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8章 道殊我爱你(1 / 1)凉凉公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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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睥睨着形容凌乱的天后,道:“从此,三界再无凤印。想困住本君,本君两指便可捏死你这无知小辈。”

我细细看了两眼天后,发现先前她那与绯颜额上同样有着的金色额印,慢慢淡去,最终消失不见。大抵凤印被毁,她也便失去了一切有可能的尊贵。

“道殊小辈。”绯颜突然越过天后,叫了道殊。道殊却还与画潋对峙着,画潋企图逃跑,可无论她从哪个方向跑都能被道殊堵实了,真真毫无出路。

道殊抬起头来,望向我们这边。恰逢画潋得到空隙与飞出偌大的露天殿外。

绯颜君上将我拉了出来,与道殊道:“看看你那未婚妻将流锦弄成什么样了,道殊小辈,莫不是想就这么算了?是你动手还是本君亲自动手。”

诚然,我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血衣,是有些过于狰狞可怖了。但那画潋毕竟还是凤族,得天后庇佑,且多少与道殊有上百年情分,我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可我以为道殊不会为了我做到多么狠绝的境地。

然而眼见为实。

道殊与我隔了些距离,我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唯一映入眼帘且印象深刻的便是他张狂的黑衣墨发。眉目清淡到极致,连声音都带着极致的黯哑,问:“流锦,是不是很疼?”

关于疼痛这个话题,经历了这么多日令我终生难忘。我如实道:“疼得生不如死。”

下一刻伴随这天后惊叫一声:“殊儿不可胡来”我眯着眼睛便看见道殊将将所处的位置,黑烟一闪,人就不见了。

眼见着画潋要惊慌失措地跑出了她的珞梧宫,突然迎面一堵肉墙将她撞了个满怀,力道之大使得她顿时被撞落在地。

画潋见自己这回实打实地无处可逃了,索性从地上爬了起来,拂了拂衣裙,高傲自在道:“怎么,你是要为那贱女人报仇杀了我吗?”

她以为道殊在天后面前怎么也不敢。

却哪想道殊突然出手捏住了她的脖子横着手臂随随便便就甩了出去!好似在甩一件无足轻重的东西的一样!

顿时一段宫墙坍塌成渣。

看着画潋被道殊逼得不得不出手与他打了起来,整个珞梧宫外殿仙光大振看得人眼花缭乱。两人速度极快,四下飞窜。

我不得不承认,这画潋不仅有手段,且还有些勇气和本事。但都不是道殊的对手。多处挂彩,却又不得不咬牙咽血继续。

见两人打得难分难舍,如此窝里反的场景天后自然是想都不想看,慌忙抬手捏诀就欲阻止。怎料绯颜两指弹了一个仙决就将天后缚住了,面对天后的怒目相瞪,绯颜十分有君上风范的掸着袖摆,淡定从容道:“急什么,还没打出个结果。”

天后挣脱不得,只得怒吼:“你究竟想怎么样!”

绯颜无谓地挑挑眉梢,道:“不是你先想怎么样的么,本君这不是在顺你的意么。”

我扯了扯绯颜的袖子,轻声问道:“绯颜阿姊,在这里打架斗殴是不是不怎么好啊?万一一会儿被天帝知道了怎么办?”

绯颜道:“闹出这么大动静,该知道的天帝又怎会不知。你且安生看着,有人为你报仇。”

最终画潋的纯金色仙光骤失被道殊打趴在地一身血污,口中流血不止。她却还抬着眼帘努力地看着道殊笑!

而道殊面上最明显的表情就是无情,黑衣墨发狂肆,手中五指一绕转祭出丹邺剑,正准确无误地抵着画潋的喉咙。

只要手再往前送一分,画潋顷刻毙命。

画潋口中吞吐着鲜血,道:“你杀了我啊。”

天后失控斥道:“殊儿够了!”

道殊从始自终表现得很冷静,冷静得令人生骇。他这副模样要比癫怒发狂还要可怖。丹邺剑尖一个随意就挑破了画潋的下巴,他道:“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你,你敢动她一分,我让你万死不辞。”

画潋大声笑吼道:“你倒是杀了我啊!”那笑染血,几分凄艳。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出,无声无息。

她被打哭了。

不知道是因身体的痛还是心里的痛而忍受不住哭。据她说,心痛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她折磨我时就很想看见我心痛,可惜我没有。

道殊刚想对画潋痛下杀手,我一个着急突然大声道:“道殊你莫要杀了她,杀了她就不好玩了!”

道殊顿了顿。恰逢此时珞梧宫外祥光四溢。一排排仙侍不知从何处飞来,而后落地。而后一道绯红色的光芒俯冲而来,此人正正是天帝!

天帝所至之处,仙侍纷纷弯身曲膝行大礼。他着暗红色云袍,长发未挽,可却如初初在凌霄殿一见那般,气势张显十分威严。

哪想天帝径直走到绯颜面前,对着绯颜就作了作揖,和气而体面笑道:“君上久不来九重天,而今却让君上见到如此不堪入目的一面,着实是孤的不该。请君上莫要见怪。”

绯颜面不改色,兀自摆上君威,道:“本君的妹妹在天帝这里受到了好招待,本君岂能不上来看一看。”

天帝闻言看了看形容狼狈的我,而后竟二话不说就吩咐仙侍过来将天后给带了出去,说她有失天后威仪,让她去九重天极闭关修炼一百年而不许出。

天后万般失落沮丧,最终却也不得不遵从天帝旨意。这无异等于要被天帝关禁闭一百年不许出来。

我晓得这件事情是有些严重,从不踏足九重天的绯颜一来,就被天后欲关进凤印里,天帝如此发落天后,显足了绯颜的面子了。

后来天帝又将发落画潋,义正言辞道:“画潋仙子不知轻重竟敢弄伤锦公主,其心肠歹毒善妒,不配再为火神之未婚妻。现剥去画潋仙子上神神位,将为普通的孔雀仙子。”说着他还问我,“锦公主还想如何处置画潋仙子?”

“天帝英明,我无异议。”我呲了呲嘴,跑到道殊那边去,蹲在画潋身边不顾她嫌恶的眼神,双手往她胸前一摸摸出了她拿走的发簪,重新插进自己的发间,哆了道殊一眼,“你还不快将剑收起来。”

随后天帝让仙侍去传司命星君,当众下旨让司命星君司一日良辰吉日,封我为天界之水神,册封之日即与道殊完成大婚。

画潋一直笑,却一直泪落。

道殊收回了丹邺。她仰着头与道殊道:“你知道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吗?”

道殊两指捻出一只小巧的瓷瓶,听画潋继续说道:“还以为这辈子你就算是哪个都不爱,哪个都看不进眼里,我嫁给了你也还是好的。”她伸手去接过道殊手里的瓷瓶,似晓得里面是什么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般。

带哭的嗓音轻轻佻佻:“忘情丹?”

道殊道:“三生无妄,司药神君炼制的非一般的忘情丹。吞下去就再也记不得我,生死不论。”

画潋将瓷瓶倒腾出来,手指拈起那粒红色的丸子,眼里清晰地刻着绝望,哽咽道:“道殊你好狠的心。”说罢闭眼仰头,手指送入了口中。决堤的眼泪在那一刻汹涌澎湃,一串一串没入鬓中。

珞梧宫的仙婢将画潋扶起,画潋拂开了仙婢的搀扶,独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身血色映红了天边的云彩。她一步一步走出了珞梧宫,边走边大笑。

那笑里,满满皆是哭哑的颤音。

或许等她走过这一段漫长的路程,到了尽头她就再也记不得她为何要哭了。要忘记一个人一段情,如此最干净直接,却也最最悲凉。

从画潋的背影收回目光,一掀起眼皮去看道殊,蓦然跌进了他幽邃无边的凤眸里。似乎几日不见,他已经忘记要怎么笑了以往那流光浅浅的眸子里,如今却一点笑意都寻不得。

我站在他面前,忍着脚腕未散得干净的痛,踮着脚尖,捏着袖子想去帮他拭去面皮上的风尘。只可惜,我袖子不干净却越擦越花,在他眼角擦上一抹淡淡的我的血迹,他都一点反应也没有,愣愣地看着我。

我不禁问:“你总算找到我了,你不开心吗?”

他缓缓垂下眼帘,将我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着,当我当真以为他可能不怎么开心时,他突然长臂一揽将我霸道的揽进他怀里,用力地紧紧抱住。

全身无一点力气,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被他拥抱。抬起颤颤的手臂圈上他的后背,抱了个满怀渐渐收紧,我呲牙咧嘴地笑:“道殊你莫要这副表情,很吓人。快笑两声给我听。”

道殊亲吻着我的额头,下巴摩挲着我的发顶,闷闷道:“我笑不出来。”

“不能努力笑一笑么。”我问。

他说:“不能。”

“笑不出来就算了”,他的语气里似灌着满满的委屈,在他委屈的时候我还让他笑委实不怎么人道。

于是我宽慰他道,“是不是因为我不见了你很难过呀?那你莫要难过,你不是找到我了嘛,你正抱着我呢。”

“嗯,找了好久。”

我呼吸着道殊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芙蕖花香,手臂轻拍着他的后背,道:“你不知道,我被画潋关着,我很想你。画潋说那是因为你和我心无灵犀所以你才找不到我。那日你来珞梧宫了,我明明就听得见你的声音,就在门口外面,可惜就是迟迟不见你破门进来寻我。最后你的脚步声就从门外擦过,愈渐愈远。那时我觉得你一辈子都有可能找不到我了,我没有希望了。”

原本我是打算安慰他的,可听起来却不像那么一回事。道殊不住地在我耳边一遍一遍地呢喃:“对不起流锦,对不起……”

我继续道:“但后来我发现你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啊,我被关在凤印里面你找不到我很正常啊,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你我没有灵犀不要紧,这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因为我觉得我爱你。”

他静默良久,小心翼翼地要求着:“流锦你再说一次给我听。”

我说:“因为我觉得我爱你呀。”

道殊放开了我。平地而起的风卷起了他的衣袍袖摆和青长柔顺的发。那一只方才握剑极为霸气的手轻轻地捧住了我的面颊。

很柔软。

当着绯颜的面,天帝的面,许多循着动静迟迟而来的仙神的面,我眯着眼睛冲他笑,用力大声道:“道殊,我爱你啊,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那样倾城无双的凤目里,重新流淌着浅浅的流光。他晕开唇角,下一瞬捧起我的头就凑了上来,薄凉的唇瓣噙住了我的,炽烈而霸道。誓要在我的唇瓣上,烙出一枚印记,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印记。

软舌毫无阻拦地一路滑进我口中,缱绻万千。我努力仰着下巴,手臂压低他的脖子凭着我的本能去回应他,任凭四周响起低低的抽气声,就是要与他纠缠而不休。

那一日,道殊抱着我回去了焱采宫。他说他很害怕,去给我端冰莲汤回来,突然就发现我不见了,掀遍了九重天都找不到我。他总在想,我会受别人欺负。

我自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笑问:“如果哪天我真不见了,你会不会很难过?”记得以前问过他这样一个问题,当时他回答的是,他不会难过,但会让我很难过。

当时他说这话时,可神气了。

而今想再逗他神气一回。权当是我心善给他的特殊慰藉。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满意,为什么老是我来慰藉他,该是他来慰藉我才对。

然而这回道殊想也不想却道:“会难过的。”

我顺势让他慰藉我,问:“那你会哭么?”

“……不会。”

“你现在就哭一个给我看。”我坚持道。

道殊默了默,征求我的意见,问:“笑一个可以么。”

我道:“让你笑时,你偏不笑,现在已经不可以了。”

回到焱采宫后,道殊给我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而后替我细细查看处理的伤口,方才放我在榻上安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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