷冰冰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春吟眉心一拧,主子这不会真的被蛊惑了吧!天,她刚才可是听到他要帮这个小孩打包,这种习惯可只有平常百姓老妇才会做,他身份那么高贵,这么做不是降低他身份了吗?
唉……这她真的想上前给他好好脉,提醒他,主子你身体没有欠安吧!
巧的是,这一幕恰好被站在不远处朱红阁楼上的一个紫巾蒙面的女子尽收眼底,她垂眼接过侍女送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淡淡道:“那个白衣男子动不得。”
“小的懂。”乐呵呵回话的正是昨天被睿儿拆穿的乞丐男子的其中一个。
他的本意人教训那个小孩,没想到刚才还有人来找他也是因为此事且事后还有丰厚的报酬,他自然乐意之至。
少时,一辆马车忽然疾驰而过,人群立刻散开并不时大叫,“快跑,马儿疯了!”
春吟眉宇一皱,就见大量的人群已经朝自家主子涌去,而自家主子还在四处张望,好像寻找着什么,她心脏骤停,脚尖一点就朝马车飞去,众人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下一刻一颗血淋淋的马头已经就地滚下,接着就是马车垮塌,控马的小斯狼狈坠下。
“好!”一片欢呼声里,春吟没有任何眷念的走到子渊身边,“公子。”
子渊眉毛一挑,脸色冷的骇人,春吟发誓从来内见过主子如此生气,只好垂着头静候吩咐,只听耳边传来几个铿锵有力的字眼,“敢在我手里抢人,只有毁灭。”
春吟心里一惊,莫非睿儿丢了!这……
另一边花月和慕容语他们三人也跟着小白一起来到这客栈,春吟以前在楼里见过花月当下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看了一眼楼上,恭敬道:“我家公子有请。”
慕容语半信半疑,但她们都不是怕事之人,两人相视一眼,反正不管楼上是何高人,但只要是谁敢动他们的宝贝,那么龙潭虎穴他们也不介意鼓捣鼓捣。
门扉掩映,花月轻轻推开就看到一个白衣墨发的子渊,待那人转身的一瞬,她看清他的容貌,眸色一亮,“是你?”
闻言,慕容语嘴角的弧度加大,俨然一副吃瓜的状态,但是在花月的小声解释下,脸色骤变,连连叹气,“本姑娘还以为是你的情郎,真是失望。”
春吟微笑着退下,她想主子肯定会有办法和他们解释清楚。
“坐。”子渊指了指几案前的位置,慕容语眼角一撇,随手扯出腰间的银编一甩,“有屁就放,本姑娘没时间跟你耗。”
“简美居,我的人已经追踪到那了。”如果不是他们突然造访,想必这会那里已经成为废墟。
路上,慕容语看出花月的疑惑于是解释道:“那表面上是一个山庄,其实也经营各种买卖,只不过他们的顾客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商户。”
花月眉眼低垂,似乎想到了什么,忙问,“他们的庄主是谁?”
慕容语神秘一笑,“早就叫你和我一起做生意,现在可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如同井底之蛙。”
“咳咳……。”文斌眼见花月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咳一声说道:“庄主姓徐名良,只不过真正管事的是他身边的夫人刘静,生意场上有传言,六年前,徐家本该销声匿迹,可这时他们忽然改名为简美居,此后各种新奇的招数层出不穷,生意也是一飞冲天,简直可以用力挽狂澜来形容。”
六年前,生意从颓势变成了涨势,夫人,名叫刘静,山庄改名简美居,怎么这山庄名字和当年那个电信组织还有那个客服一模一样,莫非当年穿越过来的人大有可能不只自己一个,不过这只是猜想,事实怎么样,还是需要当面探究才能确定。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橘黄色,花月他们才到达简美居。
青石铺面,玉石阶梯相连,层层叠叠的房屋错落有致,地点还在东门,这一看就是古代豪门。
马车停在角落,小白首先跳下车,几人跟在后面,只见它先是低着头东嗅嗅西嗅嗅,随后忽然认真的叫了几声,花月会意,“睿儿在这。”
简单的和慕容语交换了眼色,花月才翻墙而入。
小白跑的很快,同时沿途留下了印记,借着暗黑的天幕只觉得如同白点稍纵即逝。
肃穆的大宅院,巡逻的士兵瑾然有序,好在花月轻功极好,就算有所察觉,可当他们看到前面的小白,也会摇头失笑,“原来是只野狗,真是不知道夫人留些疯狗做什么。”
花月在树枝的掩映下,屏息凝神,待巡逻兵队一过立即循着印记赶去。
穿回廊,过小桥,入目已然是明艳动人的红色海棠,月光下,树枝摇曳,幻影流离,她脚步不经意间一退,刹那间,一股清淡飘渺的暗香袭来。
“可恶!”低声咒骂的同时,手已经摸到了一个白色瓷瓶,那是慕容语经常为她制作的避毒丹,强忍着最后一丝清明吞下后,靠着石头坐下。
周遭的花树还在移动,来时的路早已经分不清是哪条,因为她所看到的布置都是一模一样,不得不说布局者构思巧妙。
好大一会,身子舒服了一些,她才换了个体位斜靠思索,用手摸了摸下巴,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应该是五行八卦阵,而自己现在应该是在阵中心了。
她眸色忽明忽暗,四周没有看到小白的身影,甚至连声音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它找到了睿儿,那……。
“轰……。”她的推测还没有完全,天空一束火光绽放,她淡定一瞥,眸间都是喜色,这是慕容语的信号弹,睿儿救出了。
既然如此,她觉得是时候给人贩子点滋味尝尝了,比如要他们明白拐走她儿子就是自取灭亡。
恰时,小白从远处跑出来,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塔脖子上的丑香囊,那是李绵送的杰作,嘴角的笑容越发加大,于是在她一边跟着小白离开的同时,一边挥洒慕容语给的毒药摧毁花树。
鲜艳的花朵在药粉侵袭的那刻瞬间枯萎,原本的芳香也被奇怪的焦糊味所替代,这辣手摧花的残忍,即使高挂的月儿也不得不叹息,不过近处的院墙上的一大一小却不以为然。
黑夜中,祁玉眼若寒星,最终还是睿儿仰着小脸天真的问,“老师,这就是你不出手救我爹的原因?”
祁玉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温柔一笑,“你不觉得她玩的很嗨吗?”
她不是喜欢独自承担吗?那么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睿儿努了努嘴,“老师,你这是在记我爹的仇吗?”
祁玉偏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听说你和子渊很相好?”
睿儿得意一笑,“这还不是为了找一个爹嘛!”
面对绝色美男,他不收入囊中那应该就是像干娘说的暴殄天物嘛!
祁玉迟疑了一会,紧了紧身侧的手,言语铿锵有力,“可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爹吗?”
他指的是花月,而睿儿却是另一个意思。
小家伙明显不清楚只摆了手,“嗨!我觉得爹这个东西最好多多益善,比如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温书,一个负责暖床,一个负责陪玩,一个……
“花泽睿!”到最后祁玉再也不想看他一脸兴奋剂掰扯这手指,声音简直也可以说是用吼的方式,睿儿吓得脸色骤变,一脸懵逼摸了摸脑袋,“老师,你怎么了?”
祁玉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稳住心神,勉强笑了笑,“真不知道,你这么花心到底随谁?”
睿儿撇嘴,小声低估,“我娘说这也许是随了那早夭的爹吧!”
话一说完,才发觉说错话,他连忙捂着嘴巴,偷瞄了祁玉的反应,小心翼翼地问,“老师,你刚才没听清吧!”
你老人家可别告诉娘亲,否则到时候他屁股开花是肯定的。
祁玉没有回答只讪笑着,睿儿发觉事情不妙就想逃,可怜的是,他还没踏出一步,衣领就被揪起,直吓得小家伙转而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诚然刚才他耳朵听力太好应该是听到了,他说,“花泽睿信不信我把你放回原处。”
“我信,了不起我以后不找好看叔叔当爹了,好吧!”睿儿狗腿的打着商量。
那个地方虽然他不怕但是也不喜欢,真不知道这些大人怎么想的,多一个爹爹做事有什么不好。
祁玉摇头,“这只是其中之一,还有呢?”
睿儿托着腮,一脸懵,“还有,那是什么呢?”
良久,祁玉脑中忽然有了一个心思,他把睿儿小心的放在墙上,揉了揉睿儿的小脑袋,“睿儿,想不想以后正大光明的喊她娘亲?”
睿儿一脸震惊的眨眼,“刚才你全听到了还是你早就知道我爹就是我娘?”
祁玉微笑,“这会你自己说的。”
“你……不会想做我唯一的爹吧!这我可作不了主。”睿儿吃惊的问。
祁玉清了清嗓子,“那就这么定了,否则我就告诉你娘,是你告的密。”
“好吧!”睿儿神情恹恹,天!这难道就是娘亲所说的人心险恶。
角落处,才和慕容语他们报平安的追云暗暗叹息,他家主子可真是古怪呢?
嘴巴上说不,行动却很诚实,不然怎么会连小孩子也算计起来,想起在花仵作离开后,他本来就安排了暗卫保护也还是马不停蹄,非要丢下一直勤勤恳恳的公务给墨染小郡王,美其名曰,小郡王是时候收收心,堪当大任了。
可怜一直以来风流潇洒,放荡不羁的郡王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乖乖认命,谁叫人家和老王爷是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