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膛道:“还好,你要是真的如我说得那样想,你就完了,药尊神可不是你撩过了就可以丢一边的主”
风月漫打断她:“等等,我什么时候撩过他?”
司命啐了她一口:“死鸭子嘴硬,这话你留着跟药尊神说罢,我不管梳理你结成一团的脑子了。既然你对黎非没别的想法,那就尽你的力,还他一命就好了,至于情债”
司命想了想,“黎非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到时候你都嫁人了,他也只能祝福你了。”
风月漫再次打断她:“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到时候嫁人了?我说你今天说话有点奇怪啊!”
司命:“”
“你猪脑子啊!”司命奔溃了,“你到时候要是没嫁人,我替你去给黎非还情债,这样总行了吧!你简直没救了!”
风月漫笑了笑:“其实我听懂了。”只是,能不能活到那一天、活到那一天的是不是她,她自己都不知道。
风月漫打了个哈欠,缩进了被子里面:“我有点困了,你的作用用完了,该走了。”
司命愣了一下,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药尊神叫回来给你解闷的?”
风月漫只是笑,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司命望了望,叹口气,替她掖好被子正要出去,却见封一顾推门进来。
“司命?我有话问你。”
“是玄想的事情罢?如果是这一件,那我也不知道。看到玄想的时候我还纳闷了,回头查了好久都没线索。”
封一顾不说话了。
“药君,你只是单纯的真的想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是对玄伊昀有什么想法?若是只是单纯的想弄清楚前因后果,我帮你继续找找蛛丝马迹。
以后有你与风月漫护着,玄想应该不会过得太艰难。如果是对玄伊昀有什么想法,恐怕现在这个局面不太适合。”
风月漫支起耳朵听着,封一顾不说话,她“噌”的一声坐了起来,抱着被子靠着床道:“我也好奇,有一个儿子罢了,血脉羁绊就这么神奇?能令你这么心思不定?”
封一顾沉默了半晌道:“若真是我的孩子,我自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
“那就是暂时只是单纯的想搞清楚前因后果了。”司命道,“那么第一个问题风月漫或许能答上来,这个问题很重要,可以让我缩小查找的范围。”
“什么问题我能答上来?”风月漫好奇道。
司命翻开手中册子新的一页,拿起笔郑重道:
“玄伊昀,是什么时候下的蛋?见过玄想之后我有意去打听过,却没有谁说得清他到底什么时候出生的,有传说东海龙族少君一直不破壳的时候,差不多是两千年前,再往前就查不到了。”
玄伊昀什么时候下的蛋?
风月漫咬着被子努力回想,断断续续道:“不是两千年,唔,约莫是四千年前罢玄伊昀兴致冲冲拉着我去围观来着,后来看了好几百年都不破壳,玄伊昀才失去了兴致。”
“四千年前。”司命咬着笔头若有所思,“四千年前发生了什么会是我不知道的呢那时候玄伊昀都没说到孩子他爹?”
风月漫果断摇头:“她自己都懵的,到下蛋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怀孕了,早就不记得是谁的种了。”
司命:“”这还真是玄伊昀干得出来的事情。
“四千年前”封一顾突然开口。
风月漫与司命齐刷刷的望向他。
封一顾顿了一下,继续道:“四千五百年前,我曾经去三千界走过一遭,历生死劫。”
司命听罢,眼睛猛地亮了!
赶紧翻着手中的册子,哗啦啦,明明看起来不厚的册子,却叫他翻出了很厚的感觉。
一边翻一边自言自语:“难道是你在三千界历劫的时候遇上了在三千界猎美的玄伊昀?然后春风一度之后珠胎暗结,因为那时候你是凡胎,所以导致玄想继承了父亲力量太弱,一直破不了壳不说,还没办法从血脉去追溯父族?唔”
司命翻得正起劲,风月漫便好奇地去问封一顾:“哎,我说,你历劫之后选择饮下三生水忘记凡尘了?”
神仙历劫回来,若想选择忘记,则会饮下司命备好的三生水,三生如梦,云烟尽消,三千界的种种便舍于身后,从此再不触及,算是一个十分人性化的东西。
封一顾听完冷了脸:“没有。”
风月漫愣了下,尔后拍着被子毫不客气地嘲笑他:“没有忘记你还不记得这一出?玄伊昀好歹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罢,怎么就不叫你记得呢?要是被她听见,非得剥了你一层皮不可!哈哈哈”
封一顾的脸色越发冷了。
“啊,找到了!”司命翻到一页兴奋地喊了一声,“那时候你在三千界的身份是一个小国太子,因为富庶遭人眼红,战火纷乱中你为了家国大义舍身为国。过程中一直很顺利,唯独有点让我当时疑惑了一瞬间的是,你回来的日子比我为你写的命格迟了一日。天界一天,那一界就过了半年,也就是说,你因为什么原因耽搁了半年才死。”
司命支着下巴:“当时我没在意。难道就在这半年时间里出了一个大卦,而我当时没有察觉到?”
他捂脸嗷嗷叫,“天啦,我简直太愚蠢了!”
风月漫鄙夷的望了她一眼,继续看封一顾:“有印象了吗?”
风一顾冷着脸继续沉默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一句话:“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
风月漫与司命顿时被他打败了!
这要怎么破?不能因为玄想长得像他就贸然把玄想绑给他做儿子罢,这世上相似的人那么多。
风月漫想了想:“罢了,你就当玄想不存在好了,反正说起来,就算玄想是你儿子,他血脉里父族的传承无限趋近于零,血脉羁绊都没你什么事,你干嘛要强行认个儿子呢,你又不是看上玄伊昀了。”
司命略略思索,附议:“也是,大不了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平日多照料些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司命合上册子,望向封一顾。
风一顾微微侧头,目光散漫没有焦点,一副出神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拉回了神,起身,一句话没说就出去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风月漫扭头问司命。
司命琢磨了一下:“大约是赞同的”
猛地刹住话题,没好气地瞪了风月漫一眼,“你管他什么意思,总之对玄想来说是好事。药君不是能轻易动心的神仙,说起来,他如今神劫也还有最后一个情劫没渡。你听到了,四千五百年前就渡了生死劫,最后一个情劫却迟迟不来,也跟他的心境有关。”
说到这里,她叹口气,对风月漫无限感慨:“这样说来,你还真是很幸运,降于天地,生而为神。照你这没有情劫的命格,若生在我们后世,到死都成不了神。”
风月漫不敢苟同:“你怎么不提我们每过万年便有一次万年大劫呢,我多少同伴就栽在这个上。”说着说着,她玩笑似的道,“说不定哪天我就步了同伴的后尘,栽在这万年大劫上”
“呸呸呸!”司命吹胡子瞪眼,“说什么话呢!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下了我们天界怎么办?”
“天界自有你们后辈来撑着呗!我看舒翎就很好”
“那不说天界,逝歌呢?我、玄想、未释等等算得上朋友的人呢?你的同伴没了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由此及彼,你忍心我们到时候那么难过?你就舍得我们?”
司命打起感情牌来简直是一套一套的。
风月漫怔了下,下意识道:“我能撑过同伴的陨落,你们自然能够渡过没了我的日子,时间一长,谁还记得我呀”
“但只要我们这些人还活着一天,就不会忘记你。”司命仔细观察了一番她的神色,似乎不像是说笑,便脸色也正经了许多,怀疑道,“你是不是算到了什么?出什么事了?”
“嘁,你想到哪里去了,还不兴我有感而发做一做忧郁文艺女青年吖?”
风月漫嗤笑,扯过被子躺下去,“得了,我要休息了,你去忙吧,有什么消息记得通知我。”
又将养了七日,风月漫的伤已经好的七七活蹦乱跳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逝歌在药庐下了一个结界,谁都能进出自由,唯有风月漫出不去,气得她蹲在门口不甘心地挠爪子。
门口依然守着小药童时艺,捧着一本药草集在默记,见风月漫来回折腾,忍不住开口劝她:“上神,您还是消停些罢,早些养好了就能出去了。”
风月漫幽怨的望了他一眼,继续挠爪子:“我已经好了呀!”
她一头短发梳得乱七糟的,简直不忍直视。
时艺瞥了她一眼,诚恳道:“师父和药尊神都不在,您就是挠断了手指头都没用。”
封一顾不在?
风月漫暗喜地走到他身旁坐下,随手扯了根草叼着:“你说封一顾不在?那你晓不晓得他去哪里了?”
封一顾肯定是被逝歌特意交代监视她的,这些天她一旦有跃跃欲试的举动,他就出现在不远处从容淡定地望着。
风月漫一开始没把他当回事,招出百花焰就要去试探结界,不想,才一动作,他二话不说就将她捆了丢院子里,然后叫时艺当着她的面走出去,走进来,再走出去,再走进了,如此反复了一整天,只把她看得痛不欲生,差点没喷老血。
如今要是封一顾不在,她或许可以继续试一试,看能不能弄开结界,反正剩下的人,谁都没胆子对她动手。
时艺对她的打算一无所知,十分诚实地出卖了风一顾的信息:“我也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不过我似乎听见师父交代十春师姐的时候提及三千界东海什么的。”
风月漫顿时乐不可支,伸手捏捏他胖嘟嘟的脸蛋,赞扬道:“干得漂亮!回头我给你带好吃的。”
说罢,她就起身,转去了角落里,祭出百花焰,动了动手腕热身了一会儿,咧嘴一笑,挥动百花焰一跃而起,一招昙华恰雨就要使出
“你在做什么?”
风月漫惊得一下子闪了腰,“哎哟”一声就从半空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地上。百花焰发出羞愤的清吟,眨眼就消失了。
风月漫抬头,见不远处,时艺正领着逝歌,站在拐角,时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而逝歌微微笑着,眼神幽深。
时艺你个小叛徒!风月漫忿忿的瞪着时艺。
时艺被她瞪得后退了一步,咬咬牙转身就跑了。
风月漫:“”
某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腰一边向着逝歌走去,还吹了声口哨:“哟,从战场回来了?如何?是不是要本上神出手才能大杀天下威震方?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这就去。”
逝歌依然是微笑的表情,说的话却完全是两极反应:“你去也没用。”
风月漫不乐意了:“会不会聊天啊你,真是的。”
药庐的院子里种了一棵偌大的槐树,这会儿不到花期,只是郁郁葱葱,绿意盎然,看起来就生机勃勃的样子。
树下安置了石桌石凳,上面还摆着茶具。因为这些日子多了风月漫在药庐无所事事地修养,所以十春还特意做了些点心摆着,给风月漫吃着玩。
风月漫要拉着他去树下坐下说,逝歌却微蹙眉头,抓着她衣领将她拎着出去了,招了祥云扔上去,一道飞出了九重天。
风月漫认出是往东海方向去,暗自惊奇:“你这是”
“去东海。”逝歌难得地神色严肃起来,“从昨日起,我就失去了东海那边所有的联系,我怀疑东海那边出事了。”
“昨日早时收到密报东海的闵涧星君消息,东海龙渊出现异常,之后便失去了东海的全部联系,我怀疑东海那边已经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