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14章 父亲(1 / 1)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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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精也是个馋嘴的萝卜精,几次三番腆着老脸来要花蜜。

后来逝以寻索性将一罐蜜酿搬出来与他共享,反正整个山头也就只有他能够和她说说话解解乏。

怎料,这一罐蜜酿芬芳则芬芳,同时也分外醉人。逝以寻的酒量本就有些尴尬,结果与萝卜精同乐,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月余。

醒来时,大白眼泪汪汪,瘦了一圈儿。慕罹哭嚎道:“小逝姐姐你总算舍得醒了!”

之所以这般热泪盈眶,原来在逝以寻醉酒睡着的时候,大白跟慕罹无所寄托。那萝卜精也喝醉了,但没逝以寻严重,就只睡了个三五天,后来大白没有吃的,萝卜精便邀请它跟慕罹去到自家的私家田园。

私家田园里,种的满满的都是白萝卜。

大白跟慕罹便吃了一个月的萝卜。也难怪会苗条了下来。

这日芍华山前,屡屡有人驾着祥云飞过。却不是一般的天界里的神仙,而是四面方聚集起来的神僧菩萨。

萝卜精正坐在山头啃萝卜,见状唏嘘道:“我听说,要五千年一次的佛界大会才能邀佛界中人前往,前不久才将将过了佛会,今日怎的要再开一次佛会吗?”

逝以寻本是叼着芍花看朝阳。闻言,勉强笑了笑,道:“我想,应当是哪位高人功德圆满,修成正果,邀广大佛僧菩萨前去见证,他要成佛了罢。”

“是吗?”萝卜精动了动耳朵,恰逢两位堪堪飞过的红衣佛僧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用力听了一下,“似乎真是在说那么个人”

慕罹忙问:“说的是谁你可听清楚了?”

萝卜精道:“好似叫重颜?”

“是重砚!”慕罹苦大仇深,“他怎么能真的成佛了,苍天啊”

那些佛界中人去了一上午都不见回来,看来重砚此次成佛的考验是相当持久的。

过了中午,逝以寻拾掇了一下屋子里的物什,将几罐蜜酿送给了萝卜精,基本上没什么行囊,带着一头虎儿离开了芍华山。

萝卜精恋恋不舍地问:“你们要去哪里呀?虽然、虽然我这个人喜欢清静,你们着实有几分吵闹,但你们还算是比较有素质的舍友,所以我觉得”

逝以寻吹着口哨,回头笑睨着萝卜精:“所以你觉得?”

萝卜精挺起胸膛道:“所以我觉得我十分的宽宏大量,不会嫌弃你们在这里继续住下去!”

大白适时地“嗷呜”两声,表示它也很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

逝以寻挑了挑眉,睨大白一眼,道:“你若喜欢得紧,不妨留下来,与萝卜头作伴。”

说着,她转了身,扬了扬手,又道,“天下之大,有的是姑娘我的容身之处。这么多年的居无定所都过来了,怎会在一处山头流连忘返?今日我们一走,还你个清静,你且好生修行着,说不准来日真能成为地仙。”

“其实其实我是很喜欢你们住在这里!”走出了老远,萝卜精才大声承认,并在地上蹬着双腿撒起了赖,“你们走了就没有跟我讲话了,没人酿蜜酒给我喝了,没人跟我分享卦了我求求你们别走嘛,留下来陪我嘛”

他那哭天抢地的模样,像是一条心碎了一地、遭人狠心抛弃的脆生生的白萝卜。

连慕罹瞧了也心生怜悯:“其实那白萝卜卖起萌来,还挺有一套的”

逝以寻招来天边的祥云,未免让萝卜精抱有她会回心转意的侥幸,脚踏上祥云瞬时往远处飞走,很快身后的芍华山便消失在一派迷茫的视野里,萝卜精的哭嚎也随风而散。

大白趴在云头上,逝以寻头枕在大白的肚皮上,瘫着身体吁了口气。

祥云放慢了速度,缓缓地飘。

慕罹道:“小逝姐姐为什么要走,不是说想让重砚叔叔成佛么,可为何还没等到佛界的消息,你却又离开了?”

逝以寻挑了挑眉,无所谓道:“等不等消息都是一个结果。今日以后,般若界的那位就不是药尊者了,而是药尊佛。

慕罹小声咕哝:“你分明就是在害怕,害怕等到了重砚叔叔成佛的消息以后,你会难过”

“嗯?”逝以寻眯了眯眼。

慕罹当即改口,道:“啊我们下一个地方去哪里呀?小逝姐姐,不如我们去人界罢?”

逝以寻略一思忖,道:“好。”

大白,当是很久很久都没来过人界了罢,往年风月漫带它的那会儿,还去过人界吃馆子,何其逍遥自在,后来在九重天上它被逝歌转手送给了天帝,无法成日嘻哈了不说,它还被悲催地困进了华表柱里。

眼下重来人界,万事万物看在它眼睛里都是新鲜的。

慕罹也是个馋嘴的,刚刚一入城楼,摧枯拉朽如秋风扫落叶,这头虎儿便四处蹿着,找到了一位卖糖葫芦人的糖葫芦棍子前,馋得流口水。

逝以寻气定神闲地走过去,给钱打算买下整根糖葫芦棍子。

怎料对方还没接逝以寻的钱,便将棍子往逝以寻的怀里一扔,惨叫人寰地跑走了:“我的妈呀”

大白前蹄一刨,将糖葫芦棍子刨到嘴巴边来,张嘴就一口一根,连糖葫芦签也一并嚼了咽下去,也不怕会扎到嘴巴。

慕罹一边囫囵,一边对大白不满地大叫:“你能不能慢点吃?!你怎么吃什么都像是有人在跟你抢啊?!”

大白粗哼了两声,表示确实是有人在跟它抢。

慕罹顿了顿,又道:“诚然,我跟你拥有共同的身体,凡事都需得共享。但我们也应该和平地共享。糖葫芦这个东西,你土气没吃过也不怪你,但是现在开始你要慢慢吃,要慢慢吃才能吃出感觉来吃出品味来。一次一小颗而不是一串,知道了吗?喂!我说一次一小颗你怎么还一次两串了?!大白你是存心找茬儿是罢,你是存心挑衅我是吗?我踢死你!”

于是大街上,一头白虎,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时而在地上打滚儿,时而撞一撞墙头,身体里的两缕魂儿打得不可开交。

逝以寻想,这跟他们一向低调的行事作风有所违背。

是以,逝以寻顺手逮住了大白的虎耳朵,将它从暴走的边缘及时拉了回来,一手打掉它前蹄里刨着的糖葫芦棍,道:“够了,再闹就一个月没得吃。”

大白跟慕罹这才安分了下来。

可转眼一瞧,街上原本热闹繁华的样子,一下就变得冷清而空无一人了。

一人一虎,在大街上挑挑拣拣,有数不清的吃的玩儿的。

既然没有凡人,逝以寻也就放开了,捡了只梨啃着走,随后不管大白跟慕罹打得有多么的惨烈,整齐的街道愣是被那两只货搞得满目狼藉。

傍晚,逝以寻又去茶馆喝了一趟茶,顺便思索着晚上去哪里落脚比较好。

可他们才将将一进去,茶馆里顿时尖叫不止,从二楼跳窗寻短见的不在少数。

这个时候说书的人正哆哆嗦嗦地收拾着东西,逝以寻便道:“你,再说一段书听听。要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唔,或者热血沸腾的江湖儿女故事也可。”

大白蹲在椅子上,两只前蹄够去桌上试图抱茶壶。逝以寻拍了它一拍,道:“你一只虎儿喝什么茶,你看你将人都吓跑了,你怎么这么能折腾?”

慕罹适时地唏嘘:“就是,你怎么能长得这么吓人!想当初我还是虎儿的时候,到哪处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

大白感到十分的悲愤,仰头便嚎叫了一声,结果茶杯纷纷震落在地,唯一的说书人也两腿一软昏了过去。

大白还在拈着牙签,很娘气地剔牙时,外头就有了动静。逝以寻往窗外伸出脑袋一瞧,见是一队面色不怎么镇定的官方人马罗列在街上,个个手里面操着家伙。

大白很好奇,也跟着挤过一只脑袋来趴在窗头。

顿时下面的人马就有些慌乱。

为首的头头颤颤巍巍道:“大、大胆刁民,竟敢私自带着白虎下山来扰乱治安,恐、恐吓百姓还不、还不快束手就擒”

但凡与大白沾上了边儿的,都谈不上低调。尤其是在人界,它随随便便往人前一站,就能将人吓破了胆去。

逝以寻瞅了瞅大白的面相,不由弹了弹它的额头,道:“你看你生得还算憨实可爱,怎么有那么可怕?”

慕罹适时地提醒道:“就是再憨实可爱也要看是什么家伙不是?它可是纯正的老虎哇!老虎在凡人眼里,是食人不眨眼的!哎哟!简直太可怕了!”

大白端庄地眯着一对虎眼儿。

逝以寻愣了:“是么,我早前还没大注意这个。”

出了茶馆,逝以寻骑在大白的背上,官爷们个个惊惧地后退数丈。然后大白就很有气势地东嗅嗅西闻闻,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逝以寻又拍了拍大白的头,示意它适可而止,它才昂首挺胸地迈着虎步离去

刚走到路口,身后有人反应了过来,大喊:“驭虎的妖女,抓起来!”

慕罹连忙叫道:“不好,快跑!”

而后大白四蹄一撒,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就载着逝以寻飞奔在了夜色里。

慕罹擅做主张道:“往深巷子里跑,他们怕黑,定不敢贸然追上来!通常深巷子里的人家都是好人家,我们还能顺便借个宿什么的!”

于是大白就一股脑儿往深巷子里跑了去。

这两只虎儿,委实是有些大惊小怪了。有必要跑吗?然这样的想法还不及说出口,慕罹忽然又是一声惊呼,然后就劈头盖脸冲大白骂了起来:“停停停!前面有人啊!你个混球没长眼睛啊!”

逝以寻定睛一瞧,果真,幽深的巷子中,月色浅浅淡淡地铺陈了下来,将窄窄的巷弄里镀上一层莹白的光泽。

便是有一抹修长的人影,慢条斯理地行走在青石路上,了无声息。

着白衣,三千墨发如瀑。

一瞬间,逝以寻彻底石化,呆掉。

那抹背影,清冷淡然,超脱一切凡尘俗世。却又令她再熟悉不过。

早些年间,天界里的神仙都说,二十二天琉璃宫的药尊神,性子孤僻,与世无争,他与天地战神风月漫避世琉璃界,乃一段令无数人艳羡传唱的佳话。

而逝以寻,便是依恋着她父亲母亲的背影而长大的

逝以寻忘记了呼喊,什么都忘记了,大脑一片茫然和空白,甚至都忘记了呼吸。

大白也似察觉到了什么,忽而仰天长啸,那声音带着一半沧桑,一半欣喜,后来竟直直的朝白影扑了过去。

怎知眼看要扑上了,慕罹也没想到大白会有此变,抽了一声气。结果那修美无双的白影,倏地身形一侧,淡淡的,却十分的灵活而游刃有余。

随着他不紧不慢地转身,逝以寻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那种感觉绷到极致,看着他目光波澜不惊地落在期期艾艾的大白身上,再往上游到了她身上,眉梢都没动一下,他只道:“夜里骑白虎,你很有性格。”

他话音儿一落,逝以寻的眼泪便夺眶而出,死死咬着嘴唇。

他看着逝以寻,一脸若有所思,逝以寻这一刻真的有些希望,那一番若有所思里面包含着能够想起她一点点来。

老天爷何其眷顾她,她期盼了无数次,思念了多少年,竟让她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光景,再度遇见他。

逝以寻知道,她一直知道他不是她完整的父亲,但和父亲长得一模一样,是父亲魂魄的一角,亦或是无数次转世

逝以寻望着他,瘪了瘪嘴,终是没忍住,哭出了声来。

他认真地看着逝以寻,问:“我刚刚对你的那句夸耀的话,让你感觉到羞辱了吗?如此,我便收回来。”

逝以寻用力摇头,抹着眼角,哽咽道:“没、没有,我开心很开心老天爷对我不薄我很想你们没想到,没想到竟是在这里遇见了你,父亲”

大白去蹭他的衣角。他微微有些怔愣,瞠了瞠惯有的清淡的眼,逝以寻从虎背上跃起,就跳了过去把他抱住,他踉跄了两步,才勉强将逝以寻接住。

逝以寻大声嚎道:“逝歌,我是逝以寻啊!是你的闺女儿!”

逝以寻嚎完了之后,抽抽搭搭拿他的白色衣角揩鼻子,随即大白也开始嚎。

大白这一嗓子嚎得非同寻常,整个巷弄都得抖三抖。

原本追在后头的官差,蹬着马进了巷弄。

逝以寻巴巴儿地望着眼前这个人,瘪嘴道:“我跟大白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顶多就扰了扰民,你就不打算搭救一把你的闺女儿么。”

他垂眼瞅了瞅凄凄惨惨的大白,丝毫不惧地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只那一云淡风轻的动作,与当年父亲在琉璃宫揉大白时如出一辙。他挑挑眉,道:“这虎儿,阿漫应当会喜欢,拿来做宠物也挺好。你们随我来。”

说着,他便转身走在了前面,白色的衣角翩跹如蝴蝶。大白欢腾地边走边去捉。

慕罹呆呆傻傻地问:“小逝姐姐,你何时有了一个爹你的爹,不是二十二天的药尊神吗?对了,他方才说的阿漫我记得你母亲就是天地战神风月漫啊!”

逝以寻欣喜若狂道:“就是就是,他就是我爹。虽然羽化了,但在人界依旧有轮回转世,名字还是没有变的。从前,我总想着在天界里等着他们回归,如今看来这些年我都白等了。有句诗怎么说的来着,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罹思忖道:“我怎么记得,师父教我的时候,这句诗不是这样的啊”

当是时,这位便宜父亲脚下顿了顿,却并未转身,道:“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确定你还是正常的么?也不知你父亲,是怎么教你学问的。”

逝以寻一惊,才发觉自己跟慕罹说话的时候,已经忘记了用神识传音。

便宜父亲听不见慕罹的魂音,却听得见她的人音。

逝以寻吐了吐舌头,道:“正常啊!正常得不得了,我只是有些开心地语无伦次了。”

说着,逝以寻小心翼翼地伸手过去,拉住他的衣角,“父亲,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我觉得我很是圆满了。以后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教我学问。把这些年落下的都补回来。”

便宜父亲带着他们在巷子中七晕拐,轻而易举且成功地甩脱追兵。旋即他气定神闲地将他们领到了一面毫不起眼的,普普通通的院子大门前。

慕罹深有领悟道:“莫要小看这门破破烂烂的,越是不起眼,里面越是有乾坤。我最喜欢深巷子里的人家了,很有底蕴和内涵!”

便宜父亲本想着抬手叩门,还一声没有叩下去,忽而又改变主意了,手往门扉上轻轻一推。

院子大门并没有上栓,一下就被父亲给推开了来。他眉头动了动,似乎对于推门而入这件事情不怎么满意。

果真慕罹说得不假,逝以寻往里头一瞅,院子里面却颇大,廊檐下点着几盏琉璃灯,院中小池幽幽树影婆娑,并非像是当初她来人界找黎非时住的那个旮旯破院儿。

思及此,逝以寻怔了一下,听慕罹感慨道:“我突然有些想师父了。”约莫他也是和她一般,触景生情。

忽而廊中有人影款款走过。高挑的身量,长发垂腰若云烟,夜风轻轻拂过,她自琉璃灯的灯光下缓缓而来,丝丝缕缕。

她着了一身高领束腰广袖裙,斜斜倚靠在廊柱边上。群裳在夜色中看不大分明,但不用想,逝以寻便知道,那是母亲喜欢的绛紫色。

便宜父亲不喜不怒道:“说了多少次,我不在家的时候记得栓门,你就是记不住么。”

“栓了门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得开门,麻烦不麻烦。”

逝以寻闻声望着那高挑的女子身影,抹了又抹眼角,她对着她跟大白这边吹了一声口哨,纨绔而闲散,“这哭鼻子的两只,你在哪儿捡的?”

父亲淡淡地叙述道:“你想养松鼠做宠物这无可厚非,只是我去郊林中寻了一晚尚无甚收获。回来遇到这白虎,性子颇温顺,你可以用来养宠物试试。还有这只”,他指了指逝以寻,“半路对我叫父亲,我也想了一想,这声父亲也不是白白受用的,正好你缺个女儿,权且用来当闺女养养看。阿漫,你有意见么?”

逝以寻泣不成声,拉着大白一步一步走近。她与她母亲当年一般无二的面庞,笼在淡淡的思绪当中,逝以寻有些情怯,推着大白往前送了又送,嗫喏道:“这是大白,原理上来、来讲它是一头虎实际上,实际上它怂得跟狗一样,不信、不信母亲摸一摸?”

母亲蹲了下来,对着大白略一招手,大白便温顺地上前去,趴在她的脚边。她手指往大白的头上摸了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道:“这么大只,与小松鼠的比较是有些悬殊。但逝歌,这只宠物你捡得颇好。闺女儿也不错。”

逝以寻咧嘴,哭着笑:“母亲,我叫逝以寻。”

是了,这便是她的双亲。处变不惊,世上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受惊失措。就连她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女儿,他们也能欣然接受。

逝以寻有些庆幸,自己这万千年来的好运,都集在这一时了。

她跟大白,终于有了一个栖息的地方。再也不是四处漂泊居无定所了。逝以寻打算,一直在这里住下来。

风月漫给逝以寻收拾了一间房出来,温暖的床铺,温暖的烛火。

香炉里,燃着宁神的燃香。逝以寻抚摸着那香炉,细细跟大白诉说:“从前父亲总会制这样的燃香。还有那白底屏风,上面画着少女晚妆言笑晏晏,那冷系却不失柔婉的画风,是出自我父亲和母亲的连笔。他俩一向如此,喜欢两人画同一盏屏风,画风几乎一致,无一丝违和。窗前挂了薄纱帘子,窗扉上的镂空看不出具体的形状,我也是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发现,父亲雕刻的是凤族的额印,这个习惯竟一直保留到了现在我已经,已经很久都没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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