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0章 走火入魔(1 / 1)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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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是哪里犯冲,慕涟微忽然就冷下了脸来,眯着一双似寒星冷玉的眼,尾音儿挑高:“俊夫君?还想和他一起跑?”

逝以寻警惕地地看着他,道:“怎么,莫不是你反悔了,又不许我和宋白玉在一起了罢?还是说你不许宋白玉一边修行一边和我在一起?那不如你把宋白玉逐出玉泱,我也好和他一起下山?”

最终慕涟微垂眼冷笑了一声,道:“阿寻,你好本事。我才一会儿没看着你,你就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来。还和他成了亲。不过你休想我再放你和他走,就等着好好修行,将来历劫成仙吧。”

逝以寻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感觉今晚的慕涟微有点儿疯癫。还真莫说,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被玄想附身了一样。

随后让逝以寻感到十分意外的是,在她拼命想法子阻碍宋白玉的修行时,慕涟微像是转了性一般,时时提点刻意帮助,好似他真的希望宋白玉能够修成正果好与她做神仙眷侣一般。

宋白玉一心放在修道上,为了不让他分心,夜里他甚少来和逝以寻同寝而眠。

再这样下去,宋白玉的历劫之日会被提前许多,那么这个梦境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个夏季,持续了非一般的久。日霞不知疲倦地烘烤着整个玉泱山,将苍翠群山都镀上一层异样的红。

落日沉入山谷,热度才慢慢消停了,空气里的风总算带着丝丝凉爽。

逝以寻去找慕涟微时,他正在院子里,树下品酒。梨树沉甸甸,结了满树的梨果。

逝以寻才将将一站在门口未及出声,慕涟微眼帘未抬只浅浅挑了一下眉梢,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却温和随意,道:“少时不爱花与酒,不及卿倚门前雨。”

逝以寻恍然,不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但很震惊原来慕涟微这么有才!不得由衷道:“师弟啊,你这样似乎是要往文人墨客方向发展的趋势啊,将来成了仙也是一个文绉绉的神仙。”

“嗯?”慕涟微抬起眼风扫了逝以寻一眼,约莫是饮了酒的缘故,那一眼真真风情万种柔波含春,“阿寻,过来。”

逝以寻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坐他身旁,摸摸鼻子道:“师弟,我今儿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嗯,你说。”

于是逝以寻认真道:“你不要再帮宋白玉修道了罢。”

“他早日得道不好?”

“好是好”,逝以寻道,“但也得循序渐进不是?你这样不留余力地帮助他,我总觉得你有阴谋。”

“诚然”,修美如玉的手轻轻勾了酒罐放在地上,指端绕着坛口打着转儿,慕涟微十分悠闲,道,“现今的处境我无法改变,唯一能够加快时间的便是促使宋白玉早日得道,那样的话,”

他侧头过来,几缕额发散下说不出的慵懒,嘴角一勾挑出一抹邪笑,“你便不能和他在一起,你的梦境也该结束了。”

逝以寻久久说不出话来,怔愣地看着他。良久动了动唇,轻声问:“你是玄想?”

他不答反问:“怎么,阿寻看到我不开心?”

不是不开心,是吃惊大过于开心。

逝以寻急忙问:“你是怎么进来的?”忽而想起那日霞光陨落,一道绯红一道冷金,以及在树影里一闪而过的影子,霎时心头凉透,“是有人带你进来的对不对?!他也来了?!”

慕涟微的眼神霎时就幽寂了下来,直勾勾地瞧着逝以寻。

两人无言的沉默。直到酒罐咕哝一声滚地,打破了这种平静,下一刻,慕涟微像是遭了魔魇一般,倾身过来,手指凉凉地扶住她的脖颈,唇便压了上来

带着绵长的酒香,轻柔辗转。

逝以寻瞪大了双眼。浑身像被惊雷闪电劈过一样颤栗不堪。

身后抵着梨树已无可退路,她甚至忘记了推开他,他得寸进尺地缓缓压近,舌尖扫过她的牙齿,鼻间是他独有的身息

脑子里混混沌沌。

是了,这人不是慕涟微,这人是玄想。她不知该怎么拒绝的玄想。

他一身银白道袍,随着这个吻的加深,慢慢褪成了绯艳绝伦的广袖锦袍。一道风扬起,衣角铺垂地上,衣带飘香。那被玉簪束缚着的墨发,散开了来,没有任何束缚地泼墨般地晕染在肩上,衣襟里。

极美。

还是自逝以寻有记忆以来的头一次,玄想不经她的同意就擅自吻她。

不过他定是知道,要是问了她的意见的话,她一定不会同意的,所以这般令她猝不及防。

树上梨果,梨香遍地。

玄想良久才松开了逝以寻,喘息着看着她的嘴唇眼神幽然,仿佛有什么压抑的东西一闪而过。

逝以寻就说他遭魔魇了罢,似乎他自己都没有料到自己会这么的疯狂。

在逝以寻的记忆里,玄想嘴上说话虽然少有对她客气,但他却是一个充满理智的人。

玄想伸手过来触碰逝以寻的脸颊,见逝以寻没有躲,嗓音沉魅沙哑道:“下次,说我的时候,不要又扯到别人身上。知道了吗?”

逝以寻愣然地点头。觉得自己忒特么的吃亏。那种感觉就好比有人半夜来自个儿家里偷了一只鸡,被她发现以后还堂而皇之地要求她准备一只鸭,好等他明晚再来偷。

他又定定地看着她,叮嘱:“不要和宋白玉走太近。发乎情止乎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觉,并非真实。若继续下去,他日梦醒痛苦的就只有你自己。”

逝以寻嘴快,闷闷回道:“那便不梦醒就是了。”

玄想一愣,眸子暗沉了下来:“你说什么?为了和这个不真实的人在一起,你宁愿睡在梦里一辈子?”

转而他又气极地冷笑,“不过就是我依你,恐怕这回你也不能如愿了。”

逝以寻皱眉,一直以来就已经察觉到这梦境里的端倪,还是问:“为何?”

“你用七音绝进梦境里的事情已经被天帝知道了。这不是什么仙术,这是上古魔界的禁术,乃逆天之术。你没见这夏季绵延不尽吗,不久将会越来越热,若再不抓紧时间出去,梦毁人亡。既然你不好好修道历劫,那让宋白玉修道,早日历劫亦是一样,你们当中无论哪一个先历劫,这场梦就算是结束了。”

“你骗人”玄想进房间去了以后,逝以寻站在他院子里大吼,“宋白玉不该修道,不该修道!”

净晓得编瞎话。黎非身上仙气渺渺,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神仙,且本事很大的神仙,怎么会用上古魔族的禁术。

这梦境是黎非第一次用七音绝结的结界,不稳固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七音绝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凡是觉得蹊跷想不明白的地方,逝以寻都如是安慰自己的。

颓然直到回去自个的院子里,很暗,很闷。

逝以寻挑了挑灯芯,让火光更明亮些。适时外面响起了清浅的叩门声。她忙跑过去打开一瞧,宋白玉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前,嘴角噙着意外柔软明媚的笑。一身青衣道袍,堪比天边半轮弦月如玉。

似乎已经很久,宋白玉没有在这个时候敲响她的门了。

见逝以寻盯着他一个劲地看,他双眸流光浅浅,问:“好看吗?”

逝以寻点点头,突然想起慕涟微变成玄想一事,又警惕地摇摇头。

宋白玉眉梢一抬,轻轻佻佻:“嗯?”

逝以寻狐疑地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问:“你真是白玉?”

“那不然是谁?”逝以寻将宋白玉迎进屋中,他忽然弯身将她打横抱起,逝以寻不及惊呼出声,手臂紧紧套着他的脖子,他在床前坐下,将她搂在怀中,细细地看着她,笑若绝世青莲幽绽,“想你了,没忍住,还是来看看你。”

逝以寻闻言,心中一派甜蜜,头枕着他胸膛,环着他的腰,面上仍努嘴道:“不是整日忙着修行么,我还以为你都已经快把我忘干净了,怎么还会想我。”

宋白玉有些内疚,时而抚着她的发,时而捏一捏她的腰,身上流露出明朗的男子气息,笑意盎然道:“师叔说,我现在处于关键时期,要清心寡欲,否则易功亏一篑。”

玄想分明是来阻碍她劝宋白玉放弃修道的,不由嗤道:“你师叔瞎说。他就是不想我们在一起。”

宋白玉笑:“傻寻儿。”

逝以寻让他抱着她一同躺在床榻上,软软跟他打商量道:“今晚,你不要走了罢。”

宋白玉愣了愣,银烛火光在他眼中映出绯然的色泽。噼啪一声轻微的烛响,他勾唇,转而将她压下,“好,不走了。”

语罢他顺手弹灭了桌上的烛火,满室暗寂,徒留窗边一抹莹白的月光。

宋白玉的唇在逝以寻的鬓角轻轻一吻。旋即温热的吻慢慢往下,落在她的耳垂和脖颈上,心中异样的暖流缓缓淌出

“寻儿”衣裳半褪,逝以寻忍不住snn了一声,他手指灵活地挑了她的衣带,舌尖不住在她的脖颈间挑逗,齿端轻咬。

逝以寻难耐地扭了扭身,换得宋白玉低笑一声,他亦是难耐,没将她的衣衫全部褪干净,手下便撤了她的亵裤。

然,倏地一抹清傲无双的背影,背对着出现在窗前。那银冷的发丝,一丝一丝拂了进来,比月色更孤寂。

逝以寻浑身陡然一凉,抬手便往宋白玉后颈敲去,下一刻,怀中的宋白玉忽然没有了反应,睡得安静沉稳。

逝以寻穿好衣衫,将宋白玉扶进床榻里侧,起身便出了房,窗边的人影已经不见。

逝以寻几乎是循着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药香一路追去的。

终于在一处山崖,冷金色衣摆迎风扬起,广袖纷飞。她找到了他。

重砚。竟也来了她的梦境里。

在他转身的刹那,那一张和宋白玉一模一样的面孔,即便是在心里提醒了自己那么多遍,也还是忍不住怔神。

身体的热度未消,反而灼烫到极致的时候,又漫出一阵一阵的悸痛。

逝以寻眨眨眼,调笑道:“为何玄想来了可以与慕涟微相融合,但尊者来了却不能和宋白玉融合,还真有点可惜。”

重砚眼波冷曜,无半分微澜,道:“你的思想里,我和宋白玉是分开的两个人。”

逝以寻捡了一个石墩儿坐下,叼起一根草茎,若无其事地眯着眼欣赏这玉泱的山景,道:“那你来做什么,跟玄想一伙儿的来阻止我梦里长眠?我记得药尊者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

“一念三千,成灾成劫。你还不明白?”

“明白,怎么不明白?”逝以寻支着下巴笑睨着他,“只是我一无双亲常伴左右,二无牵挂记于心间,无事一身轻,我行我素惯了,纵然晓得再继续下去是错是劫,我孤身一人去闯一闯又何妨?不过你能和玄想一起来,我挺欣慰的。你不在意我,却还是做了一件染上俗世红尘的事情。”

重砚不悲不喜,一双眼却慢慢平和了下来,道:“早知你巧言善辩,劝不动,一根筋。再任由你继续下去,梦境无法支撑结界,届时你灰飞烟灭都是有可能。”

逝以寻嚼了嚼草茎,微微发苦,道:“我觉得做神仙没什么好的。不若我这梦里做了百来年的凡人,有一个爱的人,一起纵意江湖逍遥快活。纵然是灰飞烟灭,亦无所怨悔。”

重砚顿了顿,道:“这样你永无可能再见到你双亲。”

逝以寻应道:“你们佛不是讲求因缘嘛,并不是我安好地活个千百万年就一定能如愿见到他们的。”

转而心思一动,笑咧咧地道出了心间疑惑,“药尊者神通广大,既然想我出去何不强力将我拉出去便是,非得要在此苦口婆心地相劝?”

重砚难得地眯了眯眼,逝以寻又继续道,“好歹这个梦境里,我才是主宰不是?我将你和宋白玉想成两个不相干的人,你便不能附在他身上,倘若我将你们两个想成同一个人,你便是他了。我若不主动要求历劫转醒,你和玄想谁都不能强迫我。药尊者当然是有能力强行冲破我梦里的这个结界,你法力无边尚且无事,我和玄想兴许就不明不白地一睡不起了,岂非得不偿失?我说得对不对?”

重砚半晌未答。逝以寻起身拂了拂衣角,转身而去。走了两步,身后重砚生平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说:“逝以寻,你不要胡来。”

“大家一起玩玩儿么”,逝以寻侧了侧头,露出小虎牙笑了笑,垂眼看着脚边的草叶凝露,“要不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和宋白玉究竟是什么关系?我爱他,你能感受得到吗?方才在房里,我和他在一起时,凭意识感觉到了,窗外你呼吸与他一般紧凑,身形比他还要僵硬。”

半晌都无人回答她。

等逝以寻转头去看的时候,身后哪里还有重砚的影子。

后来逝以寻才明白,彼此之间,执迷不悟的,何止她一人。

话虽那么说,逝以寻还是没有将重砚和宋白玉想做同一个人。

总归来说那样还是相当卑鄙。每每逝以寻与宋白玉亲近的时候,逝以寻便能感觉得到重砚在承受莫大的煎熬。这对于逝以寻来说,无疑是一件新鲜事。

可久而久之下来,连她自己都已经糊涂,谁是宋白玉谁是重砚。

后来,她做了一件作茧自缚的蠢事。

终于,宋白玉在玄想的指导下,急于求成,有了走火入魔的趋势。天气越发炎热,炎热得不正常。

这日傍晚,逝以寻站在山头上瞅见宋白玉院子那边隐隐戾光乍现,心中便叫不妙,火急火燎地往他院子奔了过去。

一冲开院门,红光大振。扑面而来的戾气收不住了,一柄冷光银剑便朝她刺来。

逝以寻看见那双布满血丝的眼时,大声道:“白玉!”剑刃离她脖子分毫,生生停了下来。

逝以寻当即收了他的剑,点了他的穴,带他进屋,欲强行驱散他血脉逆流的真气。

宋白玉阖眼坐于床榻上,他身上就似一个无底洞,不管逝以寻如何给他施力,最终都如石沉大海不得回应。

“寻儿”

在逝以寻焦急万分的时候,宋白玉忽然睁开了眼,眼眶红红带着氤氲之气,喃喃地唤她。

下一刻,还不等逝以寻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就冲她压了上来,凭着本能地用力撕扯她的衣衫。

“寻儿寻儿”

心里不住下沉,沉入漫无边际的深渊。

宋白玉走火入魔了,他没有放弃修道,最终也没能修成仙道,而是修了魔道

是否真的是天意弄人,有不得成眷属。

逝以寻本想着,重回这梦境,能劝他放弃修道,她便不用清醒,便可以和他厮守一生。

平凡人的一生,匆匆几十年,但有这几十年逝以寻就已经知足了。

可惜现在,事与愿违。这样下去的结果又是什么,宋白玉入了魔道,她又要去哪里找他?

疼痛麻木了,慢慢被快意所替代。

她就是茫茫江海里的一叶浮舟,除了抓紧他,别无他法。

“白玉白玉”逝以寻撩开他的长发,努力看清他的眼。奈何他眼里除了一片红,没有神采更没有她的影子。他忽而一个挺,抵入她身体最深处,逝以寻情难自禁地抱紧他的头在胸口,仰着脖子呢喃,“重砚”

似乎只是刹那间,满室金辉,一心安宁。心里空空的没有着落,望着身上的人一动不动。他神采缓缓恢复了清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消退了戾气,淬上冷冷的淡金色光晕,眸光深沉,如跌入万劫不复的红尘。

眼睁睁看着手中揪紧的黑发一寸一寸地变得银白,逝以寻只觉苦不堪言,胡乱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

“你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既然你不知道,还敢屡次三番突破我的底线。”清冷的话语自他唇角溢出,他信手拂落床榻上的被衾,只余二人衣裳凌乱地躺着。

下一刻似有一根弦,一根代表冷漠尊华的弦已崩断,他扬指撒下一道结界,继而毫不客气地将逝以寻紧紧压着,“那好,我告诉你到底是为什么。”

重砚不是宋白玉,但他却有着和宋白玉一样旋律的呼吸,一样娴熟的动作,一样紧致勃发的身体线条。

谁又能说他们不是彼此。

耳鬓厮磨。

逝以寻往后仰着,密密麻麻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脖间,带着灼烫的温度。

一轮弦月,似乎都被染成了红色。万分旖旎。

汗水沾湿了彼此的发,一滴汗从他的鼻间悄然滑落,滴在了逝以寻的胸前。

他凝着双眉,像是一直在克制,却一直莽撞得如同一个无知少年。

他两手撑于她身侧,低低喘着,琥珀色的瞳孔里莫名绯然。像极了最初那个僵硬隐忍的宋白玉。

逝以寻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抚他的银发。

他身体顿了顿,旋即眼眸里充满了极度的占有,再度压了下来,噙住她的唇,双膝将她的双腿顶开到了极致,倾身往前深挺,咽下她所有的低泣,浑身颤栗得无法自抑,在他身下荼靡绽开,仿佛到了那尽头

身下的床单折皱凌乱,身上的人不知疲倦地入侵索取直到白日里夏季的温度彻底凉下了,到了骨子里了,逝以寻累得再也睁不开眼,“重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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