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8章 打开蛮荒(1 / 1)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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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一再使力,眼见着蛮荒那封印里的裂缝随着两柄剑的相互配合,裂开得越来越大。迎面而来的魔气扑腾着,我与青夜道:“现在你就退离蛮荒,一会儿里面的魔众出来之后,你寻个时机要制住领头的上古魔,也就能制住庞大的魔众。上古魔浑身是疤缺了一颗眼珠,很好辨认。”

青夜道:“那你小心。”说着迅速退离了此地。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裂缝再一次裂开得厉害了些,魔气愈加猛烈,直往我扑来。我咬牙闷哼了一声,扬臂往剑上狠命一用力,顿时两柄剑合二为一,强烈的光芒直晃眼,还伴随着封印轰然碎裂的巨大响声……

顿时,密密麻麻一片浑浊的黑气争先恐后自里面飞出。白桢和碧引兀自又分开,自觉地飞到我身前,替我铺下一层锐利的剑光。但凡向我涌来的黑气皆被那剑光给一下击散。渐渐地,耳边响起了魔众兴奋叫嚣的喊声,没再有哪个不怕死地往我的剑锋上乱撞。

白色裙角,被蛮荒里的风吹得猎猎翻扬,无数魔众自我身边擦肩而过……

许久,待蛮荒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待飞出的魔众渐渐稀疏了起来,我赤脚踩着凝结成冰的空气,一步一步踏入了蛮荒。

蛮荒里的光景依旧,只是入口处显得颇有些狼藉。我靠在一处山壁那里,手在额上搭起了帐篷,眯着眼道:“再不出来,我就重新关上蛮荒走了。”

回应我的是一声兴奋又狂躁的虎啸。

几乎是一瞬间,不远处白影一闪,庞然大物便冲我飞奔了过来。我朝前抬起手臂,就在它快要将我扑住时止住了它。一只硕大的有青釉色斑纹的虎头在我手掌前停了下来,四蹄不断地刨着地面,冲我吼叫。

我手掌摸了摸它的头,那吼叫霎时就变成了呜咽,神情竟说不出的乖顺。我不由莞尔道:“我都来接你了,你还委屈什么。”

可止住了一只,却还有一只。

突然,一道灰衣人影带着强劲的冲力,向我压来。这回我没阻挡,任他毫不客气地将我紧紧压在石壁上,一只手臂抵住了我的脖子。面上带着怒意,双目被那怒意渗得发亮。

这便是当初我与阑休在蛮荒时丢下的妖王弦衣。毕竟我先诓的他,他对我发火情有可原。

弦衣咬牙切齿地低低怒气喷薄道:“你还有胆子敢来?”

我垂下眼帘看了看他抵住我脖子的手臂,复又将视线投到了他的面皮上。风尘仆仆,可仍旧保养得好,这么美。我道:“这不是亲自来接你了么。”

他警惕地看着我:“你打开蛮荒将所有魔类都放出去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莫不是想搞得三界大乱?!”

我笑笑,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力道抗衡不过我,只得任由我一点一点拉着远离我的脖子,道:“我还以为,你妖王是最乐意见到三界大乱那种场景的。可这语气听起来,却又似不怎么满意。怎么,还将自己当做是上古神祗仙族之人吗,那你妖界可白白遭了仙族的糟蹋了。”

“白白遭了仙族的糟蹋?”弦衣眯着眼嘴角迸出一声冷笑,渐渐凑近,“其中不还是有你这位魔界公主的份儿?你说,本座该如何惩罚你好?”

“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魔界公主了。不如”,我伸手抚上了他的眉,手指滑过他的鬓角拈起他的长发,宛如初次在妖界我与他相见他拨弄我的发一般,看他怔愣的神色,道,“你与我一起,到时我还你一个完整的妖界如何?”

半晌,弦衣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遍,才蹙眉问出了口:“你话说明白点儿,你怎么不是魔界公主了,还有你将蛮荒打开究竟是想干什么?”

大白适时地不满地粗了一下鼻,似在让我们莫要忽视它这猛虎的存在。我便伸手挠了挠大白的颈窝,看它痒得直扭身体,道:“待你出了蛮荒,你帮我好不好。”

“帮你做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道:“妖魔联合,帮我杀破九重天。”

然弦衣却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一不小心笑出了声。笑着笑着他道:“上次来蛮荒你还记得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吗,你不是为了救天界的火神来的吗,这次又要我帮你杀破九重天,你说我凭什么要答应你?”

确实,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前一阵子我还为了一个仙族之人,不惜冒险来蛮荒。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不说,害得阑休同我一起伤痕累累。

“弦衣”,我淡淡道,“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弦衣闲适地挑眉:“答应当如何不答应又当如何。”

我抬起手臂,手中的白桢剑已然落在了弦衣的脖子上,道:“不答应,我便亲自代你去收服了妖界。你也不用再出蛮荒。”

弦衣抿起了嘴角,周身冒起了火气,道:“本座没先找你这个魔女算账,你居然敢威胁本座?”

眼看着他要动手了,身边的大白立马亦跟着凛冽了起来。我道:“大白,一会儿他的麒麟跑出来你就一口咬掉它的毛,灭了它的威风。”

大白吼了一声以示附和。

弦衣为此十分不满,看着大白道:“亏我在蛮荒好吃好喝地待你,你竟如此快就对我倒戈相向,我白疼你了!”

大白是只识时务的虎儿,晓得坚定地和我站在一条战线上。

最终对峙了一会儿,弦衣收回了自己那一身火气,拿鼻子对着我与大白哼了一声,道:“若是本座答应你了,有什么奖励?”

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弦衣眯了眯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我,道:“你。”见我不语,他笑得风情万千,“给我亲两下。”

我勾了勾嘴角,道:“一言为定。”这是他的风格,一向随心所欲放浪不羁。

走出蛮荒,身后从蛮荒入口开始,一段一段地坍塌。里面的一切都消失在了一片虚无里。原本宁静的魔界,因为蛮荒里被锁久的魔类的出现涌入,而显得嘈杂混乱。而魔气聚集得最盛的地方,无疑是魔界风口那边的忘川河。

它们的怨气冲天,定是想要过得忘川河去找仙族算一算陈年旧账。

当我与弦衣飞身赶往忘川时,层层叠叠地魔类堆围在河岸,将河岸围起了半个圆圈,个个兴奋得手足在空中乱挥乱抓连连起哄。

而那半个圆圈里,正正是青夜正与蛮荒里唯一的一只上古魔打得不可开交。两人久久都分不出胜负。

此时,弦衣在我身边懒懒地挽着手臂,斜眼睨着青夜与上古魔两人,与我开口道:“你是怎么打开封印的,不妨现在就让我见见你的本事,看看你能不能杀破九重天。”

他话语一罢,我足尖在地面点了点,当即飞到了青夜与上古魔中间。上古魔看清了我的面容,眼里露出凶残的光芒,道:“竟是你?”我道:“放你出来的大恩人,现在才看清楚本尊的模样么。一出蛮荒,就想着过忘川,未免太忘恩负义了一些。你以为本尊只是放你们出来小打小闹的吗。”

上古魔二话不说,立马就冲我攻了过来。只可惜被我一剑挡出数丈开外。上古魔看见我手中的剑,神色惊诧:“白桢?茗闫是你的谁?”

看来他虽不认识我,却认识我的父尊。想必三万年前他亦随父尊往天界四处征战过,而今却又轮到我了。

弦衣在那边拿着他那柔媚得不成样子的声线道:“你说的那个茗闫,是她老爹。”

“他人呢?”上古魔问道。

我看着手里的白桢,道:“本尊既是将你们从蛮荒解救了出来,自今时今日起,便由本尊来领导你们。”

上古魔面皮上隐隐透露着兴奋的含义,嘴上却坚持着问道:“那茗闫究竟在何处,怎么会允许你这个黄毛小丫头如此胡来!”

我暗自咬了咬牙,淡淡道:“死了。怎么,由本尊来接手你们,你不乐意?”

“死了?你是说茗闫死了?”上古魔闻言果真放声大笑了起来。在他眼里,茗闫我的父尊死了,他一出蛮荒就没有哪个再能治得住他,因而他才显得这般兴奋罢。他面皮上的无数小疤皆因他的兴奋而不断地抖动着,一只眼由眼罩罩着,另一只眼眼珠凸起,道,“我都还没急着接手这新崭崭的魔界,你说我们凭什么要由你一个小丫头接手?”

我随手将白桢剑往忘川河里一抛,激起红色的浪花数丈。忘川河翻滚奔腾,有了白桢镇守,谁都不能过到对岸去。

我赤手,对着上古魔道:“那你我凭实力说话,如何。大家都看着。”我让青夜退到一边,若有若无地限制着弦衣,而弦衣则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在蛮荒时,杀他同伴之仇,他也可趁机都讨回来。因此我如是一说,他毫不犹豫对我使出了全力。

阑休说,我会成为三界最厉害的魔神。一半是魔,一半是神。不需要哪个见证,就只是想要他看见。看见我再不受伤再不迟疑,看见我如父尊还有他一般只要活着就屹立不倒。

手中的术决时而幽青时而纯白,凭着身体的本能,速度花得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但是我知道,我就是要这般,一步一步地踩在别人的头上走过去。终将一日,我会站在九重天最高的位置,脚下踩的是九重天最高傲的人的头。

一边的大白很不安分,一声呼啸喝得魔众纷纷后退。它还是没能耐得住寂寞,四蹄扑上来就往我与上古魔中间凑热闹。上古魔见状,失了瞬间的从容,我得到先机一掌将他击飞落进了忘川河里。

奔腾的河水里咕噜噜冒着巨大的水泡。下一刻他便自里面飞脱而出,再度朝我攻来。数个回合,大白始终在边上折腾,于是这数个回合我又将他数次打落进了河里。

为此上古魔十分不满意大白,最后一次自河里飞出时,身形变化得极快,似乎使尽了浑身力气就只为取得这一招的胜利。

然他不是冲我来的,而是冲大白来的。大白咆哮一声,狂风呼啸而过。眼看着他立马要沾上大白的身时,大白猛地冲他张口咬去。我手臂一扬,生生止住了上古魔的动作,而大白得逞一口毫不留情地咬在他的大腿上。顿时污血四溅,打脏了大白那雪白的毛发。

上古魔不可置信地看着横在他脖子上的那柄通透青碧的剑,道:“你竟有阑休的碧引剑?”

我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有他的碧引剑。”

他眼珠一转,笑得冷酷而狡猾:“他也死了?”

碧引剑在我手上,立马往他脖子深入了半寸。我道:“信不信你立马也会死。你死了,这些魔众本尊照样能收拾得服服帖帖,不信你大可试一试。现在本尊问你,你服还是不服。”

上古魔啐了一口,睨了大白一眼,道:“想不到魔兽也能干出背叛魔族的事情来,果然是畜生!”

我道:“大白,他侮辱你的兽格,你再多咬他两口。”

上古魔受我碧引剑的钳制,发作不得,任大白生生往他腿上多招呼了几口。我让他撤退在此地集结的魔类,他不得不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与魔类一起安分地退回了魔界。

弦衣轻轻笑了两声,声音不大不小恰恰能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道:“反正都是要向仙族寻仇的,不打不相识,往后大家才可齐心协力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

待所有人都走光后,青夜负责下去安顿,我的对面就只剩下弦衣一人。依旧挽着手臂,挂着那懒洋洋的笑,即便是穿着灰色衣裳亦显得整个人灼灼发亮。

他走到我面前,渐渐收敛起那样的笑,道:“什么时候当上了魔界的魔尊的?”

我看了他一眼,错开他身边,大白跟着我一齐走开。

我道:“这与你又何干。”

“那他呢?他怎么死的?”弦衣在我身后问,“是被你救醒的火神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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